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夫人讓人送來了一百萬,您快來看看吧。”陳媽慌慌張張跑到樓上,對著墨爺氣喘吁吁的說道。
到了樓下,只剩下一個銀色的皮箱和一封信,大廳裡空蕩蕩的,沒看見薇薇。
墨爺四處看了,問道:“她呢?”
陳媽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垂頭低聲道:“少夫人沒有來,是一位不認(rèn)識的先生送來的,那位先生好像已經(jīng)走了。”
“嗯。”墨爺拿起桌上那封信,然後輕輕打開了,這是薇薇的字跡,生氣的時候總是下筆很重。
信上說:凌先生,一百萬還你,麻煩你把協(xié)議撕了,我們就沒關(guān)係了。
雖然短短的一句話,但是墨爺卻看了很久,字字如錐,他的手不住的抖了抖,一股冷流侵入心頭,他呼吸變得凝重,身體也變得不受自己控制。
過了很久,墨爺僵著手把信摺疊好,放在了自己胸前的口袋裡,他單手撐著桌面,面色如霜。
老爺子走到樓梯口,淡淡道:“小墨,跟我上來一趟。”
墨爺便跟著老爺子去了二樓書房,他還沒進門,老爺子就把桌上的筆筒砸了過來,砸到墨爺身上,他並沒有閃躲。
“小墨你老實告訴我,綁架小五的到底是誰!”
墨爺看了老爺子一眼,搖頭:“我不知道。”
“小墨你能瞞得過我!如果不是因爲(wèi)這,薇薇怎麼會帶小五走,你快去把小五找回來,去找!”
老爺子雷霆大怒,沒想到孫子不願意把綁架小五的人說出來,他站起來不斷踱步,不停瞪墨爺。
“嗯,我會去找,沒事我就先下去了。”
“等等,小墨,你就這樣讓薇薇走了,你真的能保證以後不後悔?我知道你們年輕人想法不同,但是爲(wèi)了賭一時之氣,日後一定會追悔莫及。”
老爺子走到墨爺旁邊,一半是勸誡,一半是期待:“小墨,去把薇薇和小五找回來,有什麼事都好好溝通,薇薇是個好女孩,你不能爲(wèi)了無關(guān)的人做對不起她的事。”
“我知道。”
在老爺子看來墨爺這就是敷衍,他重重哼了一聲,怒氣衝衝回自己房間了。
田林跟在後面,他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墨爺對他沒有以前那麼冷淡,但是同樣也不熟絡(luò),沒發(fā)生那件事前墨爺會叫他田叔叔,發(fā)生那件事後墨爺直接呼他爲(wèi)田林。
“小墨,我有件事和你說,我們?nèi)ネ饷孀咦摺!?
墨爺表情果然顯得不耐煩:“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我很忙。”
田林也不堅持,他語氣誠摯道:“小墨,我對不起薇薇,這麼多年我一直想彌補自己的過失,讓我沒想到的是小墨你找到了薇薇,我想你對她的感情也不是輕易就能放棄的,畢竟你們已經(jīng)有七年的感情,這個很不容易,如果你找到了薇薇,請代我給她說一聲對不起。”
墨爺聽得雲(yún)裡霧裡,他疑惑的看著田林:“什麼意思?”
“七年前咖啡館那個女孩就是薇薇啊,難道你還不知道嗎?”田林頓悟,“難怪那次她讓我誰也別告訴……”
墨爺突然想起小五來,那模樣不就是和他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以前爲(wèi)什麼沒有發(fā)現(xiàn),墨爺懊惱的將手砸向了牆壁。
轉(zhuǎn)眼墨爺就疾步往樓下走,田林看著墨爺著急的樣子,心裡無限寬慰。
帝都國際機場。
白翎少走來走去,頻頻看時間:“怎麼回事?”
助理趕緊答道:“二少,因爲(wèi)天氣原因,飛機要延誤一到兩小時。”
白翎少臉色不太美妙的看著助理,差點暴跳如雷:“滾!”
“是的,二少。”
活該!伊夏薇覺得就得治治白翎少這急性子,總是說自己時間多寶貴,這飛機要延誤就像要了他命一樣,這就是天意。
伊小五趴在伊夏薇肩上,睡得昏天暗地的,他被白翎少吵醒,然後擦了擦嘴邊的口水,然後換了個方向又繼續(xù)睡。
恍恍惚惚間他好像又在叫他爹地。
伊夏薇嘆息了一聲,很輕,幾不可聞,伊夏薇抱著小五站了起來,然後往外面走。
白翎少急了,大聲道:“薇薇,你去哪?”
“我去趟洗手間,你要跟著去?”
“不了,不了。”白翎少窘迫的擺擺手,想了想又跑過去,“你上洗手間帶孩子幹嘛,我來帶小五。”
小五睡著了都死死抱著她媽咪,壓根不鬆手,伊夏薇無奈的笑了笑:“算了,我還是不去了。”
白翎少看著伊夏薇重新坐了下來,這才放心了。
昨晚勸了一晚上,薇薇才勉強答應(yīng)了,這航空公司太耽誤事了,白翎少現(xiàn)在不把薇薇帶上飛機他就渾身不對勁,生怕她又反悔了。
看見白翎少急得像火鍋上的螞蟻,伊夏薇心裡反而舒服了一點。
白翎少火急火燎的找來助理:“馬上聯(lián)繫商務(wù)飛機。”
“二少,什麼時候的?”
