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她到底做什麼事了?
面對公孫儀的控訴,南飛煙一頭霧水。
如果不是因爲她是當事人,恐怕自己也會以爲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我到底做什麼事了?”
南飛煙聳了聳肩,頗爲無奈的道。
“你……你想替太子納妾,選誰不好,爲何偏偏要選李笑兒!”
公孫儀惱羞成怒的說道。
哈?
替百里容納妾?
她沒聽錯?
南飛煙目光轉向百里容。
百里容的臉已經黑的看不出本來顏色,冷漠的眸子瞪向公孫儀。
好一個公孫儀,竟然誹謗他!
“夫人,我絕沒有這個意思。”
生氣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要向自個兒媳婦表明自己的忠心,除了媳婦之外,他什麼人都不會要,什麼人都不會多看一眼。
瞧著百里容的不安和緊張,南飛煙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這纔看向公孫儀。
“你誤會了。”
她道。
誤會了?
公孫儀呆呆的望著南飛煙,她解釋的話好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聽起來似乎有點兒不真切。
“我是覺得李姑娘很有意思。”
“同她說話很有趣。”
“這才召她入宮陪我說說話,並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
“噗嗤。”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笑聲。
笑聲好像聽起來有幾分熟悉,公孫儀扭頭,瞧見李笑兒笑意吟吟的眉眼,腦袋轟的一下子炸開,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
他今天到東宮來,到底是幹什麼的呀!
“公孫……”
李笑兒整了整笑容,才喊出口兩個字就見面前的公孫儀好似屁股著火死的,一溜煙就跑沒了影子。
“哎……”她在身後伸出一個“爾康手”,很是無奈的瞧著公孫儀匆忙離開的消失不見的背影。
禁衛軍十分的吃驚,因爲向來以溫文爾雅著稱的公孫公子,今日竟然沒有絲毫形象可言的在皇宮裡發足狂奔。
要知道,這對一個雅公子來說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這就同發瘋沒什麼區別。
於是,感覺到禁衛軍“火辣”視線的公孫儀,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因爲終於反應過來了,他才更加羞愧的將臉埋在雙手中,乾脆破罐子破摔的一路出了宮門。
朝陽殿鴉雀無聲。
南飛煙乾笑的道:“看來這公孫儀,對你是情根深種了啊。”
李笑兒回過神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臉上浮現出一個真心的笑容。
“託娘娘吉言,看來是的。”
南飛煙忍不住拉起她的手,道:“有道是皇天不負有心人,你也算是苦盡甘來,得償所願了呢。”
李笑兒低著頭,一臉嬌羞。
回去的路上,春杏滿臉的不敢置信。
“小姐小姐,我還是不太敢相信哎。”
一旁的丫頭春杏不住地甩著腦袋道。
“有什麼不可能的,公孫儀這時看到了我的內在美。”
春杏贊同的點了點頭,是呢是呢,一定是這樣。
哇,公孫公子太厲害了,他竟然能看到小姐剽悍作風下的內在美,當真是非常人。
公孫公子爲李家小姐入宮一事,不知怎的被其他人知道了,一時之間衆說紛紜。
有說公孫儀是衝冠一怒爲紅顏的,也有說是李家小姐容貌傾城的,要不然公孫儀又怎會不顧皇家顏面,勢必要將心愛的女人追回?
更離譜的,是將李笑兒傳爲是紅顏禍水,狐貍精的,將男人們迷得團團轉。
這離譜的說話得到了更多人的贊同,於是女子對男人們耳提面命,暗暗祈禱這李家的小姐千萬不要搭上自家的男人;這男人們則對紅顏禍水的李家小姐很是好奇。
有那大膽潑辣的姑娘,直接找上李家,想要見見這狐貍精李笑兒到底是什麼模樣,何等顏色!
一時之間,李家的門檻差點兒都要被人給踏破了。
管家無法,只得閉門謝客,將所有或是探尋或是看熱鬧的視線全都阻隔在外。
“到底是誰在外面胡說八道!”
李旭氣惱的摔了手中的第六個茶杯。
這茶杯是上等的官窯出產,勾了青花,出自大師之手,產量很少,是以價值千金,很得李閣老的喜愛。若不是氣急了,他也不會注意到自己摔破了的六隻茶杯,竟然是青花的價值千金的他最喜歡旁人連碰都碰不得一下的茶杯。
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碎成了幾片的被子,管家的心臟跳了跳,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懼怕於李閣老的脾氣,又只得將話給吞了回去。
“爹,你怎麼把最喜歡的茶杯給摔了呀?”
