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這就是命運麼？
可曲家的血脈需要延續，曲墨白已經三十有五了，其他男子在這今年紀早就膝下有子有女，唯獨曲墨白，娶一個克一個，到現在弄得都沒人敢嫁給他了。
只是片刻的功夫，歐陽藍腦子裡就想了很多很多。眼前的這個外孫，是小輩中她最爲疼愛的。這孩子五歲喪父母，又遭奸人設計，毀了身子。好不容易養大成人，娶個媳婦卻這般的艱難。
再看南飛煙，生的像阿墨的生母，或許正是因此，阿墨纔對她另眼相看？
遲疑了很久，歐陽藍都沒有說話，直到歐陽麗華在旁邊叫她“皇祖母”，她纔回過神來。
“剛纔，你說你有一顆忠誠的心，不知道哀家有沒有聽錯。”歐陽藍看向南飛煙，眼神犀利。
“您沒有聽錯。”
“那，哀家想問你，你是被阿墨從大周帶回來的女子，那你現在到底是大周的人，還是西涼人？如果兩國利益發生衝突，你選擇站在那邊？”歐陽藍的話有些咄咄逼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這是在刁難南飛煙。
“回太后的話，無論如何，我只站在王爺這邊。王爺如何，我就如何。”
一個完美的回答，把皮球拋給了曲墨白。
不愧是他的妹妹，如此聰慧，懂得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把所有的事情拋給他，讓他來面對！
“嗯。”歐陽藍點點頭。這個問題，無論南飛煙回答大周還是西涼，都會給人留下把柄。唯獨這樣回答纔是最好的，看來她還沒那麼笨。
若她心裡真是這般想，把曲墨白當作自己的天，那歐陽藍也就放心了……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口是心非，當面說一套，背後做一套。
“你這樣說，哀家就放心了。不久，十年一度的三國爭霸賽就會在西涼舉行。既然你一心爲了阿墨，哀家就看你在爭霸賽上的表現了。”
“若你真的全心全意維護阿墨的利益，那西涼就必定是這次的冠軍……等西涼得了頭名，哀家就爲你和阿墨舉辦婚禮。你覺得如何？”
薑還是老的辣，歐陽藍這建議，就連南飛煙都恨不得拍手叫好，更不用說歐陽麗華和穆羽蝶了。
看來，爲了不讓她和她疼愛的孫子在一起，太后也是費勁了心思。只可惜她不知道，他們是兄妹，現在的一切也不過是做給外人看……
“外祖母。”
“阿墨，這是哀家最大的讓步，你懂的。”不等曲墨白開口，歐陽藍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這是她的底線，就算是曲墨白，也不能幫！
她就是要刁難南飛煙，也要看看她是否真的配得上曲墨白。
曲墨白的話被攔下，一旁的歐陽烈卻是見不得外甥受委屈，連忙開口幫他。
“母后，您看，這事兒是不是能通融一下？朕看這位女子挺不錯的，阿墨也有意，不如就成全他們吧！”
“不行！”歐陽烈的“求情”無異於火上澆油，被歐陽藍直接回絕過去。
“哀家不需要一個無能的外孫媳婦，曲家也不需要一個無能的主母。如果你無力勝任，就請讓賢！”
歐陽藍的話，傳遍了整個太極殿，所有人都安靜地看著南飛煙，想等這位女子的反應。
太后的刁難在常理之中，只是不知道這位女子能不能應下，還是，哭著鼻子回家……
就在衆人等待的時候，曲墨白清冷的聲音傳到了大家耳中，“外祖母，如果不能和阿煙在一起，我寧願一直孤單下去，孤老終死。”
“你，你……”曲墨白的話，將歐陽藍胸中的氣全部堵在了嗓子眼，一口氣差點兒沒提上來，歐陽麗華連忙在一旁爲歐陽藍撫胸拍背，“墨哥哥，看你，都把皇祖母氣成這樣了！”
歐陽麗華的話沒說完，就收到了曲墨白掃來的冰冷的目光，看得她直打了個哆嗦，連忙閉了嘴。
她怎麼忘了，曲墨白的性格哪兒是任人能說的呢？
“阿墨，你，你真是太不懂事了！”歐陽藍沒想到曲墨白會這般執著。這天下，什麼女子沒有！
“外祖母，我心意已定。除了阿煙，我不會娶別人。”
“好！好！”歐陽藍氣得不行，曲墨白竟然用這個來要挾她，真是反了！“你要娶她，行，交了你的虎符，剝了你的王位！”
歐陽藍的話，讓所有人大吃一驚。曲墨白已經掌管虎符多年，現在太后這樣，莫不是逼他教出兵權？而且還要剝奪他的王位，那豈不是將曲墨白貶爲庶民了？
太后和衡王的僵持，讓整個殿內氣氛變得非常緊張。文武百官都目不轉睛地看著曲墨白和他身邊的南飛煙，不知道這衡王會怎麼選擇！
沒了軍權，沒了王位，他就是個一無所有，卑賤的平民了。曲墨白真的會爲了一個女子，捨棄榮華富貴，和他所擁有的權利麼？
“這個，我早就帶來了！”歐陽藍的話，讓曲墨白輕聲一笑，從懷裡取出了兩片虎符，“沒了心愛的人，就算位高權重錦衣玉食，那又有什麼意思呢……”
見曲墨白真的拿出了虎符，一旁看熱鬧的二皇子歐陽毅在驚訝之餘，更多的是高興。
若曲墨白真的爲了美人交了兵權，他一定要得了兵權！之前曲墨白不過是仗著手裡有虎符，纔不把他放在眼裡，若他拿了虎符，第一伴事情就是殺了曲墨白！
歐陽毅努力地壓制著聲音中的竊喜，眼睛卻一直盯著曲墨白手裡的虎符，“爲了美人，舍了權利，傷了皇祖母的心，何必這樣呢！本王那兒有幾個剛選來的美人，一會兒本王讓人給你送去，別和皇祖母鬧了！”
“呵呵。”歐陽毅的畫外音，曲墨白聽得清楚明白，他晃了晃手裡的虎符，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二皇子不是早就想得到這虎符麼？你來拿啊。”
聽曲墨白這麼說，歐陽毅真的伸手想去拿，卻被皇帝歐陽烈一聲呵斥，退縮了下去。
“這虎符是阿墨的，誰都不能拿！你就算拿了，有這個本事嗎？”歐陽烈狠狠地瞪了歐陽毅一眼。這個賢名在外的兒子，面對虎符的誘惑，竟然這樣把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