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萌寶 傾城魔法師
尼格拉。
這一戰(zhàn)終於結束了,我不知道諾伊維斯和柳媛瓊到底爲了什麼,明明如此相愛的兩個人最後竟然會拔劍相向,甚至開始瞭如此毫無意義的驚世之戰(zhàn),多少生命因爲他們這一戰(zhàn)而逝去,多少人爲此而死,可是這場戰(zhàn)爭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柳媛瓊死了,她拿著諾伊維斯的湮滅,竟然毫不猶豫的就刺穿了自己的身體,甚至是把自己的神格都破碎了,她就那麼決絕?諾伊維斯那痛苦到近乎窒息的樣子,她難道就能視而不見嗎?
我離開了戰(zhàn)場,我不懂這場戰(zhàn)爭的意義,我更加不懂他們爲何最後會變成這樣,我每日的監(jiān)視著這個世界的每個位面,看著每個位面上的每個人,看著他們的喜怒哀樂,看著他們的生離死別,我很迷茫。
我不懂,爲什麼有些人明明口口聲聲說著愛,卻又要以愛的名義去傷害自己的愛人,而爲什麼有些人,整天咆哮著恨,卻又在恨的同時,用自己的命去保護了自己恨的人,難道人就是那麼複雜的生物嗎?
我沒有愛過,我不懂愛,我是監(jiān)視者尼格拉,這個世界規(guī)則的執(zhí)行者。
諾伊維斯和柳媛瓊的戰(zhàn)爭,我不是參與者,我只是一個旁觀者,我目睹了他們那一戰(zhàn)的慘烈,我也看到了那一戰(zhàn)最後,諾伊維斯的痛苦和柳媛瓊的無奈,我心裡有種很奇怪的想法,柳媛瓊其實不想死,可是她又爲什麼要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情。
她身爲主宰,死亡的主宰,她若不想死,誰又能逼迫她,雖然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我是執(zhí)行者,可是有太多超出規(guī)則的存在,是我所不能預見不能監(jiān)視的,例如,這個世界曾經(jīng)流傳的,那個已經(jīng)超出了規(guī)則的存在。
修羅王。
這個世界光明與黑暗並存,一如白晝與黑夜的交替,一個修羅王超出了世界的規(guī)則而存在於世,就註定了他是這個世界的獨一無二,若是再有一個,那這個世界就會徹底的混亂,規(guī)則被打破,世界的平衡就會傾失,逐漸走向滅亡。
我離開了這血腥的戰(zhàn)場,也背過了諾伊維斯和柳媛瓊之間的哀傷,我的人生從我成爲監(jiān)視者的那一刻起,就被既定,這也是規(guī)則,我無法抗拒。
我聽聞諾伊維斯死了,我曾想,他是不是追隨著柳媛瓊一起去了?畢竟他是那麼的愛著她,爲了她可以不惜一切,她想戰(zhàn),他便陪她一戰(zhàn),哪怕搭上了如此多無辜的生命他都在所不惜,他是光明的主宰,他也是個無情的儈子手。
直到艾格拉斯偷襲我的那一瞬間,我才明白,諾伊維斯的死,到底是因爲什麼。
艾格拉斯的傀儡術在煉化我的靈魂,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我突然想起了諾伊維斯和柳媛瓊,想起了我監(jiān)視這個世界所有位面的長久歲月,我看到的那些所謂相愛的人,我想知道,愛,到底是什麼。
我成爲了艾格拉斯的傀儡,靈魂生生被煉化囚困在自己的身體中,我的力量變成了艾格拉斯野心的工具,我有自己的意識,可是我無法掌控自己的行爲。
我在內(nèi)心期盼著,我的靈魂碎片,能夠有一天,解開我心中的迷惑,能夠讓我知道,這個世界所謂的愛到底是什麼,諾伊維斯和柳媛瓊之間的愛,又爲何會走到了刀劍相向不死不休的地步。
我的靈魂碎片,是不是會如同那些位面上普通的人類一般,去成長,之後也會愛上一個人,或者如同他一般,無知愛恨,平淡而迷茫一生,我不知道,我也無法知道,我的力量只能藉由艾格拉斯的命令而動用。
我爲艾格拉斯監(jiān)視著所有位面,爲他掃除了一個又一個的潛在威脅,我讓他知道了所有位面的事情,包括冥界。
不知道過了多少歲月,艾格拉斯的野心開始極度的膨脹,他不滿足於只是光明主神,他開始想要更進一步,成爲主宰,成爲如同諾伊維斯一樣受人敬仰的主宰,他要人人的敬畏他,膜拜他,信仰他,於是,他發(fā)動了戰(zhàn)爭。
