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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佟玉林臉上那副憤憤不平的表情,北辰赫譏誚的哼了一聲,鳳傾瑤撇撇嘴,“喂,戰(zhàn)王爺,我覺得佟大人說的沒錯,這可不是你南華,你還是收斂一點(diǎn)兒的好!”
鳳傾瑤的語氣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可北辰赫是何等人物,見她這樣,只是覺得可愛的不行。
“你想讓本王怎麼收斂呢?”他長腿邁開,擋在鳳傾瑤身前。
鳳傾瑤目光掃過他黑色的長披風(fēng),壓低聲音,瞪了他一眼,“北辰赫,我在天牢你跟你說的那些話你都當(dāng)沒聽到麼?”
“怎麼會?”北辰赫好無辜的眨眨眼,嘴角的弧度越勾越大,“爺就是因爲(wèi)聽了你的話,所以才決定幫你的?!?
“你就是這麼幫的?”鳳傾瑤瞪著他,有些氣,“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事情被你鬧得複雜多了,還有剛纔在殿裡,你竟然還說沐婉瑩的不是?北辰赫,你該不會是……”鳳傾瑤好奇的看著他,“不會是真的想要南華和東陵的聯(lián)姻黃了吧?”
鋒利的冷眸驀地一瞇,北辰赫的目光像是一隻利爪一樣抓住她,“誰跟你說的?”
鳳傾瑤皺了皺眉,被北辰赫這樣冷厲的目光看的心頭微微一顫,“怎麼,人盡皆知的事情還不許我說?”
人盡皆知?
明明就是南華皇室秘而不宣的秘密,怎麼會傳的人盡皆知。
“不關(guān)你的事!”北辰赫冷冷的開口,忽然目光一凝,盯著她,“丫頭,你不會是覺得我在利用你吧?”
利用?這一點(diǎn),鳳傾瑤倒是沒想到,她眉眼一彎,忽然輕笑出聲,“對啊,你不說,我還都沒注意,北辰赫,你究竟是在幫我,還是利用我?”
“我……”北辰赫驀地一滯,隨即眉梢微揚(yáng),冷冷笑開,“我當(dāng)然是在幫你?!?
對待鳳傾瑤,他一開始就未存過利用的心思。
北辰赫這個人,說話做事,坦坦蕩蕩,鳳傾瑤雖未和他深交,但是北辰赫的爲(wèi)人,她卻已經(jīng)看透,她相信北辰赫說的是實(shí)話,也相信,他並不是要利用自己。
“謝謝你北辰赫,這件事,原本是不該把你扯進(jìn)來的。”
“我知道?!睉?zhàn)王爺沾沾自喜,“爺是心甘情願被扯進(jìn)來的。”
鳳傾瑤已經(jīng)快要習(xí)慣這人的自大了,只能是無奈輕笑。
“這麼開心,是在聊什麼……咳咳!”忽然插進(jìn)來的熟悉聲音,讓鳳傾瑤嘴角的笑容僵在脣邊,她轉(zhuǎn)身一看,北辰赫搖著輪椅,從朝政殿的長廊上過來。
“邀月?”沐流錦看見他,連忙上前兩步,只是還未走到楚邀月面前,便忽然頓住,側(cè)頭看向鳳傾瑤。
鳳傾瑤斂了斂神色,不著痕跡的拉開了與北辰赫的距離,走到楚邀月面前,“你怎麼來了?”
北辰赫裹緊了身上的白色狐裘大氅,白皙如玉的面容包裹在毛茸茸的大氅中,更顯得清朗而孤傲,眉宇之間的那一抹病態(tài),似乎也給他增添了幾分勾人的同情。
他目光幽幽涼涼,有些意味不明的掃了眼鳳傾瑤,“我入宮給太后請安,順便過來看看?!?
“邀月殿下只怕不是順便過來看的吧?”北辰赫理了理衣衫,精銳的目光直直射向楚邀月,“早就聽聞邀月殿下生的一張?zhí)於实慕^世容貌,上次見面太過匆忙未曾好好看上一番,今日終於有機(jī)會細(xì)看,卻不想有些令人失望!”
