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六爺對他們兄弟生那麼大的氣，爲的是莫小小。

第一次，他看到六爺眼底閃過的從未有過的傲氣和佔有慾，那是他們說莫小小這個女人是禍水，留不得。

第一次，六爺爲一個人的死麪色鉅變，腳步闌珊，將自己鎖在房內一天一夜。

雖然六爺什麼都沒說，可是就連老二老三都看出的事情，他怎麼會看不懂？

是他大意了，早在才第一次見，六爺因爲她幾句話和幾個動作便開懷而笑時，他便應該有預警的！

本以爲這個禍水早已經煙消雲散，卻沒想……她居然有本事從地府爬回來！

葛薩眼底閃過一抹晦暗，隨即緩緩轉頭看向那越來越近的人影，無礙，就算爬回來又如何，他會將她再次送回去，他絕不會讓莫小小這禍水沾了他們六爺！

呂衍這人的感覺是非常敏銳的，若是換了平時，葛薩身上那濃濃的異樣殺意定是會引起他的注意。

只是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部被那越來越近的墨綠色身影所牽引，既然有種忘了身在何處的感覺。

禹州臨近西厥，雖然不屬於大漠，可是依舊難見綠意，土地多屬黃沙硬地，一襲墨綠色騎裝的莫小小在這片黃沙硬地之上，顯得尤爲搶眼。

黑色的長髮紮成馬尾高高豎氣，卻依舊被風吹亂了幾縷，不安分的在她白皙精緻面頰上游移。

她的身形是嬌小的，雖然身上穿的是騎裝，可是騎在比一般馬匹更更大強健的戰馬依舊說不出哪裡彆扭，看起來有點滑稽。

然而，隨著距離的拉進，莫小小身肅穆的神情，身上散出的凌厲之氣卻將那彆扭掩了下去，矛盾的結合……柔美中透著剛毅，再次讓呂衍身體內平靜的血液沸騰起來。

真的是她……記得那時候她性格倔強魯莽，氣息張揚，絕望中只能掉著眼淚。

而今，四年不見，她的模樣幾乎沒有變化，只是那雙眉眼越發的明媚，身上多了一份沉穩內斂，如同一隻野性難訓的小貓忽然變成了一隻小豹，爪子更利了呢……

莫小小自然是早就看到呂衍了，褪去一身儒生的青衫，今日身穿戰袍的他看起來和記憶中的有些不一樣。

雖然面容依舊俊逸，笑容依舊溫潤，可是那雙黑眸中卻多了一份她從未見過的侵略性，是因爲這裡是戰場的原因麼？

呂衍爲首，他身旁是葛薩和葛老二，卻少了一個葛老三，而身後是西厥士兵，莫小小不可能去數到底有多少人，不過基本和一千不會走太多。

而且，她相信呂衍也不可能那麼沒格調，去佔那幾個人頭的便宜。

莫小小掃視一圈後，發現未見呂月蘅，秀眉蹙起，剛要開口，呂衍卻搶了先，“蘅王妃久違了。”

久違？

呂衍那溫潤如玉的笑此刻映在莫小小眸裡顯得格外的刺目，秀眉未鬆反緊，聲音冷冽，“呂衍！本宮沒這個閒情逸致虛與委蛇！交出王爺，今日|可留你狗命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