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不知道秦簡的意思,只是一聽到她說發錯人,還是會醋意大發。
“你就是個醋缸!”秦簡吐槽,“睡吧,飛了大半天,我心疼。”
赫連靖宇這才笑笑,聽著電話那頭秦簡有了睡意,便兩三句結束了話題。
掛斷了電話,他看了眼被墨少卿“體貼”留下的行程表,皺了皺眉,還有一個多星期??!
赫連靖宇和秦簡這廂你儂我儂,依依不捨,陸家這邊卻是遭遇了風水輪流轉。
這天,楊柳給孩子餵奶的時候,突然發現孩子不吃反吐,奶水濺了自己一身。
她現在只有這個孩子了,眼圈的青紫還未褪下,楊柳焦慮的用衣角給兒子擦嘴。
“快過來抱著!”她手忙腳亂的一回頭,見家裡的女傭戰戰兢兢站得極遠,氣急敗壞的喊道。
陸慶平不把她當人看,這些用錢買來的人也不把她放在眼裡!
她咬碎了銀牙,恨不得立即將所有對自己態度惡劣的人全部掐死。
這麼想著,她抱著孩子的手也緊了幾分。
“你快看看,孩子怎麼了?”
她努力的往孩子嘴裡灌,可懷裡的孩子非但不喝,甚至還從口角流出白沫,四肢顫抖的厲害,像是頭頂有什麼東西在刻意的牽引。
女傭只是個還沒結婚的女孩,看到這番景象也是嚇壞了,手指發顫的就要去打120,但手還沒碰到電話,卻被楊柳神經質的阻止。
“不行,不能給醫院打電話!”她嘴裡嘟囔著,一雙無神的眼可怖的盯著懷中不斷抽搐的孩子。
“夫人現在不去醫院——”
“閉嘴!我的孩子我說了算!拿塊乾淨的手巾,快啊!”
女傭被嚇得急忙跑開。
孩子的抽搐持續了幾分鐘,漸漸停了下來,若不是小臉還稍顯蒼白,一點都看不出這麼大點的孩子,之前有多嚇人。
“寶寶乖,寶寶聽話,媽媽只有寶寶了,寶寶決定要平安無事知道嗎?”楊柳魔怔的撫摸著孩子的面頰,像是看不見孩子的抗拒,將他抱得越來越緊。
她本以爲這只是突發情況,查過了網上的育兒消息,個別的孩子也會有過這樣突然抽搐的情況。
她按照網上說的方式給孩子買了點抗生藥,碾碎在奶瓶裡餵了下去。
情況看上去似乎是和緩了,但正當楊柳放下心來的時候,孩子突然再次發作,這次直接暈了過去。
楊柳這才慌了,叫了輛車,把孩子包的嚴嚴實實,又找了件長衛衣把自己裡裡外外都遮得密不透風,飛快的趕去醫院。
等在急診室門口,她看著跟來的小女傭,氣不打一處來的直接踹了一腳。
“都怪你不提醒我!現在孩子出了事,你讓我怎麼交代!”
女傭被她大的沒有招架之力,只能向後躲閃,看見旁邊有人看著,把頭遮得更緊了。
“夫人不是我,我說過了?!?
“你還狡辯!我怎麼花錢請了你這麼個壞女人,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等著拿命陪吧!”
女傭被她狠踹了一腳,跌在地上,沒敢站起來。
過了好一陣,急診室的門才從裡推開。
楊柳橫了眼倒在地上的女傭,見她哆嗦著起身,這才衝到醫生面前,“我兒子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醫生古怪的看她一眼,楊柳立即把帽子往下拽了拽。
“孩子身體一直不好,怎麼不來醫院就診?”她看了眼楊柳驚訝的表情,又道:“這孩子是早產兒,身體各方面素質都相較同齡的孩子要差上很多,而且這是打孃胎裡帶出來的先天性癲癇?!?
“看樣子也不是第一次發作了,你們當父母的對孩子也太不關心了?!?
先天性癲癇?
楊柳腦子嗡了一下。
“醫生你肯定說錯了,我兒子不可能有什麼癲癇,他就是有點不舒服,是不是發燒太嚴重你們治不了,就給我家孩子安了個癲癇的病癥!”
她死死的抓著醫生的兩臂,不信的雙目充血。
“放手!病人家屬孩子還在裡面等著呢!”
其他護士見狀紛紛上來將楊柳拽開,看她像個女瘋子似的胡鬧,紛紛退避三舍。
“我建議孩子住院調理,這麼小身體還這麼差,不慢慢來,孩子身體吃不消。”
醫生到底是盡職的,見她頹然坐在地上,又道。
“不會的,我的孩子不會得癲癇的,不會的?!?
楊柳這會兒已經要崩潰了,嘴裡一味的嘟囔著同一句話,一點都沒聽到醫生說了什麼。
手術還在繼續進行,等孩子被推出來的時候,楊柳的眼睛纔有了幾分焦距,她恍惚的看向還在襁褓中的兒子,眼睛一花,淚從眼眶落了下去。
這個孩子是她全部的希望,她已經不在奢求陸慶平能夠回來了,她只想憑著這個孩子抱住陸家兒媳的位置。
孩子如果出事了,她可以料想得到陸家的那對母子會怎麼折磨她。
怕是比生不如死,還要慘。
秦簡就是最好的例子,難道她要步秦簡後塵?
楊柳使勁搖頭,不,她纔不要變成那樣,她慌忙起身,從醫生手裡搶過孩子。
懷裡兒子清淺的呼吸好似一掐就斷,她怔了怔,然後對小女傭道:“問問醫生孩子能吃什麼藥比較有效,拿錢出去找個藥店買幾樣?!?
女傭捂著腰怯怯點頭,楊柳眼底閃過一抹絕望。
她要瞞下來,絕不能讓陸慶平知道這件事。
赫連靖宇終於在無數期待下提前完成了出差任務,乘著比墨少卿早一班的飛機飛回了秦簡的身邊。
秦簡剛結束了一場會議,累極躺在辦公桌上休息,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拽開,緊接著她還沒回生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若不是那熟悉的檀香味道,她差點就喊非禮了。
“你回來早了。”秦簡軟軟的靠著他,瞥了眼自己的手錶。
她還想等下班去接他,誰知道他這麼早就回來了。
“不歡迎我?”男人挑眉。
當然不會,她在心裡說著,比起用言語來表達倒不如行動更直接,秦簡轉身直面赫連靖宇,踮起腳尖,在他的薄脣上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