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如果皇兄在多好
呂太后煩躁著,見孤嘯然那一臉慌張,不由得心煩,立馬就趕人,“出去出去!橫豎司徒統(tǒng)領(lǐng)沒供出你兄妹倆,你們怕什麼呢!”
一旁一直不動聲色的林公公這纔開口,“殿下,司徒統(tǒng)領(lǐng)都死了,陌王是拿不出什麼證據(jù)來刁難你的,放心吧。而且,依老奴看,這個案子,線索是斷了,那十個侍衛(wèi)什麼都不知道,司徒統(tǒng)領(lǐng)辦事還是靠譜的。”
“可是……李公公還沒找到,如果發(fā)現(xiàn)宮裡少了人,陌皇叔也會懷疑的吧。”孤嘯然還是擔(dān)心。
林公公冷笑道,“殿下,你放心吧,宮裡的太監(jiān)是老奴管的,多一個人,少一個人,老奴絕對會做得滴水不漏。”
聽了這話,再看皇奶奶陰沉的臉,孤嘯然也不敢再說什麼,連忙告退。
而此時,容靜他們已經(jīng)快到宮門了。
一路離開乾坤宮,容靜都在琢磨著休妻一事。
如果不是因爲(wèi)以顧夫人的身份被宣進(jìn)宮,容靜還沒有某某人夫人這個身份的存著感,如今想一想,還是自由身來得好呀!
誰都無法以任何名義,這麼間接地接約束到她。
一路乘轎原路返回,到了宮門口,天都已經(jīng)快黑了。
顧逸看著容靜,似乎有話要說,誰知小默默卻突然大喊,“冥叔叔,冥叔叔在那兒呢!”
容靜和顧逸雙雙回頭朝宮中看去,只見北宮冥垂頭喪氣,緩緩從裡頭走出來,整個人像丟了魂一樣。
昨天北宮冥說東靖皇帝一整天沒見他,讓他今天再進(jìn)宮,瞧他這失魂落魄的樣子,難不成……
顧逸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箭步衝過去,關(guān)切地問道,“冥殿下,你今日還沒有見到皇上?”
看是顧逸,北宮冥先愣了下,才緩過神,遠(yuǎn)遠(yuǎn)地也看到了容靜和小默默。
“你們怎麼也在這裡?”北宮冥納悶地問道。
“來辦點事,一會兒再告訴你。你今天見著皇上了嗎?”顧逸又問道。
北闕送了那麼大的禮,如果東靖皇帝見也不見,那隻能說明這大禮白送了呀!
這麼貴重的東西,會讓人心疼的。
北宮冥無精打采著,長長嘆了一口氣。
“怎麼回事?真沒見著?”顧逸似乎很替他著急。
北宮冥先是點頭,卻又直搖頭,“見是見著了,可是……哎,顧大人,你們東靖皇帝說話……真奇怪,他每一句話我得琢磨大半天,卻還都琢磨不透,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顧逸眼底掠過一抹複雜,一邊跟北宮冥往外走,一邊低聲問道,“他都說了什麼?”
北宮冥正想說,可是,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一離開大殿,居然什麼都沒有記住。
他懊惱地使勁想,邊走邊想,索性停下來想,卻什麼都沒想起來。
“該死!”他猛地捶了下自己的腦袋,“糊塗!這都能忘?”
說著,又懊惱又自責(zé),狠狠又捶了一下,顧逸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連忙攔住他的手。
“我想不起來,怎麼辦?我……哎!”北宮冥一臉自責(zé),重重靠在宮牆上,望著灰濛濛的天,眸中佈滿了血絲。
來東靖帝都那麼久,戰(zhàn)場上不知道死傷多少,北闕的城池一座一座被攻下,可是,他身爲(wèi)一國儲君,卻遲遲都沒能給將士們,老百姓們帶去好消息!
連這麼點事情都辦不到!
巨大的壓力,讓他又懊惱又自責(zé),頹然地靠在牆上,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或許,他當(dāng)真不適合當(dāng)這個太子,尤其是最弱國度的太子,如果皇兄在就好了。
小時候的事情,他都還記得清清楚楚,他自小體弱多病,在宮裡宮外,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是皇兄替他擔(dān)著的!
就連闖了大禍,也是皇兄替他受罰的。
他是皇后所出,皇兄是宮女所出,可是,他們兄弟倆自小關(guān)係就好。
那一年,他才四歲,皇兄才六歲,有一天,皇兄突然不見了,至今,他都再也沒有見過皇兄。
很多人都說皇兄死了,連母后也這麼說,可是,他就是不相信。
北宮冥眼眶溼溼的,緩緩閉上了眼睛。
顧逸眼底掠過一抹心疼,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
“冥殿下,你太緊張了,放鬆一下,沒事的。皇上性子就是這樣,愛讓人猜,佛骨大禮都送了,放心吧。”
容靜看著不說話,雖然顧逸對每個人都很友善,對每件事都很認(rèn)真,可她總覺得顧逸對冥殿下有些不一樣,就像個兄長一樣,很愛護(hù),冥殿下的事情,他也很上心。
不過,他倆都是讀書人的,書香味兒相投,似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正是因爲(wèi)佛骨送了,我纔不放心,我們北闕的至寶都送到了,東靖皇帝至今連個態(tài)度也沒有!我父皇那邊可一直催著,我該怎麼辦呢?戰(zhàn)火已經(jīng)燒了一半的疆土!”
北宮冥又急,又愁,眉頭緊緊地鎖住,怎麼看,怎麼不像天下四大美男,真真沒法跟秦川比呀!
以爲(wèi)他們的身份,立場,每每看到北宮冥,容靜總會想起秦川。
只是,雖然沒法比,但是,容靜就是喜歡北宮冥這樣的人,雖然孱弱了點,卻真誠踏實。
看他這麼個老實人,辛辛苦苦送了大禮,卻什麼都沒得到,愁眉苦臉成這幅模樣,容靜都有些憐憫了,突然有幫這個男子一把的衝動,只是,她能幫多少呢?
容靜琢磨來去,似乎想到了什麼,眸光爍爍閃著,勸道,“冥殿下,在這兒苦想也沒用,先回去吧,回去再好好商量。”
北宮冥就是想破了腦袋,也已經(jīng)想不起來東靖皇帝說了哪些話。
不得不承認(rèn),他太緊張了,深吸了好幾口氣,恢復(fù)下情緒,他才淡淡道,“我就記得東靖皇帝讓我三天後再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走吧,回去再說。”顧逸認(rèn)真道,讓下人驅(qū)馬車過來。
上車之前,容靜回頭,往幽深的宮門看了一眼,她想這個時候,樂安公主一定還在呂太后宮裡吧。
這個惡毒的女人,別以爲(wèi)司徒侍衛(wèi)死了,這件事就可以瞞天過海了,她容靜上輩子當(dāng)保鏢,這輩子開鏢局,還從來沒這麼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