北辰赫故作可惜,卻又略帶嘲諷的繼續(xù)道:“傳言天下第一有驚世容顏的邀月殿下,是個
病秧子也就不說了,偏生長得跟個女人似的,真是有損我們熱血男兒的臉面,錦王殿下,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沐流錦眉目驟然森冷,目光一轉(zhuǎn),直挑向北辰赫,“戰(zhàn)王爺這話說的未免過了些!”
北辰赫不理會他,反而是看向鳳傾瑤,“丫頭,你覺得爺說的對不對?”
問她?鳳傾瑤臉色未變,嘴角卻是繃緊,尤其是楚邀月和北辰赫此時全都盯著她看,她只覺得自己無論說什麼都會得罪人,兩邊都是她不想得罪的,這個問題著實(shí)是難回答。
她猶豫著不答,北辰赫也不急,楚邀月心裡雖然期待,可也知道這個問題有些爲(wèi)難她。
“咳咳咳……”北辰赫咳了咳,朝政殿前的風(fēng)吹起他的長髮,眉梢泛起一絲絲陰冷,他脣瓣輕翹,笑道:“戰(zhàn)王還是不要爲(wèi)難瑤兒了……”
“畢竟……她日後的好多個日日夜夜都要面對著我這張臉。”輕柔的目光落在鳳傾瑤的臉上,楚邀月白皙修長的手伸出,握住了鳳傾瑤的柔胰。
肌膚相觸的剎那,是一片冰雪般的涼。
鳳傾瑤心頭一顫,連忙看向他的臉,“怎麼這麼冰?”
楚邀月緩緩笑了,聲音輕柔無比,道:“不礙事的?!?
看見某人那賤兮兮的笑容裡露出來的得意,北辰赫不屑的冷哼一聲,不就是裝病裝弱麼?好像誰不會似的。
“我說邀月殿下,身體不好您就不要出來走動了,好好地擱在家裡養(yǎng)病不成麼,您說您這一出來,得讓我們多少人都提心吊膽啊?”
北辰赫擺明了就是故意找楚邀月的茬兒,可楚邀月也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他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抓著鳳傾瑤的手緊了緊,“多謝戰(zhàn)王爺關(guān)心,我這身體,大家早已習(xí)慣,倒是戰(zhàn)王爺您,東陵氣候不比南華,免不得要冷些,您雖常年征戰(zhàn)沙場,但也還是要小心水土不服,萬一拉了肚子,有損您高大威猛的形象就不好了。”
比毒舌,誰比的過楚邀月棉裡藏刀。
瞬間就把敵人殺的片甲不留。
他這麼一說,北辰赫只覺得肚子裡咕嚕咕嚕直翻滾。
他怎麼就有些懷疑楚邀月派了人暗中盯著他呢?
他昨個兒不知道吃了啥,吃壞了肚子,拉了好幾個時辰,弄得現(xiàn)在都不敢進(jìn)食,就怕是萬一再拉肚子壞了他的事兒。
也許這事兒別人都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心裡明鏡的。
楚邀月……
哼哼哼!
北辰赫用敵視的目光歘歘他。
楚邀月卻彷彿沒看見似的,目光一轉(zhuǎn),望向佟玉林,“佟大人,您是進(jìn)宮來請?zhí)t(yī)了麼?”
佟玉林不解,“邀月殿下爲(wèi)何如此問?”
楚邀月眸光微微轉(zhuǎn)動,道:“我近日一直居於相府,方纔出門的時候,聽到府裡的下人們說,佟公子病情加重,又暈了過去?!?
“什麼?”佟玉林一驚,連忙上前站在楚邀月正對面,急切的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這個……”楚邀月望了一眼鳳傾瑤,道:“我也只是聽府裡的下人們議論,所以剛剛在這裡看見佟大人,還以爲(wèi)佟大人是來請?zhí)t(yī)的。”
他怎麼會是來請?zhí)t(yī)的?
佟玉林愁得不行不行的了。
他滿臉頹色,來來回回走著想了好半天,還是覺得不行。
三兩步走到沐流錦面前,拱手道:“錦王殿下,微臣實(shí)在是擔(dān)心犬子,所以
想要先回去一趟,還望殿下能幫個小忙?!?
