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我們去支援闌山幹吐蕃?”馮熙來一臉不敢相信的神色看著葉雨城,“幹嘛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啊?”
“去就是了。”葉雨城倒是很乾脆,沒有解釋,就持著闌山令下了山,根據之前打聽的向天湖方向而去。
一路上很少發現人跡,看樣子前方戰事已經打開了。
“不過師侄啊,這吐蕃好好的,幹嘛要來打土匪窩呢?”馮熙來又是不解的問。
葉雨城斜看了這師叔一眼,實在懶得回答了,這一路上來,不愛說話的自己總是在充當解說員的角色。
“不理我,好吧。不過你難道不覺得這裡就算開戰了也不至於如此靜嗎?連鳥叫都沒有。”
葉雨城一頓,下意識的緊緊勒了勒繮繩,策馬回頭看了看四周,一個字,靜。趕路時沒注意,此時駐足四望,卻突然發現此處地勢罕見,乃是少有的葫蘆谷地形,四面環山,只有前後兩個口可出入,若是吐蕃在這裡有埋伏,那麼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四面茂盛的樹林,看不清裡面,不過卻是靜到了極點,物極必反,如此靜必然有蹊蹺,葉雨城閉目揉了揉太陽穴,這一路上來可真是麻煩,“一會跟緊,別分開。”
馮熙來點了點頭,一手握在背後的闊斧上,“走!”
“駕!”兩人加鞭趕路,一顆心都冒到了嗓子眼。
另一邊,一羣人正看著葉雨城和馮熙來兩人策馬離開的背影,一人有些沉不住氣地問道:“將軍,他們兩人好像發現了不對,若是就這麼放他們過去,我們的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
被叫首領的男子轉過身,不由分說就是一巴掌扇在了那人的臉上,“他媽的,差點壞了大事,給老子滾一邊去。”
剛剛那人是個吐蕃小頭領,看著葉雨城兩人駐足時,對著弓箭隊下達了進攻的命令,結果將軍知道他性子急躁,提前就安排了人手在他身邊,一聽得他要暴露立馬跑去告訴了將軍才阻止了他,也才上演了這一幕。
“傳令下去,告訴所有人原地待命!等闌山的狗雜碎們到齊了一次性宰了他們!”
“是。”
葉雨城到達闌山大營,二話沒說就要見葛歡。
而葛歡經過那晚之後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抽空來與葉雨城會面,卻沒想到剛一見面,葉雨城便掏出一枚古銅色的令牌,上刻闌山二字,“你們若當我是自己人,那我便告訴你們,這仗不能打了,背後埋伏有吐蕃人!”
葛歡是何其聰明的人,立時與自己之前的疑惑聯繫在了一起,明白了自己等人進了吐蕃軍的圈套。
“在什麼地方?”景非聽說葉雨城前來助自己等人,頓時心裡也是有一絲感激,便跟著葛歡過來了,沒想到剛一見面便聽到了消息,立馬問道。
葉雨城摸了摸鼻樑,“葫蘆谷地附近。”
“什麼?!!”葛歡和景非齊齊一震,那葫蘆谷乃是他們必經之地啊!歷來有派了兄弟把守,怎會讓吐蕃人鑽了空子,設了埋伏?
