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鳳傾瑤走到她面前，有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桂蘭被她盯的發毛，訕訕的擡頭，“大……大小姐有何吩咐？”
“你在二夫人身邊伺候多久了？”鳳傾瑤眉毛微揚，她也不知道如果自己試探一下這個老奴婢，會有什麼效果。
桂蘭微微垂下眼皮，“奴婢伺候二夫人快十年了。”
“十年，那麼久啊，那你知不知道大夫人是怎麼死的？”鳳傾瑤目光緊緊的盯著她，生怕錯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
果不其然，提到阮紅綃的死，桂蘭的身體顫了顫，交握在一起的雙手也不由得握緊，“大小姐是在開玩笑嗎，我一個當下人的，怎麼會知道大夫人的死因，不過奴婢倒是聽說過，大夫人當年是生病而死的。”
生病而死？倒是所有的人都會用這個理由來搪塞她。
“我娘既然是生病而死的，那麼爲什麼二夫人會說是她害死的，你作爲二夫人的貼身奴婢，難道你會不知道嗎？”
“這……”桂蘭咬了咬牙，只恨鳳傾瑤這個臭丫頭太難對付。
“大小姐也知道，二夫人現在瘋了，她說的話豈能相信？”
鳳傾瑤瞇了瞇眼，“我聽說昨天晚上是你陪著二姨娘去祠堂的，那麼爲什麼她會被人打傷，而你卻一點事都沒有呢？”
桂蘭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心裡卻已經非常不耐煩了。
“奴婢昨天晚上自然也是被人打暈了，只是傷的沒有二夫人那般嚴重罷了。”
“原來是這樣啊。”鳳傾瑤拂了拂衣袖，走下臺階，“我看二姨娘傷的不輕，那你好好照顧她吧。”
桂蘭見這尊佛終於要走了，不由的鬆了口氣，語氣也變得輕快起來。
“是，奴婢知道，大小姐慢走。”
見鳳傾瑤和鳳平走遠了，桂蘭連忙關上大門，匆匆的跑回屋子裡，此時此刻，牀榻上的白氏，已經下了地，站在窗前，目光癡癡地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桂蘭走到她的身後，爲她披了件衣服。
“夫人，你身子還沒好利索，小心凍著。”
“我沒事。”白氏淡淡的開口，語氣與神情中再也看不出一點瘋癲的樣子。
桂蘭站在她的身後，猶豫了半天才開口，“夫人，奴婢不明白，您爲何要裝瘋？”
白氏苦笑一番，“桂蘭啊，昨晚如果你沒有在我身邊，恐怕我已經不能活著見到今天的太陽了。”
“所以，夫人的意思是說，有人不想讓我們把真相說出去？”
白氏點點頭，“昨晚你與那個人交手，可有發現什麼異常？”
桂蘭想到昨晚的那個黑衣人，出手很辣招招致命，如果不是半路有人出來相救，那麼她們兩個誰都活不了。
“那人武功高強，以奴婢的資歷，實在是看不出。”
“算了！”白氏嘆了口氣，從今天的事情看來，這件事發生之後，就連鳳傾瑤也不會袖手旁觀了，這關係到阮紅綃的死因，所以她剛纔一直在試探她。
可她卻以裝瘋應對，而且日後的時間裡，她也只能做一個神志不清的瘋子了。
鳳傾瑤和鳳平離開白氏的院子，鳳平回頭看了一眼，低聲問道：“大小姐，怎麼樣？二夫人是真的瘋了嗎？”
鳳傾瑤搖頭，“一時之間也看不出來，不過看她的樣子倒不像是假的，只不過那個桂蘭絕對有問題。”
“那大小姐打算怎
麼做？”
“先靜觀其變，有時間我再去探探。”
鳳平頷首點頭，“有需要我做的，大小姐儘管開口。”
“嗯。”鳳傾瑤笑了笑，“對了，我爹最近有什麼異常麼？”
鳳平想了想，最近鳳鎮遠知道了府裡的這些事，每天雖然有些愁眉不展，但似乎並未放在心上。
“老爺看似對這些好像並不在意，最近他總是一直往外跑，也不知道是去哪裡，也不讓人跟著，每天很晚纔回來，大小姐，要不要派人去跟蹤一下？”
這麼神秘？鳳傾瑤擰了擰眉，“你把他出行的時間告訴我，我找人去辦！”
鳳平點頭，將鳳鎮遠最近出門的時間告訴了她。
跟鳳平分手後，鳳傾瑤想回瑤居看看鳳凌回來沒有，只是還沒等她到瑤居，便有人在半路攔住了她。
“大姐姐，等一下。”
鳳傾瑤擡眼一看，一個如秋水般靜美平和的少女正從花園裡的假山後面走出來。
“是你！”鳳傾瑤認得眼前的這個少女，她就是鳳鎮遠的第四個女兒，阮小夢的女兒，鳳鸞。
她們終於忍不住，主動來找她了麼？
鳳鸞走到鳳傾瑤面前，福了福身，“鸞兒見過大姐姐。”
鳳傾瑤淡笑迴應，“姐妹之間，不必如此客氣，你找我有什麼事兒麼？”
鳳鸞頷首，一雙秋水瞳眸眉目分明，“是我娘想要見你。”
阮小夢要見她？
鳳傾瑤雖然一早就猜測阮小夢同阮紅綃的關係，可她到底不知道，這個阮小夢是敵是友。
微微猶豫了一下，她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正打算答應，忽然聽到兩聲鳥叫。
她立刻止住自己的衝動，這兩聲鳥叫是她和鳳凌約定好的暗號，這會兒，她的情況鳳凌一定是看到了，所以在用這個暗號提醒她。