“現(xiàn)在,立刻,馬上!”
“是的,二少。”
助理團連忙去聯(lián)繫飛機了,大家都在那裡打電話,而白翎少不斷的看手錶,看起來焦慮極了。
“你這架勢真像要把我和小五拉去賣了,請你不要在那裡走來走去,你走得我有點緊張。”
“好吧。”白翎少果然停了下來,然後又坐了下來,他問道,“真的不通知凌先生一聲嗎?萬一他告我拐帶婦女兒童怎麼辦。”
伊夏薇瞇著眼看了白翎少一眼,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咬牙道:“我有那麼老嗎?嗯!”
“還好,還好。”
“我呸!”
“注意文明用語,你們國人不是最講禮儀的嗎,怎麼如此粗魯?”白翎少挑了挑眉,眼睛裡閃過精光。
伊夏薇面色一變:“要你管。”
白翎少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即噤了聲。
“抱歉啊,說錯話了,不是你們國人,是我們國人,我很想和你們和睦相處,不知道你要怎麼才能原諒我?到了瑞士我請你們?nèi)ヅ菥瓢桑コ员ち瑁@樣你總不追究了吧?薇薇,薇薇?”
白翎少在一邊嚷了很久,發(fā)現(xiàn)薇薇不爲(wèi)所動,他順著伊夏薇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一個身姿朗硬的黑色軍裝男人。
白翎少率先站了起來,然後走到墨爺面前:“你好,凌先生。”
墨爺嘴脣微動,視線偏離白翎少的方向,直直的落在了自己女人身上:“你好。”
“我想和她單獨談?wù)劇!?
“凌先生,隨意。”白翎少回頭望了一眼,然後站到了遠(yuǎn)處。
伊夏薇面色冷淡,她毫無芥蒂的看向墨爺,笑道:“我說了協(xié)議你撕了就行
,不用給我送過來,凌先生你何必跑這一趟。”
“薇薇。”
“打住,我不想聽你說對不起,你沒什麼對不起我,我們已經(jīng)兩清了。”
“薇薇,你還回來嗎?”
伊夏薇繼續(xù)笑:“誰說得清呢。”
“開心一點。”墨爺還想去摸摸伊夏薇的頭,但是伸到一半,他卻停住了,轉(zhuǎn)而放在了小五的腦袋上,“小五隨你,可愛。”
伊夏薇的表情變得堅硬:“自然不像你。”
“我可以抱抱小五嗎?”
墨爺這樣小心翼翼的詢問,和以前的囂張霸道大相徑庭。
伊夏薇心裡很不忍,但是她毫不留情的拒絕道:“抱歉,小五不想你抱。”
小五偏偏這時候醒了,他看見墨爺?shù)臅r候,扭著身子就要往墨爺身上鑽,伊夏薇抱不住小五,小五就投入墨爺懷裡了。
“謝謝。”
“不用。”
伊夏薇把白翎少叫了過來,然後對他說道:“白先生,你給我看著小五,我去趟洗手間。”言外之意是不讓小五和墨爺單獨在一起。
伊夏薇三步並做兩步往洗手間走了,她動作快得像一陣風(fēng),讓人追不上她的腳步。
墨爺看著她輕微顫抖的背影,心裡就像劃開了一道口子一樣,薇薇,對不起,如果真的不回來了,那樣也好。
“爹地,你終於來接我和媽咪了。”伊小五臉上露出久違的微笑,天真又無邪,他死死吊著墨爺?shù)牟弊樱粩嗖渌氐哪槨?
白翎少鬆了鬆領(lǐng)結(jié),似乎能想到小五待會兒哭到崩潰的樣子,他神情怪異,不安的看著面前的兩人。
墨爺在小五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小五就乖乖從墨爺懷抱裡下來,走到白翎少身邊,拉住了白翎少的手。
墨爺對小五點頭,小五也對墨爺點頭。
“小五,再見。”
“爹地,再見。”
墨爺再次擡頭看了一眼洗手間的方向,他身體緊繃,好像剋制著極大的痛苦,下一秒他就扭過頭,然後一刻也不停的往外踏去。
白翎少看著他堅毅的背影,若有所思。
伊小五仰頭,對白翎少說道:“舅舅,到了瑞士求你罩著我和媽咪。”
“啊,當(dāng)然,這是當(dāng)然。”隔了一秒,白翎少激動道,“小五,你終於肯認(rèn)我了。”
伊小五學(xué)著白翎少的口氣,小大人般道:“啊,當(dāng)然,這是當(dāng)然。”
白翎少摸了摸伊小五的腦袋,這孩子,古靈精怪的,他想起剛剛的事情很好奇道:“小五,剛剛你爹地和你說了什麼?”
“我爹地說你是個好人。”
奇了怪了,他和凌先生從來不認(rèn)識,他怎麼知道他是個好人,白翎少明顯不相信:“就這樣嗎?”
“就這樣。”
伊夏薇適時走了出來,她目不斜視,然後把小五拉到了自己身邊。
白翎少手有點抖,他謹(jǐn)慎道:“薇薇,凌先生已經(jīng)走了。”
“嗯,我看到了。”伊夏薇面無表情,似乎他們說的那個人始終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可以走了嗎?”
“可以。”
“那走吧。”
這一天是十月的第一個星期三,天氣不好,心情,誰知道呢!她、小五乘上了飛往瑞士的航班,至於回不回來,誰又說得準(zhǔn)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