管家沒說話,有人卻敢說。
走到花廳的李笑兒見滿地狼藉,一臉驚訝的道。
李旭聽到聲音,這才低頭看去,一看之下,心臟抽抽的疼。
哎喲,他的青花的茶杯啊!
怎麼就碎了!
都怨那嚼舌根的,讓他知道了,必定扒了那人的皮。
“女兒,坐坐坐。”
見李笑兒過來,李旭平復下自己激動地情緒,指了指身邊的太師椅。
李笑兒依言落座,讓人趕緊過來收拾地上的殘餘碎片。
“你這幾日可曾出府?”
“尚未出府,爹,可是府外發生了什麼事?”李笑兒好奇的問道。
李旭連忙擺了擺手,“沒有,沒有的事,不過是些張家長李家短,雞毛蒜皮的事情罷了。”
李笑兒垂下眉眼,心中暗自思量,瞧著爹的樣子,可不像是小事的樣子。
父女兩聊了一會兒,李笑兒告退回到自己的院落,立刻就吩咐春杏打聽到底是出了什麼大事。沒一會兒,春杏就得了消息。
“小姐,外頭說的忒氣人了!”
春杏憤恨的說。
“怎麼了怎麼了?”李笑兒急切的詢問。
當即,春杏一五一十的將外面的傳言說給李笑兒聽。
“砰”一聲過後,緊接著“啪”的一聲,屋內的方桌裂了。
春杏瞧著李笑兒生氣的模樣,心中一陣後悔。
早知道小姐會這麼生氣,打死她也不會告訴小姐的。
現在可好,怎麼辦?萬一小姐一衝動做出什麼事情來,她可怎麼對老爺夫人交待啊!想到這裡,春杏一把跪在地上,死死地抱住李笑兒的腿,大聲的哭喊道:“小姐,冷靜,冷靜,你可千萬要冷靜啊!”
重重的呼氣吐氣聲從頭頂傳來,瞧著李笑兒不斷起伏的胸膛漸漸地歸於平靜,春杏提起來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你放開。”
片刻之後,春杏聽自家小姐道,她依言放開,眼睛卻巴巴的瞅著李笑兒,見她轉身坐上了牀榻,一言不發的模樣,春杏立刻跟到了牀前。
“這件事情,並不簡單。”
沉默良久之後,李笑兒緩緩地開口道。
春杏點了點頭,問道:“一定是的,關於小姐的流言傳的滿城風雨,必定是有幕後推手。”
“只是這人是誰,我這裡還沒有任何的頭緒。”
李笑兒皺眉道。
春杏緊張的說,“小姐,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只能坐以待斃了嗎?”
“不!”李笑兒站起身,“我沒能力查,有人卻有。”
“誰?”
“太子殿下。”
……
另一邊,公孫府。
公孫儀看著字條上剛傳來的消息,眉頭擰的死死的。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關於李笑兒的傳聞,在其後推波助瀾之人,竟然是自己的母親。
公孫儀握緊拳頭。
一邊是喜歡的女子,一邊是自己的母親。
公孫儀忍不住閉上眼睛,片刻後,他再次睜眼,走向書房,將此事稟明公孫丞相。
“糊塗!”
公孫丞相聽後,恨鐵不成鋼的拍了拍桌子。
“她怎敢將皇家編排進去?”
“是覺得咱們公孫家不夠樹大招風嗎?”
公孫丞相咬牙切齒的說道。
“婦人短視,婦人短視啊……這件事你就別管了,爲夫會妥善處理,李家那邊,你親自上門解釋。天下無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情的背後,李家人遲早會知曉,你早點告知,也免得兩家因爲此事而結仇!”
公孫儀雙手作揖,道了一聲是,人便是往李家趕去。
恰逢李笑兒要出門,公孫儀來時正巧與她碰上,得知她的去意,公孫儀心中更是愧疚難當。
“李姑娘,在下今日前來,正是爲了此事。”
嗯?
……
“老爺,我也是爲了咱們公孫家著想啊!”
公孫府中,公孫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著。
“爲了公孫家?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兒將公孫家置於不義之地。”
公孫丞相顫抖著手指道。
公孫夫人一臉囁嚅,“怎麼會?我只是……”
“你只是教唆人暗地編排李笑兒的是非,將她同太子扯在一起,你可知道,太子最看重的是誰?當今皇上又看重誰?”
公孫夫人沉默著低下頭,朝中的事情,哪裡是她一個婦人知道的?
“是太子妃!若太子妃聽到外面關於太子的流言,哪怕是零星半點,以太子對太子妃的看重,你覺得會如何?”
“不會吧。”
公孫夫人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
“怎麼不會?”
“再如何看重,一個女人,難道還能越過了一個朝中重臣?”
“糊塗!”