他對冥界發(fā)動了戰(zhàn)爭,我爲他監(jiān)視冥界的動向,那一戰(zhàn),再次的讓我看到了屍橫遍野,血染大地,原本應該是亡靈安居的冥界,變成了動盪殘酷的戰(zhàn)場,諾伊維斯手下的七大天使爲艾格拉斯而戰(zhàn),別人不知道他們是爲什麼,可是我知道。
是啊,我知道,因爲艾格拉斯所做的一切,都在我的監(jiān)視下,可是已經(jīng)變成傀儡的我,無能爲力去做什麼,更加不能去改變什麼,我只能帶著自己的意識被囚困在自己的身體中,悲哀的做一個只知道聽艾格拉斯命令做事的傀儡。
我知道冥界的嵐王夙滄瀾潛入了天穹,我第一次強行調(diào)動自己的力量,違背了艾格拉斯的命令,沒有把這件事報告,我期望夙滄瀾能夠做點什麼,毀了天穹?殺了艾格拉斯?或許不太實際,可是我就是這麼想的。
夙滄瀾被艾格拉斯廢掉了,黃泉拼著重傷,帶走了他,我很失望,但是我也很慶幸,我失望夙滄瀾沒有做到什麼,我慶幸的是,他沒死,活下來了。
因爲夙滄瀾被廢,一直忍氣吞聲的冥神夙翼痕,發(fā)怒了,本就強於艾格拉斯的實力加上修羅皇族血脈的力量,夙翼痕輕而易舉的就站在了艾格拉斯的面前,是的,居高臨下的站在了艾格拉斯的面前。
我看到了,艾格拉斯像只喪家犬一樣的,對著夙翼痕搖尾乞憐,他懇求著夙翼痕的原諒,他祈求著夙翼痕的寬恕,可是他眼中那藏不住的怨毒,讓我知道,他只是想活下去,然後報復,報復夙翼痕今日帶給他的恥辱。
那一刻,我心裡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很怪異的想法,我希望夙翼痕殺了他,殺了艾格拉斯,就算因爲艾格拉斯死了,我是他的傀儡,我也會因此而死,我也那麼希望,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恨了,一種極端的怨恨,甚至連搭上自己的命都在所不惜的怨恨。
夙翼痕發(fā)現(xiàn)了我,他很驚訝甚至有些憤怒,在諾伊維斯和柳媛瓊的戰(zhàn)爭中,他見過我,或者在那之前,我們就見過,我曾經(jīng)因爲好奇親自去過冥界,那時候,我曾跟他有過一段很平靜的談話。
他發(fā)現(xiàn)了我的異常,可是就算他是冥神,對於已經(jīng)被煉成傀儡的我,他也無能爲力,他對艾格拉斯的憤怒,因爲夙滄瀾和我,開始變得更加激烈,可是他不知道在顧忌什麼,遲遲不肯對艾格拉斯出手。
因爲隱瞞夙滄瀾的事情,我變得有些虛弱,當夙翼痕的力量,透過他搭在我肩上的手傳入我身體裡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終於可以憑自己的意識來說話了。
“尼格拉,本神救不了你,很抱歉。”夙翼痕這樣告訴我,但是我卻只是對著他搖頭,目光平靜無波的看著狼狽在地的艾格拉斯,在他驚恐的以爲,我會殺了他的時候,我又把目光轉(zhuǎn)回了夙翼痕的身上。
“借我,你的力量,我要把靈魂……分離……”我的話,讓夙翼痕狠狠的驚訝了一下,我說的是分離靈魂,而不是把被囚禁在身體裡的靈魂剝離,掌控靈魂的冥神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一字之差所代表的不同意義。
他沒有問我爲什麼,只是慢慢的,把他掌控靈魂的修羅之力,漸漸傳入了我的體內(nèi)。
忍著劇痛,我撕裂了自己的靈魂,把那一小片的靈魂碎片,從身體裡分離了出來,交到了夙翼痕的手中。
“我會沉睡,艾格拉斯無法再利用我的能力,直到他回到我身體裡的時候我纔會醒來,我已經(jīng)被煉成傀儡,或許永遠都不能得到解脫,就算這樣我還是想知道,諾伊維斯和柳媛瓊爲什麼會變成那樣的結局。”我的話越來越輕,眼皮越來越重。
“尼格拉,他們相愛,所以願意成全對方,哪怕要親手殺死對方。”夙翼痕緊皺著眉頭,嘆息著告訴我。
“送他去輪迴,我想知道,到底什麼,是愛……”在我陷入無邊黑暗前,我知道,夙翼痕一定對著我,無聲的點頭了。
納蘭皓然。
我是琉月城納蘭家家主納蘭梟的獨子,雖然在幾位長老的孩子後,我排行第四,可是我納蘭家唯一的嫡子。我的母親沈芊蕓是個恬靜溫婉的美麗女子,原本我的生活應該是安愉無憂的,可是,自我七歲起,我生活中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父親納了妾,孃親生了重病,而且更讓我痛苦的是,我剛剛出生的妹妹,竟然夭折了,孃親很痛苦,她卻並沒有把妹妹夭折的事情告知我的父親,我不明白,但是我知道,孃親不管做什麼,她一定有她的理由。
