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顛簸,天色漆黑,全靠睡月的手機還有電,打開手電筒,光線在深山老林中顯得昏暗渺小。
“地面這麼潮溼,而且悶熱,怕是不久就會下雨。”捻起衣服扯彭脹,讓風灌進衣服裡,戶捻祁如是說道。
大家擦擦汗,表示贊同,前面帶路的睡月停下腳步:“天這麼黑,又是老林子裡面,蛇類繁多,燈光照不到後面,不如找個山洞架火休息一夜。”
“也只能如此。”戶捻祁稍作思量,其他人也不開口多說什麼,這裡詭異陰森,到了夜裡更是寒氣往身上竄。
可好特別乏,揹著青蔥在最後面,感覺後面有什麼人,回過頭看漆黑一片,倒是"草木皆兵",驚疑不定的彎腰,因爲青蔥滑落下,她沒辦法只能讓青蔥又滑上去,繼續一步一步艱辛的走。
“啊”腳好像扎進什麼尖利物,鑽心刺骨的疼痛一抽一抽的令可好舉步維艱。睡月聲音從前面響起:“可好,你背的動青蔥嗎?要不要我接班。”
可好的背脊已經被汗水侵溼,連同著青蔥的前胸貼著可好背部的衣服都溼透,腳下粘稠的感覺可好知道,全是血,但天黑還在找留宿之地,不能拖累大家,更不能讓睡月有機可乘:“沒……沒事……”話裡帶著顫音,戶捻祁傾身看說話異常的可好。
睡月手機燈光隨之全打在可好身上,可好被光刺到眼睛,半瞇眼睛,掛起完美無缺的笑:“沒事,我體力好著呢!睡月你快點帶路,等過手機沒電,夜又黑,我們怎麼走的了。”大家看可好上身沒有什麼問題,聽了可好話確實著急起來。
騰出一隻手抹了把汗,可好扯動嘴角,痛的麻木的腳已經僵的快動不了,還好這時睡月說前面有個山洞。
可好籲口氣,再不停自己就要跪地不起,青蔥搭在可好肩膀前晃悠的手漸漸有知覺,抖動了幾下,青蔥幽幽轉醒,周圍沉寂的氣氛有點讓他迷茫疑惑,而溫暖的體溫使他徹底清晰。
“我先進去探探,各位在此等候會。”山洞上垂髫著粗糙的枝條,寬且闊的密集樹葉完全遮蓋住山洞,睡月怕山洞是動物的巢穴,止步停在洞口不再前進,回頭對大家說明白自己意思。
其他人自不願冒險,戶捻祁眼光如炬:“你一個姑娘家,我們一羣大老爺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進去冒險呢!我陪你吧!雖然也見識到你的本事,但多個人總要好點不是!”他憨厚的笑看起來沒有絲毫精明感,讓人不自覺降低提防,睡月確實也沒什麼拒絕的理由,什麼也沒說率先拿著路邊撿起來的樹枝,扒開山洞藤蔓簾。
太累的可好靠著洞口邊的
一塊大圓石,抓住青蔥兩隻手手腕,慢慢感覺到他腳已經落地,想反手摟住他腰扶著昏迷的他躺靠到地上,因爲自己真的快不行,一路走來那尖利物怕是穿透她腳底一半,疼痛要形容的話就是地獄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爲過。
那愕然的眼眸真切的與已經視線觸碰,雖在晚上不定時會露那麼一會面的月亮傾瀉下的光,折射在青蔥眼睛裡,那湖清亮還是令可好呆住,張口要說些什麼,卻意料之外的被青蔥狠狠推開,腳裡的尖利物撇轉一下,痛的可好跌跪在地,手條件反射的扯著身體。
“還回來做什麼,你不是想消失就消失嗎?你還在意我做什麼,你滾,滾的遠遠的,去天涯,去海角,讓我找,讓我爲了找你死掉好了,就這樣就好,反正你沒心沒肺,你在乎什麼?你什麼都不在乎。”一口氣喘不過來,青蔥扶著石頭急促一聲急過一聲的咳嗽。
搖著頭,不知不覺淚痕佈滿了臉頰,洶涌的連可好都抹不完,抹了又抹,可好不知道改怎麼回答,怎麼去解釋,還有什麼解釋的了,解釋的清,話語凝噎,掩面半泣。
“你哭什麼,該哭的人是我,我都快瘋掉,我愛你,可好,你聽著,我愛你,你是我的命,你如果哪天真的要消失能不能跟我提前說一聲,我也好準備離去,永遠的,不留餘地的,我青蔥執著的是感情,那份感情是你,如果你拋卻,那我沒什麼執著,只有——死。”說的那麼決絕,青蔥通紅的雙眼,蒼白的臉色在月光下顯得蒼涼,沒辦法,愛了就是殤。