公孫丞相又是一聲厲喝,嚇得公孫夫人一個哆嗦。
嫁到公孫家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見如此發火的公孫丞相。
公孫丞相想說些什麼,瞧著相伴多年的老妻,動了動嘴,到底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從今往後,府裡的事情就交給小六管了,你操持了大半輩子,也該歇歇了。”
公孫夫人瞪大眼睛。
“不,老爺,你不能這麼做?”
這句話等同於奪了她的管家權,公孫夫人如何能接受?
“你在背後推波助瀾之時,怎麼不想想自己不能這麼做?”
公孫丞相冷冷的丟下一句話,轉身大步離開。
作爲公孫家的家主,他當然不是處事拖泥帶水、猶豫不決之人,該選擇之時,就必須果決果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望著公孫丞相離開的背影,公孫夫人忍不住嗚嗚咽咽的哭起來,這嗚嗚咽咽的哭聲漸漸地轉爲了嚎啕大哭。
她不過就是不想要一個有悍婦之名的兒媳婦而已……事情怎麼就發展成了今天這個地步?她這一輩子都爲了公孫家,臨到頭,卻落得這樣一個結局,這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啊?
……
聽了公孫儀所言,李旭滿眼複雜之色。
他沒有想到,這在背後推波助瀾之人竟然會是公孫夫人?
還沒過門,自家女兒就如此不得她喜歡了,等將來過門了豈不是……
想到這裡,李旭忽然覺得之前答應公孫儀的提親太過草率!
“公孫大人,結親是結的兩姓之好,這門親事是李家高攀了,就此作罷吧。”
李笑兒差點兒站立不穩。
“李閣老,晚輩是真心實意求娶李小姐,對李小姐思慕愛戀之心日夜無以復加,這才迫不及待就來府上提親。得知李閣老允許,晚輩喜不自勝,如今李閣老要婚事作罷,請恕晚輩不能接受。”
看著一臉真誠不似作假的公孫儀,李旭的內心很是複雜。
“公孫大人,據我所知,你對小女並無好感。”
李旭一本正經的繼續道,“當初小女行事大膽,公孫大人你避之如蛇蠍,還說過小女乃是不知廉恥、行爲放蕩。”
公孫儀臉色漸漸發白。
李旭鼻腔冷哼一聲,咬牙切齒的繼續道:“後來你又說,若是小女欲奔爲妾,你才勉爲其難的考慮一二。”
公孫儀的腦袋低的擡不起頭來。
李閣老所言,句句都是他曾經當著李笑兒的面說過的話,他實在是沒什麼反駁之詞。
李旭嘲諷的看著公孫儀,冷笑著道:“如此,你可還敢說思慕愛戀小女日夜無以復加!”
“爹……”
李笑兒臉上泫然欲泣。
李旭方纔的一番話,不啻於一把刀紮在她的心口,叫她又回憶起當初公孫儀對她說過的那番羞辱之言。
是啊,說過那樣一些話的公孫儀,又怎麼可能突然之間就心悅於她?
自己可真傻啊!
一心一意的戀慕著這個男子,他說什麼,她便信什麼!
“公孫大人,過去,是小女子不懂事,在公孫大人面前鬧了笑話,還請公孫大人大人有大量,切勿和小女子一般見識。小女子知道自己行事莽撞,若致使公孫大人名聲有污,怕影響仕途,小女子願當衆解釋,還公孫大人一個清白。”
李笑兒低著頭道,彎著腰的身子,臉上早已淚流滿面。
想來想去,能讓天子驕子的公孫大人屈尊降貴來李府提親的理由,大概也只有這一個了。
可笑啊,她還天真的以爲,自己的內在是真的被公孫大人看到了,公孫大人因此對她心生好感轉爲愛慕,誰知,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個笑話!
“李小姐!”
公孫儀眼中滿是痛苦。
若不是他當初眼盲心盲,也不至於早已喜歡上了李笑兒也不自知。
他若是早點正視自己的情感,也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想到這裡,什麼男子漢的自尊、大丈夫的尊嚴,公孫儀全都拋開,通通不管。
“李小姐,剛纔公孫儀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便叫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古人重誓言,輕易不得發誓。
話落,李旭和李笑兒皆吃驚的看著公孫儀。
他說的,竟然是真的……
“可是……”
李笑兒張了張嘴,當初那些他貶低自己的話,也不是假的。
“當初是我口不擇言,只想著趕小姐離開,因爲我發現,只要小姐出現在我眼前,我就會不受控制的追隨著小姐,沒辦法安心工作,是以對小姐的跟隨十分氣惱。我知道,這是我自己的問題,卻自私的將其怪罪在小姐身上。”
“這是什麼道理?又不是我家小姐搗亂,你怎麼會沒辦法安心工作?”春杏不服氣的站出來,瞧著眼前的男人,越瞧越是生氣。
這男人什麼玩意兒,居然這樣對待她家小姐!