那一夜,一個美麗的女子,懷裡抱著一個不足月的女嬰,來到了納蘭家,她有些淒涼的祈求我的母親,求她收養(yǎng)她懷裡的女嬰。
孃親接過她懷裡的女嬰,她很虛弱的笑了,而那個女嬰竟然也對著孃親笑了,她的眼睛是紫色的,好像漂亮純淨的紫水晶一般,神秘而高貴,孃親答應了那個女子,女子說,那個女嬰的名字,叫夙傾顏。
孃親遲疑了一下,有些低低的呢喃:“她姓夙啊……”
女子有些緊張的看著孃親,緊抿著脣好似在忍耐著什麼,她目光定定的看著孃親抱在懷裡的女嬰,那麼的不捨那麼的痛苦。
“你是墨家的小姐,墨寒月吧?”孃親突然擡起頭,看著那個美麗的女子,微笑著,她說的話,如同她性格一般,那樣的溫柔似水,女子有些怔愣的點頭,她不知道爲何孃親會問起了關於她的事情。
“這是我兒子,納蘭皓然,以後她就叫納蘭傾顏好了,我會把她當成我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的撫養(yǎng),你可以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她姓夙,是那個人的女兒,我發(fā)誓。”孃親笑了,她很肯定的對著那個女子承諾。
女子鬆了一口氣,感激的對著孃親想跪下,卻被孃親阻止。
“皓然,來看看,以後她是你妹妹,你要答應孃親,好好的照顧妹妹,好好保護她,不可以讓任何人欺負她。”孃親把懷中的女嬰,抱到了我的面前,看著她精緻的小臉,我的心裡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我不想要她做我的妹妹。
“咯咯……”她對著我笑了,漂亮的紫色眼睛,那麼直直的看著我,有些嬰兒肥的小手,竟然從襁褓中伸出,扯著我的衣襟,不自覺的,我伸手從孃親的懷裡,把她抱了過來,她竟然就這樣一直拉著我,不肯鬆手。
“墨小姐,傾顏看來很喜歡皓然呢。”孃親看著那個女子,微笑著道。
“這樣我就放心了,希望顏兒不會給你添麻煩。”女子看著我,突然的對我孃親說出了這樣的話,而我只是看著一直在拉扯我衣服的小傾顏,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著。
“墨姨,我不想要她做我妹妹。”鬼使神差的,我突然對著那個女子,說出了這樣的話,而孃親在女子詫異的目光中,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喜歡她。”突然的,我抱著小傾顏,小聲的說。
那夜,孃親告訴了父親,小傾顏成了我的妹妹,可是父親沒有來看過她,只是讓人準備在她七歲的時候給她做能力的測試,孃親卻因爲這樣,突然的緊張了起來。
“皓然,你要答應孃親,將來如果孃親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保護她,一定不可以讓人知道,她姓夙,用你的生命保護她!”多久後的一天,孃親拉著我,對我鄭重的說了這樣的話,我不知道她爲什麼這樣說,但是我知道,孃親她,要離開我了。
孃親死了,說是重病,其實我知道,孃親的死是因爲父親納的妾,三長老的女兒納蘭豔,因爲她動了手腳,她一直都想孃親死,甚至想我死,家族天賦測試中,測出了我上乘的天賦,父親對我很器重,所以她恨上了我,甚至恨上了小傾顏。
於是,我走了,我離開了納蘭家,可是我違背了孃親的話,我沒有帶走小傾顏,我沒有好好保護好她,我自己一個人,逃避了對她的責任,我第一次,違背了自己的良心也第一次沒有做到,答應孃親的事情。
十五歲,當我重新回到納蘭家的時候,我聽到的就是納蘭家的嫡小姐納蘭傾顏,是個不能修煉的廢物這樣的傳聞,我震驚過,我愧疚過,我更加痛苦過,我想起了七歲那年,那個美麗的女子把她送到了納蘭家的時候。
我抱著她,她對我笑。
在納蘭家荒廢破落的小院中,我看到了那個曾經(jīng)對我笑顏如花的女嬰,她已經(jīng)八歲了,可是那骨瘦如柴穿得破破爛爛的樣子,無端的讓我很憤怒,讓我心中的愧疚更深,如果不是因爲我不負責任的離去,她就算是不能修煉,也不至於會落到現(xiàn)在這樣。
“顏兒,你還記得我嗎?”當我靠近的時候,她就那麼敏銳的,用一塊削尖的石頭,抵著我的喉嚨,漂亮的紫色眼睛冰冷無情的注視著我,看得我心虛不已,她是恨我嗎?恨我丟下她一個人,恨我不顧她的生死就離開?
