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詢的事情不算難辦，他不是刁鑽的人，又肯配合。所以，南飛煙的這三千兩的銀子賺的很輕鬆。

“方爺，府裡的人，也不知是好是壞，丁姑娘又是寒門出來的農家女。身邊也沒什麼得力的貼身忠僕婦，不如就由我們福緣中介出人吧？”南飛煙想了想道。

方詢聽後，頓時就明白了。

“夫人好本事，促成了方某的婚事，原來還打的了這個主意。不是方某不講情面，你也知道，方某要的是死契，你這裡卻是活契。不是死契方某不敢用啊。”

南飛煙沉思一會兒，再擡起頭時，眼神晶亮：“這樣吧，我想了想，方爺說的也有道理，活契和死契，反正人也都是在我們的手裡。方爺，死契不一定就忠誠，活契也不一定就不忠誠。”

“夫人，你若是想要說服方某的話，方某隻能說，夫人是在白說了。”

南飛煙沉吟……看來這死契在大家族裡真的相當重要啊。

“東家，老身手上的人，都是死契。”王牙婆適時出聲提醒。

這可是一筆大生意，怎麼能夠因爲不是簽下的死契，就不接了呢？

南飛煙又想起她想要儘早離開戰府的打算……沒錢真的不行。

一咬牙，當初的打算全都給拋之腦後。爲了迎合這個世上人的需求，做一些犧牲是必要的，而只有迎合這個世上人的需求，才能夠賺到錢。

此時……當真是錢比較重要啊。

“行，就按照方爺說的，死契！”

方詢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夫人，若是死契當然好，但沒在大家族裡當過下人的，貿貿然地進了方某府上，什麼規矩都不懂。人粗鄙了些也沒什麼，要是因爲不懂規矩，反倒讓二妹遭了連累也不好。”這話是委婉地拒絕了南飛煙。

事到如今，也只能迎難而上了！

“方爺，三天之後，你來我福緣中介挑人，生意不能強買強賣，不滿意的，方爺用不上，我也沒意見。但方爺至少給我們福緣中介一個機會吧。”南飛煙積極的爭取道，叫方詢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人家幫了他那麼大的忙，這才讓他抱得美人歸。

家裡老父老母那裡也說好了……若是逼他的話，他這輩子終身不娶，老父老母盼著孫兒，哪裡敢真的就逼著他娶別人。他又把那些說閒話，在老父老母面前搬是非的幾個親戚做下的混賬事兒給端到明面上，給老父老母去看。這才知道，那幾個人依靠著方家的幾個旁系親戚賭錢輸了，這才被人指使著去老父老母面前挑撥離間，目的自然是他的原配身份。

不用懷疑，老父老母給他指的那家姑娘，就是那家賭坊的幕後東家。

老父老母並不糊塗，輕信了親戚，被人當槍使，立刻就發作了，也不再管他的事情了，只一口一個的說要快些抱孫子。

“方爺，小婦人真的佩服你，真就穿了喜袍，去丁家村迎娶丁二妹了！”

“二妹這樣說了，就是給我一個機會，我怎麼會隨意放棄這麼好的機會？二妹性情看著軟糯，卻是最有主見的，當年，是她救了方某一條命，要不是她爲方某吸了蛇毒血，方某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在啊。”

“我對二妹很感激，但真正讓方某刮目相看的是，爲了感謝他們一家子，方某提出給他們許多銀錢，二妹當時沒說什麼，也沒推辭，全都接受了下來。事後卻把那些銀錢全部買了米糧，和她家裡人一同做了餅子，發給城裡窮苦的人家。”

聽著二妹確實是個有主見的。不想要那筆銀錢，卻全都接受下來，換了種方式，又把那些不想要的銀錢，全都送了出去。

想來性子也是耿直的。

“方爺，那就這麼說定了，三天後，您和夫人前來我們福緣中介挑人。”

方詢瞠目結舌，他什麼時候答應的？

但見對方一臉笑容，只好把這話又憋了回去……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於是硬著頭皮應聲道：“成。三天後方某帶二妹前來，可醜話說在前頭，若是方某不滿意的話，大娘子可不能生氣。”

南飛煙挑了挑眉，這是提前給她打預防針了？！

“成！就按照方爺說的做。”心裡苦笑，面上卻不顯。

等到方詢走了，王牙婆才急切的說：“我手上那些人，就算拿得出手，恐怕也要在高門大戶裡歷練些日子，不然怕是方爺看不上眼。”

“還有三天時間，你把你手下的那些人手全都召集來這裡，我要先挑人。”南飛煙道。

就是不知道王婆子手中的人，都是些什麼人。

銀子啊銀子，她太需要銀子了。

但她再需要銀子，也絕對不會從戰府那裡動手腳。

唯一的途徑，便是這家店了，好在當初戰鋒還沒有把他手下的那些掌櫃給召集來。不然的話，她就徹底沒錢了。如今做著的是自己的生意，掙錢就是自己的事情。

王牙婆不拖拉，立刻就把人全都請了來。

這些日子，福緣中介依舊是百姓們關注的焦點，順城上下，認識方詢的也不在少數，幾日裡，見方爺進進出出，本就更加好奇。這時候，又見這麼多的人進了店裡頭。稍稍一打聽，才知道這些人全都是簽了賣身契的。但還是沒弄清楚，福緣中介到底是做什麼的。

王牙婆帶愛的統共是十五個人，南飛煙從中挑了七個，有男有女。四女三男，其餘的人讓王牙婆給送回自家院子去了。

“這裡都是簽了死契的？”

“都是簽了死契的。”王牙婆好奇地問：“東家，你讓他們頭上頂著本賬冊做什麼？”

“教他們走路。王掌櫃的做牙婆這麼多年，一定是看過各類形形色色的下人了。那些傳承久一些的僕婦和那些地主家的僕婦，都有些什麼不同？”

王牙婆想了想，“一個穩妥，一個輕浮……”

“王掌櫃啊，要知道，這些人……訓練好了，我能賣上高價的。”她缺銀子，太缺了。

南飛煙留下的四女三男，不管男女，都讓他們背誦從方詢那裡要來的方家規矩，除此之外，女子還要學會衣著首飾的搭配和梳頭，這些都是基本的。她還從戰府裡把銀屏給叫了出來，銀屏的手藝頂好，教的認真，學的也認真。但凡有不認真學的，南飛煙只說一遍，左右他們已經是簽了死契的人了。但是命運並非完全不可改變的，能不能改變，就靠他們自己了，是要被賣到一般的地主家去，還是要跟著方家，將來做有頭有臉的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