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茵一離開,苗舒歌就低聲對宋蒼墨說道:“蒼墨哥哥,我們還是別讓姐姐在那裡受煎熬了,我看得出來,她是喜歡你的啦。這些日子以來,弄得我跟個罪人似的,我要罷工了。”
“你真那麼覺得嗎?”
“當(dāng)然,女人的直覺向來很準(zhǔn)的。”
“感覺這東西,最不可靠了。”
他也想相信感覺,但感覺總是出差錯,有時候他都不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的了。
“哪裡是,直覺最可靠好不好。而且,我問你,你那麼想讓姐姐承認(rèn)愛你,那你有說你愛人家嗎?”
宋蒼墨臉色一沉,那神色,說有多彆扭就有多彆扭。
“瞧瞧你,一定是沒說過是吧。不管你相不相信,不管你做了多少事,花了多少工夫去感動一個女人的心,但最有效的,還是那句‘我愛你’。”
“我去跟她說我愛她,那不是很奇怪嗎?”
苗舒歌無語狀。
“你白癡啊,有什麼奇怪的,我對你無語了。”
宋蒼墨臉色一黑,被人罵白癡似乎是頭一遭,幸好是這討人喜歡的丫頭,不然一定揍他個豬頭餅。
“算了,對付女人,就靠這一句,也太浮誇了吧,那應(yīng)該是吊兒郎當(dāng)沒出息的男人才會用這句話去騙沒腦子的女人。我敬謝不敏!”
“唉,蒼墨哥哥,看來咱倆還是存在年齡代溝的。汗!”
雖然不認(rèn)同苗舒歌那種激進(jìn)論,但宋蒼墨還是被她的話鼓舞了。
放下碗筷,想到白竹茵有話說,他直接上樓進(jìn)了房間。
昨晚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像是什麼難以啓齒的事,是不是很緊要的事呢?
還是……
經(jīng)過苗舒歌這麼多天的刺激,白竹茵發(fā)現(xiàn)她愛他了?
宋蒼墨感覺自己的臉驀地有些燙,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幻想太多了,但即使是幻想,他仍然抱著難以名狀的希望。
所以,他的心情也被挑到了最高點(diǎn),對白竹茵要告訴他的話更加好奇和期待了。
白竹茵聽到他的腳步聲,馬上就爬起來了。
“聽孫管家說,你今天餓暈了,怎麼搞的,出去一下就能餓暈人,那以後我還怎麼放心讓你出去!”
宋蒼墨話裡既是責(zé)備又是憐惜。
白竹茵卻無心理會他的話,只是拿了放在牀頭櫃上的離婚協(xié)議書走到他面前,然後遞給他。
“這是什麼?”
宋蒼墨微微一笑,接了過去,在看到那個三號字體的“離婚協(xié)議書”時笑容凍結(jié)在臉上。
那帶著寒氣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白竹茵都感覺得到他的氣息在她臉上拂過時的冰涼。
“嗤!”宋蒼墨啞然一笑,那笑容極冷,又似是聽了什麼大笑話般。
“你從昨晚到現(xiàn)在,要跟我談的,就是這個?”
他把那兩張薄紙輕輕揚(yáng)了揚(yáng),紙片恰好劃過白竹茵嫩滑的臉。
本來這輕輕一劃而過不痛的,但莫名的覺得疼。
他平靜的臉色,噴火的眸子,昭示著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
“是的!”
白竹茵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她知道他一定會暴怒,但她也一樣的堅(jiān)持,並且有著不顧一切的勇氣。
宋蒼墨手掌一捏,兩片薄紙一點(diǎn)點(diǎn)的在他掌心裡被捏成了一團(tuán),然後又被他狠狠的朝陽臺一扔,“咻”一聲不知去向。
白竹茵憤怒,揚(yáng)起了頭,怒道:“宋蒼墨,那是我辛苦打印出來,你就這麼給扔了。離婚,我沒什麼可說的了。”
白竹茵走向陽臺,似是不放棄她的決定就這麼被人踐踏。
宋蒼墨追上來,用力的抓她的手臂一扯,逼她面對他。
那一扯,讓白竹茵暈了一下,但很快又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你……”
宋蒼墨噴火的眸子似是要把她的臉燒出一個洞來,隱藏在英俊臉上的血筋一條條的浮現(xiàn),薄脣緊抿,臉部肌肉因爲(wèi)激憤在輕微的顫動著。
他的手掌,一直牢牢握在她的手臂上,痛得她要掉眼淚,卻倔強(qiáng)的忍著沒有掉下來。
“你……”
宋蒼墨一連幾次顫了聲音想質(zhì)問什麼,但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僵持了好一會兒,禁錮她身體的手掌無力的鬆開。
他真想狠狠的教訓(xùn)一下這個女人,但看她臉色蒼白又於心不忍,更擔(dān)心自己一時衝動又把她弄傷。
轉(zhuǎn)身邁步的瞬間,他差點(diǎn)一個趔趄摔倒。
如果不是苗舒歌那番話和她幾次看著他時那種溫柔又帶著希望的眼神對他欲言又止的話,他想他進(jìn)來的時候也不會抱著那不切實(shí)際的幻想,幻想也許她會說愛他。
如果沒有那個幻想,也許他現(xiàn)在就不會被傷得連呼吸都艱難了。
這種失落又沮喪的心情,是在他的心被拋得高高的時候卻又被她狠狠的拉下來的,她不知道這種失望會有多麼痛。
“碰!”
粗暴的關(guān)門聲,似乎整座別墅都顫抖了一下,白竹茵也被他的粗暴驚懼了一下。如果那個力道發(fā)泄在她身上的話,一定會讓她粉身碎骨了!
白竹茵捂胸?fù)崮懀瑓s不後悔自己的衝動,而且,還有著繼續(xù)堅(jiān)持的勇氣。
她不要做他追逐遊戲裡的玩物。
“鈴!”
房間電話驟然響了,嚇了正在沉思的白竹茵一跳。
安定了一下心神纔過去接起來。
“喂,你好。”
“呵呵,茵茵吧,是媽媽啦。”
是許久沒有打電話回來的婆婆。
“哦,媽,是你啊,你和爸的身體,都還好吧?”
和宋蒼墨父母沒有過節(jié),所以白竹茵對婆婆仍然尊敬和關(guān)心。
“呵呵,我們都很好。這麼久沒見你們有電話,我就想著,不知道舒歌去了你們那裡,有沒有搞出什麼事情來,所以打來問問。”
“舒歌?”
白竹茵無意識的反問一聲,婆婆怎麼也認(rèn)識苗舒歌?
“呵呵,對呀,我的小外甥女啊。”
李秀還在那邊說著什麼,白竹茵已經(jīng)聽不進(jìn)去了。
苗舒歌是婆婆的外甥女,那麼宋蒼墨就是苗舒歌的……表哥了?
這麼說,宋蒼墨故意讓他的表妹扮演他的小情人來戲弄她?
白竹茵不知道是怎麼掛掉電話的,只覺得全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