葛歡突然蹲在了地上閉上眼睛思考對策,如今腹背受敵,無論戰還是退都會受到致命的夾擊,不得不謹慎而行。
就在幾人埋頭苦想對策之時,突然一陣喧天的震動,彷彿大山崩塌一般,葛歡從思緒中驚醒,“媽的,死蠻子,又在進攻了。景非走!帶著兄弟們殺散那羣死蠻子!”說著拔出一柄長劍衝了出去。
後面葉雨城衝著馮熙來使了個眼色,青雲蝶影步迅速跟了上去。
“哈哈,葛歡老哥,給我師侄一柄趁手的兵器如何?”兩三息時間便追上了葛歡、景非二人,馮熙來卻是突然舔了舔舌頭笑道。
從師張老後,馮熙來在那深山中與村民爲伴幾年時間,很少與人有過爭執,即便是出了事也是在張老的要求下主動道歉,從來沒有將學到的東西付諸於廝殺中,而跟葉雨城出來不過半月時間卻是經歷了頗多事情,其中不乏動手的時候,讓本來就性喜張揚的他有些暢快淋漓,如今能夠上戰場一番廝殺自是讓他激動不已。
葉雨城從師張老時間不長,僅有半年時間,如今出山正好想找個合適的角色練練所學,心裡定然也充滿了期待。
葛歡、景非皆是一愣,之前自己二人對葉雨城還有些不服氣,但此時卻是大笑了兩聲,“聽聞葉兄弟會使大刀,正好老哥我有一柄好刀,等著!”說罷,葛歡身形疾行中一個扭轉,幾個騰挪間進了一個營帳裡,不出兩息時間,便手持一柄大刀而來。
大刀足有五尺長短,刀身雪亮,沒有過多的修飾與陪襯,就是一柄簡單的大刀,刀背內凹,尚有刻槽,內蘊鋒芒。
葉雨城後腳跟一蹬,整個人騰空接過葛歡拋過來的大刀,凌空一揮,氣勢驚人,“好刀!”即便性格冷漠如他也忍不住稱讚道,此刀雖簡單,但重如千鈞,足有百斤,一般人根本使不動,而且彷彿有刀靈一般,整柄刀渾然天成,氣勢內斂雄渾,有著開山平海之力。
幾人衝出營帳,正看得一羣皮膚黝黑的吐蕃人高舉腰刀疾奔而來,眼看就殺到了面前。
“我來!”馮熙來一聲暴喝,渾身氣勢渾然一體,如同一道銅牆鐵壁凸顯在前,手中闊斧橫開,雙膝微屈,眼神難得的嚴肅看著當先一人,“乘雲斧第十八式,開天闢地!”
大手橫掃,闊斧帶起一陣破風聲陡然而起,氣勢恢宏如同一道潛伏的猛龍發動了蓄勢一擊!
“砰!”猛烈地撞擊聲。
“籲——”緊接著一道戰馬撕心裂肺般的嘶鳴,全力衝鋒的戰馬竟是被馮熙來一斧子用斧身活活地擊倒在地,戰馬胸膛前一塊西瓜般大小的凹陷。
葛歡震驚了,景非目瞪口呆,葉雨城雖然早有準備,但沒有想到馮熙來竟是如此兇猛。
“小心!“突然葉雨城卻是感覺到了一種心悸,看著那凌空飛起,遮住了陽光的龐大身影一聲暴喝道。
眼看著馮熙來一擊結束,後力抽空,正是無力閃躲之時,葉雨城大刀翻滾,如同一道沖天獨狼般洶涌而出,直奔那凌空一人。
“找死!”一聲粗獷的聲音乍起,手中一柄尖刀露出了鋒芒,一張嘴裂開,露出殘忍的微笑。
就在葉雨城來不及救援之時,馮熙來已經絕望不甘地閉上了眼睛,僅僅一招就馬失前蹄赴了黃泉,他怎能甘心?
“噌!”突然一道寒芒越過葉雨城的身形,急速擊在那鋥亮的尖刀之上,來人立時一個凌空倒翻,口中怒喝,“徐不緩!”,卻是帶著一絲恐懼。
“哼,回去告訴鬆贊,再動他們一分毫,我定屠了你這吐蕃第二軍!”不問緣由,不分青紅,就是如此直接露骨的威脅。
徐不緩的身影閃現在衆人視線內,形體單薄卻讓人不得不敬佩,當真一代奇女子!