沐流錦微微頷首,“佟大人您請說。”
“是這樣的……”佟玉林靠近沐流錦,在他耳邊一陣低語。
沐流錦聽完後,神色有些異樣,“佟大人,你確定要這樣做?”
佟玉林點(diǎn)頭,“微臣確定,還望殿下能夠相助一二?!?
沐流錦稍微思索一下,“好,本王幫你。”
沐流錦和佟玉林不知道一起商量了些什麼,兩個人湊到一起,直接就離開了朝政殿,看那方向,大概是出宮了。
“咳咳咳……”楚邀月臉色有些發(fā)白,鳳傾瑤聽他這咳嗽聲兒,卻不像是裝的。
“是不是風(fēng)太大了?”鳳傾瑤露出關(guān)切的表情,楚邀月手握拳抵在脣邊,笑了笑,“還好?!?
北辰赫看著某男故意博同情,滿臉鄙視,可又見鳳傾瑤那不經(jīng)意流露出來的關(guān)心,只覺得楚邀月這廝太壞。
抖了抖披風(fēng),北辰赫大步邁到楚邀月面前,高大的身影居高臨下,有一種逼視之姿,他眉目分明,脣角噙著一抹嘲諷的笑意,道:“邀月殿下,這裡風(fēng)大,本王幫你擋擋。”
“咳咳……”楚邀月眼神兒微冷,微微擡手以袖口遮住脣,淺道:“不勞煩戰(zhàn)王了,瑤兒,我們?nèi)パe面吧?!?
“哦哦,好!”鳳傾瑤傻傻愣愣,真不想看這兩個男人在這裡針鋒相對,恰好楚邀月這麼吩咐,於是連忙跑到他身後推起輪椅拐進(jìn)殿內(nèi)。
北辰赫見狀,冷笑一聲,隨即邁開腳步跟上去。
卻在走到殿門口的時候,被鳳傾瑤攔住,“夠了北辰赫,你這是要幹嘛???”
“我怎麼了?”北辰赫無辜的笑了笑,忽然俯下身來,細(xì)細(xì)盯著她看,“丫頭,你不會是真的對那個殘廢動了心思吧?”
鳳傾瑤眸底幽光閃過,冷冷的看著他,“北辰赫,你別太過分!”
這麼大一個男人,玩起這種把戲來,竟然幼稚的可以!
鳳傾瑤這會兒不願意理他,身後還有楚邀月那個大醋罈子,別看這會兒又裝病又裝大尾巴狼的,誰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推了推北辰赫硬實(shí)的胳膊,鳳傾瑤指了指外面的長廊,“戰(zhàn)王爺您身體倍兒棒的,外面吹會兒風(fēng)冷靜冷靜大腦可好?”
“不好!”北辰赫果斷拒絕,“爺身體好是沒錯,可是東陵太冷,爺拉肚子你做陪麼?你要是作陪我就外面站著去?!?
這人說話糙得很,鳳傾瑤無語。
“戰(zhàn)王爺?shù)钕?,我求您了還不成麼?”
北辰赫眨眨眼,饒有興味的看著她,雙臂環(huán)胸,“求我,你打算怎麼求我?”
“我……”
“瑤兒……咳咳!”楚邀月在身後又咳了,鳳傾瑤扶住額頭,惡狠狠的瞪眼北辰赫,然後轉(zhuǎn)身看向楚邀月。
楚邀月對著她溫柔的笑了。
“戰(zhàn)王爺不喜歡在外面站著,你讓他進(jìn)來就是了?!蹦车钕聝?yōu)雅修長的手指劃過膝蓋上結(jié)白如雪的羊毛毯,一雙鳳眸明亮如鏡。
鳳傾瑤長長的睫毛撲扇撲扇動了動,正想阻止,身後的北辰赫卻已經(jīng)推開她擠了進(jìn)來。
刷的一下解開披風(fēng),大嘆道:“還是屋裡暖和??!”
鳳傾瑤滿頭黑線遊走而過,無奈只能是掩住門,走到楚邀月身旁。
“丫頭,你不覺得屋裡暖和麼,怎麼臉色這麼難看?”北辰赫見鳳傾瑤並不高興,故意發(fā)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