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良心的白眼狼,我林家養(yǎng)你這麼大,你就是這樣對待我們的?”
“未婚有孕,敗壞林家的名聲。”
“害我小兒被活埋,與人冥婚。”
“害我女兒嫁到張家,日子過得生不日死。”
“如今又害得我大兒慘死。”
“天哪,還有沒有公道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林母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道。
南飛煙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握緊拳頭。
未婚有孕是她的錯嗎?
當初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至今還未搞清楚。唯一確信的是,當初的林春花是被人強迫的。
林春花選擇性遺忘的記憶,以及夢裡進場會出現(xiàn)的那一雙陰鶩而冰冷的眼,便是最好的證明。
至於害死林家的兩個兒子,以及害林夏荷嫁到張家,這難道不是林家人自己整出來的?
就因爲她不是親生的,這家人養(yǎng)育了她,她就要替他們?nèi)ニ绬幔?
情,早就在林春花死了的那一刻,還清了。
現(xiàn)在活著的,是她南飛煙。
“你個沒人要的野種,我當年就該掐死你!”
“你說什麼?”
念容上前一步,憤怒無比的瞪視著林母。
“不許罵我阿孃。”
林母瘋狂地大笑起來,“哈哈,你娘是個沒人要的野種,你也是個小野種。真當那傻子是你爹呢?你不過是你娘不知道同誰茍合生下來的小野種!”
“啪啪!”
兩巴掌重重的扇在林母的臉上,差點兒將她給扇暈了過去。
影六收回手,默默地退回帶著面具的百里容身邊。
“你們竟然敢打我?”
林母憤怒的吼道。
失去了兒子的她,這會兒已經(jīng)沒有了理智。
“你罵我兒子是野種,掌嘴!”
百里容冷冷的道。
兒子?
林母哈哈一笑,“你個戴著面具,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竟然說這小野種是你的兒子?”
竟然敢侮辱主子?
火甲眼中閃過一道寒光,袖中飛刀出手,當即,林母便是栽倒在地,再無氣息。
任何羞辱主子的人,都該死。
他看一眼影六。
影六身形一動,立刻擡著林母消失了。
這突然的變故,叫南飛煙三人很是震驚。
瞧著男人的接近,她有些害怕的摟著念容,身子慢慢往後退。
“你怕我?”
百里容瞧著對面的南飛煙,冷聲道。
南飛煙抿了抿脣,轉(zhuǎn)移話題道:“大人怎麼會來我這裡?”
百里容沒有回答她,身形一閃,抓著南飛煙如一陣煙似的離開。
南飛煙只能聽到念容和巧兒的尖叫聲,感受從臉上呼呼刮過的風(fēng)聲。
片刻後,百里容終於停下,將南飛煙給扔在了一邊。
“大傻,你有毛病啊!”
南飛煙忍著喉嚨裡作嘔的感覺,想也不想的罵道。
話一出口,卻是愣住了。
“你認出我了?”
百里容聲音依舊冷冷,但南飛煙卻覺得,好似與方纔有些不一樣。
雖然也是冷的,卻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激動。
激動?
是自己的錯覺吧。
他這樣的人物,怎麼會因此而激動?
南飛煙正了正臉色,道:“不管怎麼樣,今日多謝你救了我和石磨村的百姓。我當日無意中救了你,算起來,我們也是兩清了。”
百里容眼中一片漠然。
兩清?
她說得倒是輕巧!
南飛煙想了想,將放在懷裡的玉佩拿出來。
“這樣?xùn)|西,應(yīng)該也是你的吧。”
她道。
伸出手,將玉佩遞到百里容的面前。
“既然被你撿到了,便是你的。”
他不帶任何感情,十分冷漠的說道,轉(zhuǎn)身便是要走。
“等一下。”
南飛煙將他給叫住。
百里容身形一頓。
“剛纔,多謝你替我解決了麻煩。”
林家死了兩個兒子,林母爲此而瘋癲,不惜說出了她並非親生的真相。
兩人之間的矛盾已經(jīng)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雖然是因爲林母出言羞辱百里容在先,她才因此而死了。
但,若非百里容爲念容撐腰,說他是自己的兒子,也不會發(fā)生後面的事情。
南飛煙不是聖母。
對於林母被殺,她心中是鬆了一口氣的。
百里容的行事或許有些殘忍,但,或許因爲他曾經(jīng)是大傻的緣故,南飛煙對此並沒有太大的感觸。
她早就深深地感受過了,這是一個強者爲王的時代。
你如果沒有本事,等待的就只有被陷害被殺的下場 。
弱者,是沒有發(fā)言權(quán)的。
“還有,你來找我是爲了什麼事?”
南飛煙繼續(xù)問道。
隔著厚重的銀質(zhì)面具,她仰頭看著百里容的眼睛。
這雙眼睛,早不似當初的癡傻、無知。
現(xiàn)在的這雙眼,佈滿了冰冷,以及她看不明白的情緒。
她的問話沒有得到回答。
百里容看了她片刻,轉(zhuǎn)身便是走了。
站在原地的南飛煙,看著他消失的背影,目光盯著自己手上的這枚玉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
爲什麼來找她?
其實百里容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或許是想再見見她。
又或許是因爲念容的名字。
“主上,咱們已經(jīng)出來四日了。”
火甲見百里容一直沒有說話,大著膽子開口提醒道。
話落,便見百里容擡起了頭。
“你讓影六來見我。”
“是,主上。”
……
“阿孃,咱們院子裡多了一個人。”
屋內(nèi),念容拉了拉南飛煙的衣袖道。
那時那人將阿孃給帶走,他恨不得立刻追上去,但是卻被一個全身黑衣服的男人給擋住。
好在巧兒姐姐告訴他,那人便是在刑場上救下了阿孃的人,他心中的緊張和害怕這才放下。
果然沒多久,阿孃便是回來了。
三人在屋裡吃飯,剛放下碗筷,念容便是發(fā)現(xiàn)院子裡多了一個人。
“我出去看看,你在屋裡等我。”南飛煙摸了摸念容的腦袋,站起身,從屋子裡走了出去。
院子裡站著的是影六。
見到南飛煙過來,他抱了抱拳,道:“屬下見過夫人。”
“你是他的人。”
南飛煙肯定的說。
原本她以爲影六是公孫儀的人,卻沒想到後來事實證明,影六其實是百里容的手下。
影六點了點頭。
“主上讓屬下往後聽從夫人差遣,以夫人馬首是瞻。”
南飛煙瞇了瞇眼睛。
百里容是什麼意思?
報恩嗎?
可自己剛纔已經(jīng)說清楚了,她救了他一命,他也救了她一命,他們之間已經(jīng)還清了。
“你走吧,我不需要。”南飛煙繼續(xù)道。
影六木著一張臉,聲音十分刻板的道:“主上之令,影六莫敢不從,違者只有一死。”
說罷,他抽出手中的劍橫在了脖子上。
“你慢著!”
南飛煙驚慌的喊道。
影六放下劍,脖子上,割破的皮膚,鮮紅的血跡汩汩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