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有多痛，纔會在喝了安神湯後，夢裡還睡不安穩(wěn)？
別走，別走……你叫誰別走？
“你要怎麼樣……才能徹底的忘記他？”北冥寒忽然的道。
南飛煙心中一顫，低下頭，不敢看那雙會叫她愧疚的眼，半響之後才道，“我這輩子都不願意再見他，別再提起他了。”
“難道要我親自給你下了忘情散嗎？”北冥寒又說。
南飛煙看一眼北冥寒……這傢伙根本就沒在聽她說話，只知道自己說自己的。
“咳咳，說起來，我們很有緣分。你看哈，我們的性格這麼相似，共同的愛好也挺多的，我比你小，你做我大哥吧。大哥，小妹這廂有禮了。”說罷，南飛煙真的就要彎腰了。
她站起身，還沒穩(wěn)妥，就被大力往前帶去，她滿眼驚駭?shù)目粗阱氤叩目∪荩^腦中一陣發(fā)暈。
她不是傻子，這段時日北冥寒對她的照顧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北冥寒緊緊的抱住南飛煙的腰肢，咬牙切齒的說，“你就這麼想做我妹妹嗎？你有沒有心？”
“……”南飛煙沉默無語。
“走吧，散散步，別積食了。”
她以爲北冥寒還會說什麼的時候，他卻忽然的放開了自己，道。
捂著肚子，南飛煙一陣頭疼，心內暗道：她好像是惹了情債。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發(fā)生的，爲什麼會發(fā)生，她現(xiàn)在是一點兒考慮的精力都沒有。
……
這天，南飛煙午睡剛醒了沒多久，北冥寒進屋了。
“他想見你。”他道。
“不見。”
“…真不見？”北冥寒沉默一會兒，忽然說：“我覺得你是在逃避。還是見見吧。”
“…我餓了。”南飛煙開口說，分明就是不想面對。
北冥寒丟下一句話，“我留他在客廳等。”
“你！”南飛煙氣急。
“別逃了，難道你還想避開一輩子？”那他怎麼辦？難道就這麼呆在角落裡一輩子？不解決了那男人，她什麼時候纔會正視他，他和她什麼時候才能在一起？
南飛煙沉默了一會兒，許久之後才道：“你和他說，想見我，可以，但是得聽天由命了。我肚子裡的孩子如果能夠生下來，而且是個女娃娃，那我就見見他。”
“啊？孩子生下來我懂，但爲什麼要是女娃娃？男娃娃不行嗎？”北冥寒一臉不解。
“不想再生一個兒子，不行嗎？”
南飛煙板著臉說。
如果是兒子，他們說不定還會搶走他。如果是個女兒，她就能夠留在身邊了。從今往後，和女兒一起好好地過日子，而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以後看到孩子，就想到另一個孩子。有些痛，她只能壓著，不去想不去看，一旦去想去看了，她就再也無法承受了。
北冥寒沉默不語，過一會兒，才道：“好，我去說…你也和我賭一次天命吧，要是生的是個男孩兒，你就安靜地和我過一輩子。”
他下定了決心的道，認真地看著南飛煙的眼。
這下?lián)Q南飛煙沉默了。
她鬼使神差的道：“要是那樣，我保證，那男人絕對會叫你傾家蕩產。”對於百里容，她自信還是瞭解的。
“沒事，要是真的那樣，只要你呆在我身邊，大周呆不下去，我們還可以去南洋。要是你不願意背井離鄉(xiāng)，我就去乞討，讓你成爲這個世上最富裕的乞丐婆娘，你不想成親也沒關係，讓我在你身邊一輩子，我兩能白頭偕老就成。”
這番話不啻於是這個男人對她的告白。
直白而誠懇。
有那麼一瞬間，南飛煙動了心。但僅僅，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你去和他說吧，免得他等得不耐煩，闖進來了。”
北冥寒明亮的眼瞬間黯淡，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好。我去說。”
“其實，我覺得你很厲害，以他的性子，早就闖進來了，你能攔住他，可見你真的很有手段。”南飛煙說道。
北冥寒停住腳步，看了一眼她。“因爲我和他說，只有我能保住你的性命。”他是怕你出事，才隱忍不發(fā)。
“……”呵呵，南飛煙在心內冷笑。
百里容逼她打掉肚子裡的孩子，他還會在乎她的性命？
北冥寒很快的回來了。
“他說了，念容想你了。”
南飛煙一愣，隨即苦笑：“這種謊話他也能編的出來。”
北冥寒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又閉上了。
那孩子是真的想她了，他的消息錯不了。那孩子自從她離開之後，就變得沉默寡言，對什麼都冷漠，對什麼都愛理不理，動不動還易怒暴躁。
但他知道，他如果說了，這個女人也許會立刻飛奔出去。
他不想！不想把這女人交給那男人！
他不想失去眼前的女人！
說不清是什麼時候動的心，等到他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很快的就到了南飛煙要生產的日子。這段時間裡，百里容會經(jīng)常來看她，不過每次都看不到人，將一堆昂貴的補藥留下。
不過每次北冥寒把補藥遞到南飛煙手上的時候，她轉眼就將其從窗戶扔了出去。
“又瘦了。”北冥寒摸了摸南飛煙的肚子，“只有這裡圓滾滾的，比一般孕婦都大。”忽而，他很認真地擡頭對南飛煙道，“也許，你會因爲生產而喪命。”
“沒事，不怕，不是有你在嗎。”南飛煙說道。
北冥寒放下手，“別太信任我，這一次，我自己心裡都沒底。”
“若是真的……那請保住我肚子裡的孩子。”南飛煙咬牙道。
“你想保住小的？”北冥寒冷著臉說。
“我是他阿孃……而且，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這一次，我想?yún)⑴c到一個生命的孕育和成長中去。再也不想被自己的孩子指責，否認那些存在的溫情。
“看來，我一定得打起精神，不能叫你失望了。”北冥寒笑著說。
“別笑了，怪醜的……啊，羊水好像破了！”南飛煙驚呼，下身傳來一陣溼濡。
“提前了？”北冥寒迅速的抱起她，喚來之前那兩個幫手。又是吩咐了燒熱水，又是拿來一堆乾淨的帕子。
“咬住。”他往她嘴裡遞了一顆百年老山參，續(xù)命用的。
“產婆呢？”她問。
“我就是。”北冥寒沉靜著臉，滿臉嚴肅。
“……”南飛煙沒有說話，雖然很奇怪，但現(xiàn)代男的婦產科大夫並不在少數(shù)。
“嘭！”忽然大門被人從外踹開。
“我的女人，我親自替她接生！”百里容似一陣旋風來到牀前。
南飛煙皺了皺眉。
古代不是講究男子不入污穢之地嗎？據(jù)說，哪怕是老婆要死了，男人家也是不行進入產房的。更別說是接生了？
百里容的出現(xiàn)，引得南飛煙腦內神經(jīng)一陣緊張。但此時此刻，她什麼也顧忌不得了。
她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兩人，艱難的道：“不管是誰接生，我當初的諾言都不會變。”提醒這二人，她當初說過，只有產下女娃娃，她纔會考慮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