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一直沒掛斷，忙完了嚴妖孽的事，許依然再把電話放回耳邊時，隱約聽到有汽車鳴笛的聲音，“這麼晚了還在外面？”

“回酒店。”嚴少衡答得簡單，似乎並不想就這個問題多談。

“……哦。”

這樣的一問一答之後，許依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倒是今天嚴少衡態度自然，不像前兩天那樣冷冰冰地不愛理她，“晚上吃了什麼？”

“啊？”這很家常的問題讓許依然又愣了一下，甚至還不確定地看了眼手機屏幕。

之前太混亂了，她也沒去細想，可是她今天白天還給前夫先生髮過短信呢，可是沒人理她，現在他的態度怎麼徹底扭轉過來了？

“老婆？”電話另一端，有男人突然這樣叫她。

“啊？”

嚴少衡低聲發笑，“不用答得這麼急。”

“……”誰答得急了，她那明明是震驚！

她這位前夫先生好像真的恢復爲他出差之前的模樣，許依然心裡記掛著好幾天的事，現在必須說出來，“那天……”

“等我回去再說。”嚴少衡又是打斷她。

“……”許依然鬱悶了，她還沒說自己要說什麼呢，他怎麼就打斷她？

再說明明他的態度都變好了，卻還是這句“回去再說”，他要幾天之後才能回來啊！

嚴少衡則像是不想多說這個話題，又問她一遍，“晚上吃了什麼？”

“吃了……啊，晚上忘吃了！”許依然剛想起來。

“小呆瓜，”嚴少衡笑她一句，“我叫人送宵夜過去。”

“不用了，”許依然摸摸餓扁了的肚子，下樓走到冰箱前，想隨便找點吃的，“我困了，要去睡覺。”說著還打了個呵欠。

她這些天根本沒睡幾個小時，現在積攢的睏意卻像是一起找上門了似的，她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拿了盒牛奶出來，許依然邊喝邊往樓上蹭，“我要睡了，你也早點睡。”

嚴少衡低笑了一聲，“手機沒電了，我要換電池，半分鐘後再打給你。”

“嗯。”

很精確的半分鐘報時，掛斷電話的時候，許依然還在想幹嘛說這麼詳細，說半分鐘而不是一會兒。

半分鐘，三十個數，可是在這寂靜的夜裡，時間卻好像比平時慢得多。

直到電話鈴聲響起，再聽到他的低醇聲音，許依然才意識到，儘管嚴妖孽就在二樓客房，儘管樓下花園裡有專業的保鏢守著，可是這些卻遠遠比不上這遠在千里之外，依靠電波傳來的聲音帶給她的安全感。她確實很困，卻沒困得糊塗，闖進鄰居家的那人給她帶來的恐懼還在，只是因爲有嚴少衡的電話陪著，那種恐懼被她遺忘了。

把手機拿離耳邊，“老公”這兩個字在屏幕上清晰可見。

怕接電話時被同事或者家人看到，她不敢在電話簿裡存前夫先生的大名，改了很多次的“某人”，可他都給改回“老公”。

“老婆？”電話裡，某人還在這樣叫她。

“……”許依然心虛地把電話拿回耳邊，覺得自己剛纔盯著屏幕上那“老公”二字有點出神的模樣很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