“顏兒,我是你……四哥……”很艱難的,我看著她一臉防備的樣子,我還是不情願的說了這樣的稱呼,可是我心底的聲音告訴我,納蘭皓然,你並不想做她的哥哥!
我整日的往傾顏那破落的小院裡跑,想要彌補我對她的虧欠,可是她一直對我很冷漠,甚至是很防備,這讓我真的很受傷,納蘭家給她的傷害太深,已經(jīng)深到讓她不再相信任何人了嗎?包括……我……
“我不想叫你哥哥,我叫你皓然吧。”突然有一天,她對我說出了這樣的話,本以爲她這輩子都不會讓我再有機會接近她,可是這樣突然的轉(zhuǎn)變,對我而言無異於天上掉餡餅,讓我欣喜不已,她是願意接受我了嗎?
八歲的傾顏,比我所知道的所有八歲的孩子,都要懂事太多,她不能修煉,但是她總是做一些很奇怪的事情,把很重的石頭綁在自己的四肢上,在院子裡不停的奔跑,她說她在訓練,我很心疼,看著她瘦弱的樣子,我在怨恨,我的父親。
我把她帶回了我的院子,我對她發(fā)誓,我要用我的生命去守護她,不止是爲了彌補這八年因爲我的離去她所受到的傷害,更加是爲了我死去的孃親,這是她的願望。
離開納蘭家八年,我在大陸上四處歷練,我知道了一些這個大陸的秘聞,比如,夙……這個姓背後所代表著的意義。
那個女子,莫桑帝國墨家的小姐墨寒月,傾顏的親生母親,她把傾顏抱給孃親的時候說過,她姓夙,叫夙傾顏,在這個大陸上,夙是禁忌,因爲那個曾經(jīng)差點讓大陸神殿毀於一旦的男人,他姓夙。
夙滄瀾,那個讓整個神殿爲之瘋狂的存在,讓大陸的人都恐懼而又崇拜的存在,他的名字被禁止提起,凡是跟他有關的一切都被神殿予以抹除,我終於知道,孃親爲什麼說,她一定不會讓人知道,傾顏本姓夙,而且要以誓言的方式,來答應墨寒月。
我悄悄找過太上長老,打聽關於夙滄瀾這個人的事情,太上長老卻告訴我,他認識那個男人,而從他認識了那個男人之後,那個瘋狂的男人,就成了他這一生的仰望,我悄悄的告訴了他,關於傾顏的事情。
太上長老很震驚,他嚴肅的警告我,傾顏的身世,絕對絕對不能透露,在她沒有自保能力,在我不能保護她的時候,不能讓人知道,她姓夙這樣的事,我知道太上長老的擔憂,蘭雅大陸的神殿,一直都是一羣以信奉神爲名的僞善者。
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就算我不能肯定傾顏是夙滄瀾那個男人的女兒,我也知道,神殿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他們絕對不會讓一個或許會跟夙滄瀾有關的人繼續(xù)活下去,哪怕她還只是個八歲的女孩。
有一天,傾顏告訴我,她不能修煉是因爲中毒,那一刻,我想起了死去的孃親,想起了父親納的妾室,納蘭豔。
我答應傾顏替她找藥材,爲了避免有人懷疑到她身上,我需要給她找什麼藥,我就比照藥性,自己吃什麼樣的毒,或者是把自己弄傷,好在藥劑長老他是好人,對於我中毒和受傷他從來不多問,只是把我要的藥材給我,然後叮囑我,下次小心。
我把曾經(jīng)傾顏的孃親墨寒月交給我孃親的包袱,給了傾顏,那是她身世的唯一解答。
她是夙滄瀾的女兒,這真是一個讓我意外而又意料之中的事,意外的是,通過傾顏我竟然見到了傳說中的幽冥引渡者黃泉,而意料中的,她本該就是夙滄瀾的女兒,夙這個姓,除了那個名爲夙滄瀾的男人,這個大陸上,別無他人。
她能修煉了,而且天賦是如此的讓人驚豔,我開心,但是我也擔憂,她那驚豔的天賦她那嚇人的修煉速度,我真的替她開心,可是,當她超越我的時候,我憑什麼還有資格站在她的身邊呢?