馮熙來自那日下山後便也聽葉雨城說過了闌山大當家是一個武功超絕的女強人,只是沒想到不過一日便承了此人一個莫大的人情,當下也不做作,一個起身對著徐不緩就是一個抱拳,“多謝大當家的救命之恩,我馮熙來記下了。”
徐不緩卻是沒有多說,瀟灑飄逸的一個轉身,蔥指併發,四道寒芒迸發,“噗——”衝在最前方的兩個吐蕃騎兵應聲而倒,七竅流血而亡。
“噌——”毫不停留,在一個飄逸的轉身,景非只覺得腰間一輕,隨身佩戴的柳葉細劍已然在徐不緩手中,兩步上前,一劍洞穿戰馬的胸痛,鮮血濺起一尺高,戰馬在嘶鳴中不甘的倒下。
誰說一人不能左右局勢?誰說一人不能影響戰爭?那只是你太弱了!
剛剛還在發起兇猛衝鋒的吐蕃騎兵卻是突然感覺脊背發涼,駐馬停在原地呆住了,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包圍圈,卻是沒有一人妄動。
“愣著幹什麼?衝鋒啊!衝鋒啊!”之前欲斬馮熙來的頭領怒喝道,聲音已經嘶啞,眼睛都快凸了出來,心裡卻是在暗罵,“混蛋!不是說徐不緩已經被人牽制住了嗎?我怎麼會是她的對手?只好讓人先堵上再跑了。”
徐不緩會讓他離開嗎?當然會,總得有個人傳口信吧,只是怎麼回去又是一回事了,讓人提著他的腦袋回去想必會更有效果。
身形不斷變換,竟就一人殺入了那千軍萬馬中。
身後葛歡更是渾身氣勢澎湃,大當家的存在頓時讓闌山的土匪兵們士氣大振,剛剛被敵人打了個措手不及,此時發起了玩命的反撲。
“殺啊!”不少人使得都是馬刀,馬刀適合大開大合的殺招,勢沉力猛,不多時,滿地都是碎落的殘肢斷臂,場面極其血腥。
但因爲吐蕃第二軍的首領鬆贊卻是臨陣脫逃了,整個吐蕃大軍氣勢頓時如同泄了的洪水,一去不返,被士氣高漲的闌山土匪兵們殺的節節敗退。
“景非!你退回去,帶人看住後面!”葛歡一劍斬斷一人的手臂,鮮血迸濺,轉頭對著遠處的景非吼道。
“好!你小心!”景非回頭大吼了幾聲,點了幾個不遠處的心腹手下向回殺去,回頭時正好看到不遠處的葉雨城,不由得又是一驚!
只見葉雨城翻轉騰挪之間,竟無人能觸到其髮絲,重大百斤的大刀在他手中竟然敏捷如斯,一刀刀如同疾風驟雨般打在敵人胸膛之上,無論刀背亦或是刀刃,皆深深地切入了敵人胸膛之中,吐血三升,倒地抽搐。
葛歡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葉雨城和馮熙來的情況,不由得跟景非一般驚掉了下巴,如此犀利的刀法?但卻又發現了不對,不是刀法犀利,再犀利的刀法也無法用一面厚兩寸的刀背毫無阻礙地切入敵人胸膛之中!
“胖子!給我掩護,我殺了那首領!”突然葉雨城一聲暴喝,他之前也沒有想到,張老交給他的氣,竟然鋒利如斯,沒有人能擋住他一刀,觸者必死!頓時升起了一絲熱血的好戰之心,準備去殺了吐蕃第二軍的頭領。
“你叫誰胖子呢!”馮熙來轉過頭兇神惡煞般的瞪了葉雨城一眼,臉上滿是血水,甚是恐怖,雖然嘴上不滿,但大局當前,依然邁著腳步向葉雨城靠攏了過來,替他掩護。
葉雨城也不再多說,眼神示意,看著馮熙來點了點頭,然後一個起身凌空,一腳踩在了馮熙來厚實的肩膀之上,馮熙來連忙一手單託將葉雨城向上一拋。
“走你!”隨著馮熙來一聲暴喝,葉雨城借力凌空,直撲向那背對著自己逃跑的敵軍首領鬆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