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笑哭還要難看。 蘇昭寧身邊的南敏行忍不住退了退。
蘇昭寧蹲下身，注視陳雨蕊，說道：“是，我來了。雨蕊，我希望你好起來。”
她不能向陳雨蕊保證事情會好起來，也不能像陳雨蕊保證傷悲會過去，但她能告訴對方自己的關心和希冀。
陳雨蕊聽後，臉的笑意更濃了。她點了點頭，答道：“是，蘇姐姐說得對。我也希望我能好起來。”
陳雨蕊轉過頭，看向那黑漆漆的棺材那邊，說道：“哥哥一定也是這樣希望的。”
來威遠侯府前，蘇昭寧做好了準備，她知道陳天揚一定會是不可迴避的話題。
但真正提到這個話題時，蘇昭寧還是感覺到了一種意料多得多的沉重感。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將話題變得輕鬆一些。
“是。所有人都希望你會好起來的。顧公子也會很關心。我方纔瞧見他了。”蘇昭寧知道，自己提這些，也未必能緩解陳雨蕊的悲傷，但她只能努力試試。
陳雨蕊果然不爲所動，她伸手到那放錢紙的籃子裡，一把一把的將錢紙全放進火盆裡。
陳雨蕊的手離火放得很近，火苗甚至直接跳到了她的手來。
蘇昭寧忙將陳雨蕊的手拉出來。
被燙到的陳雨蕊毫無感覺，繼續又去抓那火盆裡的錢紙。
從蘇昭寧進靈堂開始，她沒有見到陳雨蕊流一滴眼淚。但這種木然無淚顯然流淚更讓人覺得憐惜。
蘇昭寧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陳雨蕊放紙錢的動作一緩，對蘇昭寧說道：“蘇姐姐，你不要嘆氣。你以後都要好好的。”
“雨蕊，謝謝你的關心。”蘇昭寧覺得，這真是一個傻姑娘。她明明已經夠難受了，卻還記掛著自己。
陳雨蕊目光膠著一般地落在蘇昭寧身，她想替她哥哥說很多話，卻一句都沒有開口。
“大殿下、二殿下、三殿下、四殿下過來憑弔陳將軍。”太監尖細的聲音突然響起。
威遠侯爺忙去門口親自迎接。
在靈堂的官員也看向門口。
只見四位皇子先後走了進來。
大皇子著重在安慰威遠侯爺，三皇子和四皇子則到了棺材前香。
二皇子蹲下身，看向火盆前的陳雨蕊，說道：“陳姑娘節哀。”
這位二皇子，曾對陳雨蕊起過其他的心思，因此見到他走過來時，蘇昭寧很是警惕地看過去。
但是二皇子卻像完全沒有注意到蘇昭寧一般，和陳雨蕊說完這句話站了起來。
太監唱和的聲音又響起。
這一次來的是北郡王世子和安怡縣主。
三皇子有些訝然地看向門外，他今日一直沒有等到安怡來找自己，原來是北郡王世子回京了。
跟自己的哥哥一起來憑弔，確實勉強跟在其他人身後合適多了。
三皇子朝二皇子暗示道：“二皇兄，你那個擅箭術的護衛帶過來沒有，你說要讓他去我那邊試一番的。”
二皇子目光從安怡縣主身收回來，他看向三皇子，眉眼略彎，神情流露出一絲愉悅。
二皇子說道：“答應三皇弟的事情，我怎麼會失言呢？我這去安排一下。”
說完，二皇子直接走出了靈堂。他是皇子，去向無人敢問，只不過在其餘三個皇子都在的情況下，這種離去還是被不少人注意到了。
三皇子看到那些官員眼的疑惑，心底生出了得意。
他這二皇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子。這種事情都親力親爲，豈不是白送自己個一箭雙鵰的好機會？
安怡到時候出事，老四固然要被定遠侯府牽連，但當著安怡面，揭開事情的人實際是老二，這會讓父皇怎麼看？
三皇子的目光又落在大皇子身，他心思忖，除掉老二和老四，只剩下這大皇兄了。
大皇子感覺到三皇子的目光，便也回望了三皇子一眼。
見三皇子很快又把目光收回去，大皇子繼續同威遠侯爺說話。
二皇子已經重新回到了靈堂之。
他安排好的人，也很快要過來了。
太監唱和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朝陽長公主來了。
朝陽長公主雖然經常辦宴會，但出門的時候是非常少的。是次定遠侯爺過世，朝陽長公主都沒有去憑弔。
所以，這位長公主的進來，吸引到的目光先前四位皇子加起來還要多。
朝陽長公主同陳夫人道：“陳將軍爲國犧牲，衛國下均不會忘。威遠侯夫人，你自己也要多多保重。”
“是，謝公主關心。”陳夫人行禮答道。
朝陽長公主忙親自扶起陳夫人，說道：“陳夫人言重了。”
“陳夫人放心，陳將軍的仇，我們所有人都會記住的。”朝陽長公主握住陳夫人的手，允諾道。
她說完這句話，看了眼二皇子那邊，二皇子知道這是暗示他到時候了。
二皇子走向三皇子那邊，提議道：“那侍衛已經過來了，三皇弟與我一起出去看看吧？”
三皇子有些意外，他一開始覺得二皇子這種事情都要親力親爲，真是愚蠢。但如今看來，二皇子似乎並不蠢。
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居然想要多拉一個人下水。
三皇子心底不願意，嘴卻說得好聽：“我相信兄長，你說借我個射箭一流的侍衛，對方肯定是真的射箭水平一流。”
二皇子亦不退步：“咱們還是一起出去看看吧。”
“不必了。”三皇子堅定地拒絕。
他可不傻。這跟著出去，不是主動往他父皇秋後算賬的箭撞嗎？
二皇子有些惱了，出言威脅道：“三皇弟若是如此，今日之事罷了。”
三皇子面露遺憾，答案卻讓二皇子完全高興不起來。
三皇子說：“此事本是爲了成全二皇兄的心願。盡然二皇兄自己都不在乎，那算了吧。”
三皇子說的大度，當然是不準備真做的這般大度。只不過氣勢這種東西，一貫是東風不壓西風，西風要壓東風。
兩兄弟這邊的爭執，一句不漏地落入了大皇子和四皇子的耳。
作者有話：之前有一個筆誤。把鴨子的劍穗寫成了兔子。17K這邊我已經修改了。第三方平臺我無權限修改，所以這個錯誤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