我愛上了她,愛上了只有八歲的她,或許她說得沒錯,我是個戀妹狂吧?或者說,她所說的戀童癖?
黃泉問我,爲了傾顏我能做到什麼地步?
“哪怕手染鮮血,殺戮成孽,墮落成魔我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夠讓她一生安愉,一世無憂……”
尼格拉&納蘭皓然。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的腦中突然莫名的多了好多記憶,那些記憶中的主角,是一個叫納蘭皓然的男人,以及那記憶中,深刻到讓我覺得心痛的女子,她叫夙傾顏。
納蘭皓然,他就是我藉由夙翼痕的力量,從自己身體裡分離出去的靈魂碎片嗎?我拜託夙翼痕,把他送去輪迴,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到底什麼是愛,什麼是愛情。
佯裝昏迷,我在靈魂的意識中,慢斯條理的整理著屬於納蘭皓然的記憶,我看著他的成長,看著他對夙傾顏有了一種名爲愛的感情時,我覺得,自己冰冷的心第一次的感受到了一種奇怪的溫暖。
在想起夙傾顏那美麗精緻的臉時,我竟然笑了,一如納蘭皓然那般,溫潤的笑容,他本來就是我靈魂的一部分,他就是我,那麼是不是說,我知道什麼是愛了?納蘭皓然愛上了夙傾顏,那麼我是不是也愛上了她?
我一遍又一遍的看著納蘭皓然的記憶,不厭其煩的感受著他和夙傾顏的感情,我在心裡對自己發(fā)誓,從這一刻起,我不再是監(jiān)視者尼格拉,我是他,納蘭皓然,我也只是他,我要不惜一切代價的保護她,夙傾顏……
我醒來了,繼續(xù)作爲艾格拉斯的傀儡醒來,爲他監(jiān)視著每一個位面,在萬年的沉睡甦醒後,我知道了許多讓我感到驚歎的事情,艾格拉斯的野心並沒有因爲曾經(jīng)夙翼痕的一時手軟而有所收斂,反而愈演愈烈。
我知道了諾伊維斯的神魂被艾格拉斯所囚禁,也知道他在想方設法的煉化諾伊維斯的神格,可是我無能爲力,我只是個傀儡。
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從艾格拉斯的手中把我?guī)ё撸吹桨窭篃o力而又憤怒得扭曲的面孔,如果我不是傀儡,我想我會狠狠的嘲笑他,可是我只是個傀儡。
“我可以解除你身上的傀儡術,只不過有些副作用……”那個男人,把我?guī)У搅颂祚放c冥界相對立的灰色地帶,那個我從來不屑於去監(jiān)視的地方,整個世界的三不管之地,他這樣告訴我。
“殺了……殺……”我很艱難的向那個男人祈求,我想死,因爲我知道,只要我活著,艾格拉斯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把我弄回去,他需要我的力量,他需要我能夠爲他監(jiān)視冥界,監(jiān)視這個世界。
所以我想死,如果我死了,那麼艾格拉斯就不能再利用我,我的力量也不會爲她造成困擾,我也不會成爲她的敵人,我不想,成爲她的敵人,或許這是源自納蘭皓然回到我靈魂之後留下的最後的執(zhí)念,但是我知道,這也是我融合了他之後,自己最真切的想法。
“屁話,你死了我上哪去給她找個納蘭皓然!”男人很惱怒我想死,他執(zhí)意要給我解除傀儡術,原來是爲了她嗎?夙傾顏,那個讓納蘭皓然深愛的女子,他的妻子,不,她現(xiàn)在是我的妻子……
當男人把一瓶說是他的血的金紅色液體,灌進了我的嘴裡時,我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幻想,我希望我的傀儡術真的可以解除,我希望我能夠,以納蘭皓然的身份,回到她的身邊,納蘭皓然承諾過,不惜一切代價守護她一生,這一刻,這就是我的承諾。
