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飛煙跳動的心臟忽然慢了半分。
她微笑著擡頭看向身前的百里容。
他雪白的錦袍,乾淨的一塵不染,在清冷月光的照射下,清輝盡顯。
他瘦削的面龐,五官俊俏如最美好的山水畫,叫人越看越是沉迷。
男人的承諾啊……
南飛煙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狀若不經意的說,“過生辰可是要有禮物的,我這人嘛沒別的愛好,也就是金子銀子什麼的,勉強能引起我的興趣。”
站在馬車旁邊的金掌櫃,一聽這話,整個人又驚呆了。
從未見有人將愛財說的如此清新脫俗的。
“好。”
百里容滿是寵溺的看著她。
認真地將南飛煙所說的記在心裡。
別說她喜歡的是金子銀子,便是那天上的月亮,只要她想要,他也勢必要弄來。
“汪汪汪。”
小狗歡喜的叫聲從裡面?zhèn)鱽恚瓉硎乔蓛何剐“壮燥垖⑺o放了出來。
空氣裡嗅到熟悉之人的味道,小白立刻聞著味兒跑了過來。
瞧見門口站著的百里容,它立刻撒腿兒就跑了過去。
“小白,不許咬人。”
念容見狀,立刻喊道。
小白是狼狗,性子兇,對不熟悉的人,它可是沒好臉的,哪怕它只是一條很小很小的小狼狗。
誰想,小白到了百里容的身邊,卻不是兇他,而是興奮地圍著他打轉起來。
拼命搖晃的尾巴,說明了它此刻見到百里容心裡有多麼的激動。
南飛煙和念容同時看了看不斷向百里容賣萌的小白,又將狐疑的視線轉向百里容。
南飛煙倒是想的快。
當初金掌櫃送小白過來的時候,她原以爲這是金掌櫃送的。
但看小白此刻對百里容的親暱勁兒,很顯然小白曾經是養(yǎng)在百里容身邊的。
或許,金掌櫃將小白送來,就是因爲百里容的授意。
原來,他走了之後,一直都在關心著自己和念容。
南飛煙心中不由得一陣感動。
她張了張口想要說話,一陣冷風忽然吹來,卻叫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見狀,百里容立刻道:“天冷,你快進去吧。”
南飛煙點了點頭,叫來影六替自己送送他們,自己則拉著念容的手進了屋子裡。
“影六。”
“主上。”
影六對百里容抱了抱拳,態(tài)度恭敬而敬畏。
“你是她的護衛(wèi),萬事當以她和念容的性命爲先,知道嗎?”
影六斂容,“是,主上。”
百里容進到馬車裡,金掌櫃跳上馬車前面,用力的甩了甩手中的鞭子,“駕”的一聲,馬兒迅速往城內跑去。
影六目送著馬車離開,直到再也不見,這才轉身往回走。
院內,念容依舊對方纔小白親暱百里容的那一幕很是不解。
“阿孃,你發(fā)現沒有,小白對容叔叔好像很喜歡的樣子?”
念容擡頭看著南飛煙,道。
“嗯,或許是小白也知道,你容叔叔是一個很好的人。”
南飛煙捏了捏念容肉乎乎的小臉蛋,一臉溫柔的回答道。
念容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
“阿孃說的對,容叔叔的確是很好很好的一個人,就跟阿孃一樣,對念容可好可好了。”
小白從院子裡跑進屋內,蹲在地上巴巴的看著念容。
“汪汪。”
它叫喚道。
這是要念容陪它玩的意思。
念容當即從南飛煙的懷裡出來,撿了一個球去院子裡,小白也立刻跟上他。
“別玩太久了,當心感冒,一會兒就進屋子裡來。”
南飛煙叮囑道。
她時不時嘴裡會冒一些用慣了的現代詞語,久而久之,念容也十分的習慣和明白。
“知道了阿孃,我們就玩一會兒。小白,快把球撿回來。”
院子裡,念容將手裡的球扔向對面的小白,笑嘻嘻的道。
見他將球扔了,小白撒著四條腿兒就跑過去,立刻將球給叼在了嘴巴里,跑到念容的身邊不住地搖晃尾巴。
南飛煙看他們兩個在院子裡玩耍的開心,臉上笑容止也止不住。
“吱呀”一聲,另外一間房門被打開。
一個瘦削的男孩子站在門邊,單手扶著門,一手垂在胸前,眼睛巴巴的瞧著院內的念容和小白。
這是劉寡婦的兒子狗子,前幾天剛住進來。
劉寡婦這會兒還在秀坊裡待著做繡活。
搬進來的這幾天,她不是幫著做家務,就是在秀坊裡待著,要麼就是照顧她的兒子。
雖然她沒有說,但南飛煙知道,她這是想多掙一些銀子,好能擁有一個自己的家。
“狗子,你想過去玩嗎?”
狗子看著突然走過來的南飛煙,似乎嚇了一跳,他低聲的喊了一句“嬸子”,搖了搖頭。
但他眼中渴望的眼神,卻出賣了他。
這孩子也怪可憐的。
“念容。”
南飛煙對院子裡的念容招了招手。
當即,念容便是帶著身後跟隨的小白一起跑到了南飛煙的面前。
“阿孃。”
他腦袋冒出了一層細細的汗,仰頭看著南飛煙。
南飛煙朝他指了指狗子,又指了指小白,念容這便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狗子哥哥,這個給你。”
念容將球遞給狗子。
狗子愣了愣,卻沒有接。
念容不容分說的,直接抓起他的手,將球給塞到了他的手裡。
狗子看著自己手裡的球,只覺得滾燙的好似火球一般,連整張臉都跟著紅了起來。
“念容弟弟,這…………”
“狗子哥哥,你試著把球扔出去,對,就是想我這樣擡擡手。”念容一邊說,一邊給他比劃,眼神鼓勵的看著他。
或許是受了念容眼神的鼓舞,又或許是看著他手中球不住對他搖尾巴的小白太過可愛,狗子擡起手,終於是將手裡的球給扔了出去。
“汪汪。”
小白撒起四條腿,立刻將球給叼回來,看看念容,見念容指了指狗子,便是將球給放在了狗子的面前,蹲在他對面,巴巴的看著它,眼中興味未盡。
“狗子哥哥,小白還想你跟它玩呢。”
念容繼續(xù)道。
狗子看著蹲在地上的小白,慢慢的蹲下身子,將地上的球給撿起來,然後扔出去。
“哇!好高好遠!小白快去快去。”
“哈哈!”
狗子瞧著追著球跑出去的小白,嘴裡發(fā)出一陣歡快的笑聲。
劉寡婦從秀坊裡出來方便,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面。
她瞧著笑容燦爛的兒子,再看他身邊的南飛煙、念容、巧兒和地上的小白,不由得伸手捂住嘴巴,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