“妄川！”十老壓抑不住憤怒的低吼，威懾的眼神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不要太放肆了。

可是葉妄川會聽他的話才奇怪了，他甚至雙手搭在身前，交錯慵懶的放鬆身姿，“怎麼了？我還沒做什麼，外公這就生氣了。”

“你爲了她對嗎？”十老只覺得氣血飛速上涌，他將情緒全部控制在波瀾不興的瞳孔深處，用好似看穿一切的口氣和對方交涉。

“你知道了喬念乾的好事，怕她出事，所以匆匆忙忙趕過來。”他旋即嗤笑一聲，對葉妄川的行爲感覺到幼稚可笑。

“你過來就能保護她？你知不知道她乾的事情在第六洲沒有任何人可以保她！就算你來了結果也一樣。”

他毫不在意的說：“我已經下令活捉，捉不了留下屍體也可以。”

季林在旁邊聽得心驚膽寒，側了側身子去看妄爺的反應。

葉妄川眼眸中瞬間燃起了洶涌的怒火，那火焰像是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焚燒殆盡。

“你什麼時候下的令。”

老者看到他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節泛白，青筋在手臂上如虯龍般暴起。心裡有片刻的鬆動，僅僅是海面上一小個漣漪那麼大的波動很快就消弭不見，重新歸於冷酷。

“五分鐘前。”他冷冷回答道。又接著說，“我收到的消息，她早在15分鐘前就被包圍了。之前艾琳沃以我沒回去爲理由，暫時沒人下令，她也許還能抗一抗。現在…五分鐘過去了，你覺得她在幾百人的圍困下還能活下去嗎？”

他語重心長的勸慰：“妄川，你是我看好的繼承人。外公之前就跟你說過了，塞隆家族的人最忌諱付出真心，你給出了真心就會有軟肋，一旦你的敵人發現你的軟肋，你就會淪爲他們的手中的傀儡。塞隆家族這麼多年不是沒有族長被下面的家臣要挾控制，變成被他們驅使的木偶…你有天賦有能力，不該爲了個女人將自己陷入被動之中。”

葉妄川微微閉著眼，看不清楚表情。

“她如你所言死了，我們就一起結束吧。”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像是砂紙在粗糙的木板上摩擦

十老還在思考他口中的‘結束’是什麼意思，就聽見葉妄川繼續道，“你說的軟肋包括你的兒子，兒媳和孫子…他們在你眼裡是賽嵐牽制你的軟肋，是拖累你的包袱。所以你明知道當初奪走你兒子的車禍背後的‘秘密’，你作爲父親還是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幫你的女兒掩飾住了真相。”

十老暴喝道：“住嘴。”

葉妄川又怎麼可能停下來：“呵，你真是位感天動地的好父親，有大局觀的好族長。”

“……”

“我就是不知道你百年之後下去了，面對你兒子兒媳和孫子的時候，是不是也能像和我說話一樣問心無愧。”

“我讓你住嘴！”十老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極力壓制著內心即將噴涌而出的狂怒。

葉妄川用嘲弄的眼神看他，反問道：“看來你也沒有問心無愧到別人可以提起來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