“因爲我早已愛慕小姐卻不自知,小姐的每次出現,我的視線都會不由自主的追隨,滿心滿眼除了小姐之外再也容不下任何的雜念……”
公孫儀頭一次正視自己的心,將自己毫無保留的剖開在李笑兒的面前。
李笑兒巴巴的看著她,忽然捂住自己的臉。
完了完了,她這是徹底淪陷了嗎?公孫儀的一番話,居然叫她的心臟險些都要從身體裡跳了出來。
“李小姐,你能相信我嗎?”
說完,公孫儀巴巴的看著李笑兒。
李笑兒瘋狂地點了點頭。
她信,她當然相信他,他說這話時的神情不似作假,再說,她都已經做出了那樣的承諾,他何必還要欺騙她?
李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女兒。
唉,女大不中留啊,留來留去留成仇啊!
“我且問你,你爲何如此匆忙來我府中提親?”
李旭將頭轉向公孫儀,抓住關鍵問道,他可不是李笑兒,被公孫儀一番話就糊弄了過去。
聞言,公孫儀一臉糾結。
見此,李旭心中又是一聲冷笑。
花言巧語的小子,仗著一副好皮囊,也不知道哄騙了多少良家女子!
“那日,我聽說有張家的人來李府提親,且李閣老與那人言笑晏晏,”公孫儀一邊說著,一邊看李笑兒和李旭的神情,繼續硬著頭皮說道,“得了消息,我害怕李府與張府定親,這才急急忙忙的趕來,若是錯過李小姐,在下這一生必定再無展顏之日。”
李旭欲言又止的看著公孫儀,不知道是不是該告訴他……
“那日張府的人是來向二小姐提親,並不是向我家小姐。”
春杏心直口快的道。
再說了,小姐悍婦之名聲名遠播,這些年來,來府上的媒人更是一個都沒有。
公孫儀一臉呆呆。
弄錯了?
李笑兒很是不好意思的捂著自己的臉,又不想錯過公孫儀的神情,偷偷地張開了指縫,見公孫儀神情古怪,忍不住道:“公孫大人,你,你不會是後悔了吧?”
臭丫頭說什麼呢?
要不是有外人在,李旭恨不得敲李笑兒一記腦袋。
有這麼蠢的丫頭嗎?
就算是公孫儀想反悔,他也決不允許!
公孫儀看著李笑兒難過的臉,難上露出一個笑容,緩緩地搖了搖頭,“不,我很慶幸。”
若非如此,他又如何能看清自己的心呢?
公孫儀的笑容如玉如星,閃耀著璀璨光華,叫李笑兒不由得看癡了。
……
“這麼說,兩人之間的誤會算是解除了?”
朝陽殿中,南飛煙問道。
百里容點了點頭,“只是關於李小姐的傳聞卻還未散去。”
“說起來,這與我也有干係,明日,我會召集女眷入宮,藉由她們之口說明事情的真相。”南飛煙說道。見她的杯子空了,百里容立刻挪過去倒上熱水。倒完了他也不走,就這麼挨著南飛煙的身邊,慢慢的伸出手,將南飛煙的手給抓住。
“阿爹,阿孃。”
慕煙小跑著從外面過來,一下子撲進了南飛煙的懷裡,叫百里容的手尷尬的落在空中,擡也不是,方也不是。
“怎麼一身汗回來了也不先去洗澡?”
摸著慕煙溼透了的後背,南飛煙皺起眉頭,立刻喊來清河和鳳竹準備好熱水和乾淨的換洗衣物。
慕煙嘿嘿一笑,賴在他阿孃懷裡不走,盡情的享受著這個獨屬於他的懷抱,偷偷地,他會瞄一眼一旁的百里容,心內暗暗自得。
哼,老紙的女人,豈是你可以肖想的?這懷抱,也只能獨屬於老紙!以前個子小,不能說話不能動的仇,此時不報更待何時!
“阿孃,我怕黑,晚上你能陪我一起睡覺覺嗎?”
小小的慕煙從南飛煙的懷裡探出腦袋,用著軟軟糯糯的聲音開口說道,委屈巴巴的眼神,一看讓人不忍心拒絕。
南飛煙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慕煙別怕,阿孃陪著慕煙啊。”
一旁的百里容忍了又忍,這都第幾回了,第幾回了啊,快五個月了吧,啊,足足五個月他沒抱過香香軟軟的媳婦兒了。
他也怕黑,他也要媳婦兒陪著睡覺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