可好嚎啕大哭,亮光照射出來,周圍老大們都現在一旁不做聲,靜聽兩人一說一哭,睡月舉起手機,燈筆直的打在青蔥側臉上:“青蔥,你不能,你不能愛她,你只能愛我。”
戶捻祁看可好雙手撐地,淚水就那樣下雨似的掉,一隻腳跪倒在地,一隻腳姿勢怪異的反撇躺地,而腳板下好然插著只尖利的木竹,再看地上血跡斑斑:“丫頭,你腳什麼時候插到細尖竹,怎麼不和我們說,還背那小子一路。”跑到可好身邊,擡起她的右腳。
“痛”戶捻祁還沒觸碰多少可好揮舞開他的手,負氣的硬生生拔下竹籤,竹籤一拔,血找到宣泄口的涌:“哎~丫頭你是嫌棄命長嗎?這拔掉你止不了血會死的知不知道。”戶捻祁撕下衣服想堵住卻眼看衣服被血侵溼透。
青蔥聽到戶捻祁的話就醒然自己說的話未免太狠,看到可好腳時心臟又是一頓抽搐。
其他人都覺得膽戰心驚,有顆小小的刺進肉裡都是痛癢難耐,更不用說這麼大一根竹籤,睡月晦暗不明的目光閃過痛快之意。
“哈哈,不用,不用給她止血,讓她死。”青蔥受刺激的瘋狂起來,略過地面,撿起可好扔出去滾到一邊的竹籤插進自己胸膛。
“不。”那瞬間,睡月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痛徹心扉,她才明白,折磨可好就是折磨青蔥,折磨青蔥就是折磨自己,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青……。”看到青蔥自毀的那刻她知道錯了,喉嚨裡衝擊著一股甜味,可好全身血液逆流,鮮血噴在戶捻祁肩膀處,戶捻祁大驚,趕緊放下她的腳,接住她後倒的身體。
“你……真的愛她至深。”睡月只是安慰自己,他還年青,可能只是一時的癡迷,都是假的,假的……然……,這樣的情況,沒幾分真心,自己都不信。
青蔥想去抱可好,他討厭睡月,和可好一樣討厭她,他要離開她的懷抱,好丫頭都氣吐血,是自己太激烈,偏執,錯,全是自己錯。不想看到她流一滴血一滴淚,今天卻令她痛苦萬分,到底如何,才能愛得深切,過的平實。
“你回答我。”扣住他推搡自己的手,睡月固執的想聽到答案。
青蔥收回在可好身上的目光,第一次堂堂正正的與睡月對視:“至死不渝。”
自欺欺人太傻,還是郎君話太薄情,睡月經不起他話摧毀的跌坐在地,青蔥手竄著一把草,右手扣進亂石鋪地的沙土裡,爬著到可好身邊。
戶捻祁知趣的將可好小心的交給他,他也沒有感激,沒有話語,他眼裡只容得下可好,抱著她,他咬牙心一橫,拔出竹籤:“公平了好丫頭,你受的痛我也受過,我能相同感受到,我讓你傷心難過,氣火攻心,那血,該由我補償。”咬破嘴脣,涼涼的薄脣與可好相觸,甜腥味也捲入口齒中。
太看的起自己纔會摔得這麼慘嗎?睡月,你還不夠狠,你要更狠,可好,我難受過的,有天你會感同身受,睡月怨毒的目光沒有離開過兩人,其他人撇過頭去裝瞎。
“真拿你你倆沒辦法,現在兩人都受傷了舒服了吧。”太陽初升,昨天兩人上演苦情生死戀,戶捻祁倒是比較實際,帶其他老大進洞生火,製造火把,到林子附近找著止血草藥給兩人敷上,不然兩人就要在這深山老林殉情而亡。
昨晚敷上藥的地方和藥都結合在一死,撕開還很痛,可好感激的看著戶捻祁,早上給青蔥換藥時忍不住調侃,睡月一直渾渾噩噩,一點精神都沒有,可好青蔥是傷員,自然走中間,睡月一會摸摸高大竹子,一邊看著大家,每個人背後都感覺寒風嗖嗖。
首當其衝覺得不對勁的還是冷靜的戶捻祁手,:“我感覺有個地方好像不習慣,好像有些不對。”可好點點頭,她的敏銳力高出常人。
有個老大與大家拉開距離顫抖這指著大家:"這幾面似乎多……多……多了一個人。”
“大家千萬不要驚慌。”戶捻起首當其衝站出來穩定人心,可好眼神銳利穿過每個人身上。
大家按兵不動,各懷心事,無形保持距離,烏鴉嘎的撲哧翅膀飛過大家上空,更舔恐怖詭異氣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