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他會很疼的
如果是一般的針,即便很深,用墨磁配上她的獨門手法,很容易就搞得定。
容靜手上也有一顆北宮冥給的墨磁的,只可惜現(xiàn)在派不上用場。
“你的意思是……”孤夜白不解。
“這兩個穴道很深,必須先開刀,然後利用穴道按壓方式,逼出金針。”
容靜說著,顧逸握起匕首,在他面前晃了晃了,笑著道,“陌王殿下,任何動刀子的事情,可都是有風(fēng)險的,你可考慮清楚了?”
咳咳!
容靜不開玩笑則已,這一開玩笑,便是拿別人的性命來說笑。她這話分明有雙重意思,第一重是隻開刀取針的危險,第二重則是她本身就是一個危險,這種情況下,一刀殺了這個男人,輕而易舉。
這,其實並不是一個好笑的玩笑!
其實開刀手術(shù)並非現(xiàn)代的專屬,在古代早就有過,只是,大部分人都還是談虎色變。
可誰知,孤夜白卻彷彿聽著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笑著,打趣道,“能死在靜夫人手上,也是本王的榮幸。”
呃……
最可怕的人是拿別人的性命開玩笑,而最無敵的人則是拿自己的性命說笑,無疑,容靜是前者,而孤夜白是後者。
他說著,便徑自坐上石臺,眸中的笑意還是柔柔的,很容易令人心醉。
無法想象,那麼冷冽孤傲的一個男人,會有這麼美好如四月春風(fēng)一般的笑容,容靜忍不住想起在郊外無名寺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
他抱起小默默,眸光澄清的模樣,這個男人的心,一定也有柔軟的一面吧。
容靜都看得有些走神,無疑,這第一回合,她敗了。
收斂心思,容靜一邊讓孤夜白躺下,一邊解釋道,“左右兩側(cè)玄仲穴壓制了靈天穴,也就是說,我們必須將左右玄仲穴的針取出來,你纔有足夠的內(nèi)功去衝破靈天穴。在我取出針處理傷口之後,你休息的時間不多,半個時辰的時間內(nèi),你必須突破靈天穴,否則只剩下靈天穴被封,你的丹田會出大問題的!”
見容靜認(rèn)真,孤夜白點了點頭,他懂,三個穴道相互牽制,同存同亡。
“陌王殿下,在動刀之前,我還必須認(rèn)真告訴你一件事,我沒辦法幫你做麻醉,所以你會很疼,開刀很疼,取針更疼,最疼的還得將傷口縫起來的時候。”
容靜眉目較真,她的針術(shù)了得,卻不是萬能的,人體的諸多穴位中存在著各種牽制,這一回,她無法施針麻醉孤夜白。
而且,她也找不到適用的麻醉藥物能確保孤夜白能及時醒來,運功突破天靈穴。
一旦他昏睡不醒錯過時間,後果相當(dāng)嚴(yán)重!
容靜是認(rèn)真的,秀麗的眉頭緊鎖,看入孤夜白的眼睛,然而,孤夜白眸中的笑意依舊是柔柔的,透著些許寵溺。
“現(xiàn)在就開始,是嗎?”他問道。
容靜意外,卻暗暗欣賞,這個男人果然是個鐵血漢子。
“把上衣脫了,平躺,手?jǐn)E起來放在頭頂。”容靜淡淡道,想起某人昨夜也說過前半句話,臉頰不由得緋紅,當(dāng)然,專業(yè)素養(yǎng)在那裡,很快她便忽略了。
容靜一邊交待,一件將匕首的刀刃放置在火上燒,一邊在孤夜白腰腹一側(cè)按壓,尋找穴位的準(zhǔn)確位置,有了上一回的摸索,這一回她幾乎是一找就確定。
沒有醫(yī)用酒精,她只能拿來高度的烈白酒來消毒,一邊粘著棉布擦拭穴位,一邊做好開刀的記號。
此時,刀子已經(jīng)燒得差不多了,火燒刀子一來是消毒,二來也有一點的止血作用。
她一手取來匕首,一手按在他腰部處,她都沒有看孤夜白,只低聲道,“要下刀了,忍著疼別亂動。”
“嗯,知道。”孤夜白淡淡迴應(yīng)。
收到迴應(yīng)之後,匕首那被燒得通紅的刀刃便一下子劃開了表皮、真皮、抵達(dá)肌肉層,鮮血立馬瘋狂地涌出來,瀰漫了周遭,也溼了容靜的手。
即便如此,容靜也不爲(wèi)所動,微微低頭,眉目冷肅,專業(yè)嚴(yán)謹(jǐn),渾身上下散發(fā)出不容打擾的氣場,都沒有注意到,孤夜白麪不改色,眸光柔軟,一直看著她。
片刻,她便停刀,手法優(yōu)雅卻又詭異地按壓,因爲(wèi)她的按壓,鮮血立馬如泉涌,她眸中閃過一抹不忍卻依舊認(rèn)真冷靜地繼續(xù)。
對於習(xí)武之人來說,開刀其實算是可以承受的事情,只是,開刀後按壓穴道,那可會讓疼痛指數(shù)翻倍的!
一時間,疼痛就加劇,孤夜白卻連哼都沒哼一聲,冷冷看著一枚金針竟緩緩從血肉模糊中浮了出來,見狀,他溫軟的眸光立馬掠過一抹陰辣。
長孫策,這筆帳本王一定會好好跟你算的。
針冒出來後,容靜立馬取出,也不知道是不是孤夜白太過於安靜讓她擔(dān)心,她分神地擡頭看了他一眼,見那傢伙居然連眉頭都沒蹙一下。
她很滿意,大男人就該這樣,這點疼痛算什麼?
確定孤夜白沒事之後,她也沒有說什麼,靜默嚴(yán)肅地低頭有繼續(xù)。
取來準(zhǔn)備好的金針,開始縫合。
不得不說,很幸運的是,她在陌王府庫房裡找到了名貴的羊腸線,這種線是從羊腸子中提取衝纖維,擰成線狀。
因爲(wèi)這種線彈性非常好,東靖皇室便拿來絞面美容,絞掉臉上的寒毛,但是,這個時代除了容靜,估計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這種線是縫傷口最好的線,不用取出來,直接會被人體吸收了,就省去解線的步驟。
要開始縫線了。
如果是用了麻醉藥,那一點兒感覺也沒有,縫針?biāo)闶欠浅U5氖虑椋墒牵跊]有麻醉藥的情況下,不得不說,當(dāng)容靜下第一針之前,她自己的心都顫了。
只是,她知道,她不能停,這種事情必須快刀斬亂麻,拖越久就疼越久,縱使大膽的容靜,下手之前都忍不住會手抖呀,她擡頭看了孤夜白一眼,提醒道,“忍著點,會很疼。”
孤夜白脣畔噙著一抹漫不經(jīng)心的笑,方纔至今都一直盯著她看,就像盯著自己的專屬物,他發(fā)現(xiàn)自己特別喜歡這個女人認(rèn)真時候的樣子。
“忍著點,會疼。”容靜忍不住第二次提醒,她分明看到孤夜白額頭和鬢邊一層薄薄的細(xì)汗,他的臉色更是一點兒都不好看。
可是,偏偏這個時候他居然還能和她開玩笑,他笑著道,“遵命,靜大夫。”
這個傢伙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一定是沒嘗試過穿針引線的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