痛,幾乎將我已經(jīng)很脆弱的靈魂碾碎的痛感,我蜷縮著,雖然痛苦,但是我心裡卻是瘋狂的欣慰,我能動了,我的身體能夠由我自己的意志去支配了,那個男人沒有說謊,他真的可以解開我身上的傀儡術。
再痛,再苦這一刻對我而言,都是無比的欣喜,只要傀儡術解除,我就可以回到她身邊,我的妻子,夙傾顏……不知爲何我這一瞬間是如此瘋狂的想念她,這就是愛嗎?納蘭皓然的愛,也是我的愛。
原來,我不是不會愛,而是沒有遇到。
“你是夙皇吧?”沒有任何的疑惑,我知道了這個救了我的男人的身份,除了那個已經(jīng)超出了規(guī)則之外存在的修羅王,被人稱爲修羅皇族之王的夙皇之外,我不作他想。
“讓我叫你納蘭皓然,我還真不習慣,畢竟你是尼格拉。”夙皇的話,讓我更加肯定了自己心裡的感覺。
“尼格拉死了,我是納蘭皓然。”沒有絲毫的猶豫,我放棄了我自己,我順從了我的心,也許是受到了納蘭皓然的影響,但是這對我來說,又有什麼關係?只要能夠在她身邊,一直陪伴她,我可以放棄我自己。
諾伊維斯和柳媛瓊的戰(zhàn)爭之後,艾格拉斯偷襲我的那瞬間,我就已經(jīng)死了不是嗎?尼格拉,死了。
我想去找她,我想到婆娑雙樹下,等待著她的歸來,可是我知道了冥界現(xiàn)一刻的危機,那是她的家,我不能讓艾格拉斯就這樣實現(xiàn)他的野心。
因爲夙皇的血,千萬年前就已經(jīng)是中位主神的我,成了上位主神巔峰,我知道艾格拉斯的秘密,他一直在抽取諾伊維斯神魂的力量,秘密的培養(yǎng)著一些人,他敢這樣大張旗鼓的對冥界宣戰(zhàn),看樣子是他的計劃成功了。
我放棄了去婆娑雙樹下等待她的想法,直奔冥界。
夙滄瀾昏迷,夙翼痕斷臂,這一切都是因爲我的過錯造成的,因爲我成爲艾格拉斯的傀儡,我的力量爲他所用,才造成了他們的悲劇,我要儘可能的去彌補,現(xiàn)在去補救還來得及,我必須要去冥界。
萬年前,夙滄瀾因爲我的隱瞞被艾格拉斯所廢,而夙翼痕萬年前用他的力量,幫了我,完成了我的心願,我會愛上夙傾顏,若不是夙翼痕的話,這一切都只是虛幻,我欠了夙滄瀾的,欠了夙翼痕的,我更加欠了她的。
顏兒,我的顏兒,從收回納蘭皓然這個我分離出去的靈魂碎片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尼格拉,不再是那個對任何事都冷眼旁觀的監(jiān)視者,從跳脫這個世界所有紛爭的無情監(jiān)視者的囚籠裡解脫,我是納蘭皓然。
我知道了,什麼是所謂的愛,那就是,就算世界毀滅我也要跟你在一起,就算會死我也在所不惜,因爲,我能夠爲你,做一點事。
當一切終了,我看著她那麼無助的坐在地上哭泣時,我心如刀割,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但是我想起了我見到柳媛瓊那彌留的一絲魂唸的時候,她的話。
“只要活著,就會有希望……”
是啊,活著就會有希望,曾經(jīng)我祈求夙皇,讓他殺了我的舉動,真是愚蠢透頂,如果那時候夙皇真的動手,讓我死了的話,我就再也見不到她,那麼,不管我是尼格拉還是納蘭皓然,又有什麼意義?
對她來說,我到底是尼格拉還是納蘭皓然,或許她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我還會不會一如曾經(jīng)納蘭皓然對她那般。
我很慶幸我還活著,我也很慶幸,她認同了我是納蘭皓然的事,我更加慶幸,我那時候讓夙翼痕把我的靈魂碎片送去輪迴,讓我遇到了她,讓我愛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