鳳傾瑤沉默了一下，笑了笑，“四妹妹先回吧，我稍後會去看四姨娘的。”
她的推辭，是鳳鸞意料之外的。
“大姐姐，我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還希望你能夠抽出時間去見她一趟，我們……”
“我會去的。”鳳傾瑤打斷了她急切的話語，眉目染笑，神采飛揚，“不過不急於這一時，我還有事情要去辦，等我忙完了，便會親自去拜訪四姨娘，四妹妹且放心吧。”
鳳鸞動了動嘴脣，知道此事也強求不得。
只能是福了福身，“是，妹妹記下了。”
鳳傾瑤衝著她笑了笑，然後也不管她，直接就回了瑤居。
瑤居內，鳳凌果然已經回來。
“凌！”
“鳳主！”鳳凌見她回來，連忙朝她走過來，“我查到了。”
“如何？”鳳傾瑤一邊詢問一邊走進屋子，鳳凌隨後跟進來。
“跟我們昨晚聽到的差不多，二夫人白香月原本是貴妃娘娘的妹妹，阮姨與老爺大婚不久之後，便由太后賜婚，因爲二夫人出身世家，而阮姨是個來歷不明的人，所以太后一心要讓二夫人成爲鳳家的當家主母，是老爺死活不肯，加上皇上從中斡旋，太后才罷休，至於那個桂蘭，原本是太后身邊的隨侍宮女，爲了顯示她對二夫人的寵愛，所以便將那個宮女賜給了二夫人。”
鳳凌調查的這些事情，跟他們所猜想的基本上是一樣的，鳳傾瑤點點頭，“若是我孃的死真的跟他們有關係，那麼足以證明這件事跟太后也
有關係。”
鳳傾瑤頓了頓，忽然想到剛纔在二夫人那裡發生的一件小事，“對了，凌，你有沒有查到，二夫人曾經生過一個孩子？”
“二夫人生過孩子？”鳳凌有些吃驚，“這件事我倒是沒有查到，不過你有沒有問過我爹？”
鳳傾瑤摸了摸眼角，訕訕笑了笑，“我剛纔給把這事兒給忘了。”
好糗！
呃……鳳凌摸了摸鼻子，笑了笑，“沒關係，一會兒我去問好了。”
鳳傾瑤眉梢揚了揚，哥倆好似地拍拍他的肩膀，“小凌子，我就知道你最貼心了。”
現在，二夫人那裡是他調查真相的唯一突破口，至於阮小夢，她總得抽個時間去跟她仔細談談。
鳳傾瑤大大咧咧，自然不覺得這親密的動作有什麼不妥，但是這個動作在鳳凌的眼裡卻是十分的曖昧，雖然他知道鳳傾瑤並沒有別的意思，可是藏了不該藏的心思的他，只是覺得那被鳳傾瑤碰觸過的地方有些灼燙。
他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鳳主，我剛纔回來的路上碰到了呂遊，他說邀月殿下希望你去見他一趟。”
鳳凌怕耽誤什麼重要的事情，所以才答應幫呂遊傳遞信息，可是親手把鳳傾瑤推到那個人的身邊……
鳳凌的神色暗了暗。
“邀月殿下找我？”鳳傾瑤微微訝異，不過仔細想想也是，她也已經有兩天沒有見到他了。
正好現在沒有什麼要緊的事，那麼就去見他一面吧。
換了衣服，換了個髮型，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最後她還在鳳凌面前轉了一圈兒，“怎麼樣？我這樣可以嗎？”
鳳凌看著她美豔傾城的樣子，尤其是她的神采飛揚是爲了另一個人而綻放，心頭一陣陣苦澀，喉嚨裡也發澀，“鳳主……怎樣都是美的。”
他說完便緊緊的閉住嘴巴，他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她現在這個樣子，怕是任何男人都會爲之心動吧。
他又怎麼能夠例外。
看著鳳傾瑤因爲要去見那個人而心情大好，鳳凌不知道爲什麼有些莫名的失落，他拒絕了要一同去的邀請，一個人留了下來。
而鳳傾瑤，則是一點兒煩惱也沒有的出了相府。
兩天不見了，他還好麼？他那個奇怪的身體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走在大街上，似乎是離他的距離越來越近了，她竟開始有些擔心起他來。
鳳傾瑤自我嘲笑了一番，說好的不動心不動情呢，看來她果然還是不能免俗。
楚邀月自那日從相府離開後，就又住回了他自己的院子，鳳傾瑤目標明確，在大街上穿行而過時還順便買了好多吃的。
她遠遠的就看見了那一片荒宅，剛想要加快腳步，就忽然看見一隊人馬停在了那裡。
有幾個侍衛模樣的人拿著劍走進荒宅的門內，似乎是去探查什麼，而門外的一頂轎子中，一個穿著墨色華服的俊朗男人跳下馬車，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是鳳傾瑤還是認出來了，那個墨色華服的男人，正是楚邀月的那位皇兄，北燕太子楚乾月，也就是她姑姑的兒子。
楚乾月怎麼會來這裡？
既然楚乾月來了這兒，鳳傾瑤自然不能進去，所以她就就近找了個茶棚坐下喝茶，順便觀察一番。
不知道楚乾月來這裡要做什麼。
難道是要接楚邀月回北燕的嗎？還是有其他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