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義卻是不慌不忙,指了指張媽媽,道: “張媽媽懂些醫術,張家將張媽媽放在夏荷的身邊,就是因此如此。”林守義苦笑一下,“原本是爲了照顧有了身孕後的夏荷,沒想到今天卻是有些弄巧成拙了。”
村人們順著林守義苦笑的目光望過去,那個張媽媽已經和一個丫頭將林夏荷扶上了馬車,放下的簾子遮住了村人窺視的目光。
“我知道你們都是得了大妹恩惠的,也難免不相信大妹會出手傷人。”林守義又道。
他的意思是,他們都得過南飛煙的好處,心裡肯定是向著她的。
石磨村人紅著臉,這是被林守義給氣的。
好個讀書人啊!
伶牙利嘴!?他們老實巴交的莊稼人,根本就說不過他啊!
怎麼辦怎麼辦?
衆人看著南飛煙,心中十分的焦急。
林守義憤恨地瞪著南飛煙:“大妹,你推夏荷,居心何在!”
柳寶通一聲怒過一聲。
“大妹!你可知道,夏荷已經嫁了人,她是張家的夫人!”柳寶通憤恨地甩袖欲走,“今日的事情,你自己去向張家的人請罪吧。”
他一甩袖子,當即就要走。
南飛煙當然不會讓他就這麼走了!?林守義自編自演了這麼一場好戲,將髒水潑到她的頭上,她要是讓他走了,豈不是說不清了?
“不許走!”
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讓南飛煙原本要開口的話給嚥了回去。
“公孫先生。”
“是公孫先生。”
“公孫先生來了,不怕了。”
“…………”
男子一身青衫,長袖寬袍,身前青絲飛揚,似是乘風而來。
林守義心中一跳。
這公孫先生,他是聽說過的。
石磨村知知堂的教書先生,風度不凡。
公孫儀的身後跟著念容。
他們是聽到有人說,家裡出事了,這才急急忙忙的從知知堂那邊跑過來的。
“你平日裡不是精明的很,怎的卻被這樣的手段算計了?”
公孫儀拉著念容的手走到南飛煙面前,小聲的對她說道。
南飛煙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是他們太無恥了!”
念容揮了揮拳頭。
任何人都不許說阿孃的壞話,就算是學識淵博的公孫先生也不可以。
公孫儀沒有理他,轉頭看向林守義,笑了,“你倒是好算計!”
“先生說話不要口無遮攔!什麼算計?算計誰?”林守義梗著脖子道,站在公孫儀面前的他,不知道爲什麼有一種自卑和害怕。
這害怕,是因爲公孫儀混身流露出來的氣度。
“若是我說,我都看見了…今早院門前的事兒呢?”
公孫儀忽然的道。
什麼?
林守義打了一個激靈,隨即忽然想到什麼,道:“我不明白先生的話。”
“你等會兒就會明白了。”公孫儀拍了拍手,平愛無故的,院子裡便多了兩個黑衣男子。
“哎呀,娘呀!活見鬼了!”有膽小的村民,直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有人笑話他道,“傻子,看清楚了,那可是人!”
林守義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心中隱隱有一絲不祥的預感。
不能久留了!
他斷地跳上馬車,道:“不能再耽擱夫人的病情,快回去找大夫。”
“抓住他們!”
公孫儀淡淡的道。
話落,兩個黑衣人便如煙一般的閃了出去,再回來時,林夏荷已經似小雞似的被他們拎在了手上,而林守義則被他們一腳踢在了地上。
除此之外,還有一樣包裹著血的包袱。
“這是什麼?”
公孫儀問道。
“回稟公子,這裝的是血袋。”一人回答道。
林夏荷面色已經煞白。
另一個繼續道:“公子常年在外,不知道內院的陰私。當年有人慾陷害夫人,就是假裝自己懷孕,自己摔倒,弄破血袋,說是夫人推她,害她小產。老爺愛重夫人,自然不信,當即讓大夫過來查看,還了夫人公道,那女子也被老爺發賣進了樓裡。”
公孫儀皺了皺眉,沒想到爹孃之間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石磨村人卻全都驚呆了!
娘哎!
還有這等陷害手法?
林家的人也太不是東西了!
林守義聽得是心驚膽戰。
怎麼辦怎麼辦?
計謀被拆穿,他絕對不能承認這件事!
還有最後一個辦法…
林守義沉住氣,穩住心神,這才邁向前一步。
“誰能證明是夏荷使了這樣污穢的手法?他如果剛纔就看到了,爲什麼現在才跳出來?分明就是栽贓陷害!還有他身邊的兩個人,你們誰見過,他們的話也信?”
“呵呵,我堂堂公孫世家嫡孫,丞相之子,我說的話就是證據!”
公孫儀面無表情的道。
一句話,叫石磨村人又嚇傻了。
公孫世家?
丞相之子?
嫡孫?
天哪!?在他們石磨村教書的公孫先生,身世竟然這般的顯赫?
公孫儀不屑的瞧著身子瑟瑟發抖的林守義,視線環顧四周,道:“還有人懷疑嗎?”
石磨村人搖了搖頭。
他們原本就不信念容他阿孃會做這樣的事情。
如今公孫先生拿出了證據,他們還有什麼不信的。
咚的一聲,林守義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
怎麼會成了這樣?
林守義瞧著公孫儀,又瞧了瞧南飛煙,最後視線落在林夏荷的身上。
他立刻站起來,走到林夏荷的身邊,揚手就是一巴掌,沉痛罵道:“我教過你這些陰私奸猾的手段嗎?今日要不是有公孫公子出面揭發事實,我差點就因爲這事誤會大妹了!你連我也一起騙嗎?”
林夏荷被打得腦袋朦朦的,愣愣擡頭瞧著林守義,“大哥。”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林守義一臉痛心的道,“你說,是不是你身邊這個張媽媽上一次經不住大妹的羞辱,這回就想了這個法子教唆你幹了這沒良心的事兒!”
被林守義這麼一喝,林夏荷頭頂一個激靈!頓時清醒過來。
她撲上前抱住林守義,抱著他的腰痛哭流涕,“大哥!是我錯了!是我不該聽了這張媽媽的話,做出這混賬事來!大哥!我錯了!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