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樂樂的幫助下,黎宋找了間房子租下來,和疼疼暫時就住在這裡了。
從前只有疼疼一個人的時候,他可以和傅靳年住在一起,但是現(xiàn)在她也從薄家出來了,母子倆就不可以再去他那裡了。
傅靳年大概也是明白要是他們住在一起的話,會惹出多大的風(fēng)波,所以也沒強將他們留在自己的住處。
黎宋沒想到自己新住處迎來的第一個客人竟然是高珊,她也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她這裡的住址。
疼疼愁眉苦臉的託著腮幫子看著黎宋在廚房忙活的身影,心想:難道以後他都要受大黎煮的食物的摧殘了麼拗?
黎宋正握著刀手忙腳亂的看著那條活蹦亂跳的魚,一個勁地後悔,早知道自己就應(yīng)該不貪圖新鮮,買殺好的魚回來就好了。
門鈴響起來,她頭都沒回:“疼疼去開一下門,可能是你蘇阿姨過來了。跖”
疼疼從椅子上滑落下來,往大門走去,搬來小凳子站在上面纔將門給打開了。
看到門外站著的女人時,他愣了一下,心裡就算是再對高珊有所畏懼,可是依舊有禮道:“你好。”
疼疼的額頭上貼著紗布,小臉也比前幾天削尖了,可愛懂事的模樣很容易讓人喜歡上。關(guān)於前幾天他所發(fā)生的意外,高珊也聽薄爾琪說過了,所以眸光不免往他的額頭上看了看。
“這裡還疼麼?”高珊指了指疼疼的額頭,隨後連她自己都訝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疼疼朝她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搖頭:“不疼了,大黎每天都給我換藥。”
其實疼疼住在薄家的那幾天,高珊雖然表面上沒表現(xiàn)出來,但是心裡卻越來越喜歡他的,這樣的一個聰明懂事的孩子,很難讓人不喜歡,可是就是因爲(wèi)這樣,所以當(dāng)她看到親子鑑定結(jié)果的時候,她纔會覺得那麼的震驚,那麼的怒火攻心。
在剛開始的時候,她甚至還希望是結(jié)果出錯了。
這個可愛的孩子就是他們薄家的。
但是結(jié)果就在面前,真相已經(jīng)被揭露出來了,她想自欺欺人都不可以!
“疼疼,誰來了?”
黎宋繫著圍裙從廚房出來,看到來人是高珊的時候,她腳步一頓,許久才擠出一句話:“媽,您怎麼來了?”
高珊走了進去,打量了一下這房子:“以後都準(zhǔn)備在這裡住下了?”
黎宋解開了圍裙放下,疼疼手裡端著杯水從裡面出來了,將杯子放在高珊面前:“請喝水。”
高珊一直對他沒有什麼好臉色,儘管他知道爸爸的媽媽,是奶奶,但是他一直沒有開口說出來這個稱呼,倒不是說他害怕,只是他知道高珊也許並不喜歡也不歡迎自己。
黎宋怕高珊還會當(dāng)著疼疼的面說出像前幾天那樣的話,所以招了招手:“疼疼先回房間玩一會。”
大人們的世界很奇怪,有些話總不能當(dāng)著他的面說,他點了點頭,拿起黎宋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大黎,我拿你的手機去玩遊戲。”
黎宋沒有注意到他眼睛一閃而過的狡黠,只點頭:“好。”
疼疼穿著拖鞋歡快的往自己的房間去,關(guān)上了門,趴在小牀上,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最近他已經(jīng)會用這個了。
“薄慕堯”這三個字對於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實在是太生僻了,他不會寫,但幸好能認得,所以很快的找到了。
打開了聊天窗口,他哼哼的翻滾了一下,還以爲(wèi)大黎會標(biāo)註薄慕堯什麼稱呼呢,沒想到就是他的名字。
他覺得她應(yīng)該標(biāo)註爲(wèi)“親親老公”或者爲(wèi)“親愛的”,再或者最起碼的也應(yīng)該是“老公”這兩個字吧?
他嫌棄黎宋真是太不小女人了。
疼疼的小手拖著腮,思索自己到底開頭第一句話應(yīng)該說什麼。
嗯,想好了,就這樣吧。
還好他在美國的時候,黎宋也從小就教他漢字,所以只要不是太生僻的字眼,他都知道怎麼寫,怎麼拼的,他先是給薄慕堯發(fā)去了一個“親親”的表情。
捂嘴偷樂了一會,然後他打出了一行字:“親愛的老公,你在做什麼?”
打完之後,自我感覺良好,點擊發(fā)送。
想了一下,又打了一行字:“我好想你哦。”
呃……好肉麻,但是他在蘇樂樂家的時候聽到她和她男朋友講電話,蘇樂樂就時不時對著電話那邊說“親愛的,我好想你”之類的話,他覺得蘇樂樂的男朋友肯定也很喜歡聽,因爲(wèi)蘇樂樂當(dāng)時的表情可陶醉了。
疼疼覺得黎宋和薄慕堯之間一點也不甜蜜,他覺得自己有義務(wù)讓他們的關(guān)係更進一步,誰叫他們是他的父母呢?
想到這裡,他便又義無反顧的的點擊了發(fā)送鍵。
與此同時,薄慕堯那邊正在開會,顧子欽在臺上做說明與講解,他的手機在桌上震動了一下。
這本沒什麼,大家也沒怎麼留意到,可問題是薄慕堯在點開手機看了信息
之後,竟然笑了,而且,怎麼說,笑的很旁若無人,還有低低的笑聲。
大家覺得毛骨悚然,坐在最上面這個男人,雖然還很年輕,但卻是整個薄氏的掌權(quán)人,眉宇之間自有一種鋒利和冷靜存在,他接手薄氏以來,行事手段果敢,狠厲,對於做錯事,沒有用的人,絕對不會手下留情。此刻他在會議上竟然笑出聲來,很難讓人不擔(dān)憂自己是否哪裡出錯了。
因爲(wèi)他的笑聲,顧子欽也被迫停了下來,大家的眸光一致投向最上面。
薄慕堯一直都低著頭,絲毫沒有注意到大家都在看著他,他長長的手指按在手機屏幕上,只發(fā)了兩個字:“開會。”
怎麼就只有這冷冰冰的兩個字啊!
疼疼不禁認爲(wèi)是不是自己不夠肉麻,他剛想再加點猛藥,沒想到手機又震動了一下,他趕緊點開一看,薄慕堯發(fā)過來了個愛心。
“悶***!”
疼疼最近學(xué)會了很多新詞彙,像薄慕堯這種的,他就覺得是悶***,大黎應(yīng)該是從來沒和他說過這樣的話吧?他心裡肯定是樂到不行,但還裝模作樣的!
疼疼發(fā)了一個吻和一朵玫瑰過去,然後纔打字:“我和疼疼已經(jīng)從蘇樂樂那裡搬出來了,地址是景湖花園c棟702,你今晚過不過來?”
等了一會,手機那邊發(fā)來了一個好字還有一個愛心。
疼疼咯咯的笑了一會,期待著今晚能見到薄慕堯,和他一起打喪屍遊戲,心裡想得美,就在手機上打出了一行字:“爸爸,我們今晚玩遊戲吧?打喪屍,我們父子兩合作,一定能打贏的。”
還有還沒發(fā)出去就被自己及時發(fā)現(xiàn)了,他趕緊刪除了,換了一行字:“親愛的,我等你今晚過來。”
疼疼自然不會知道自己的這行字,對於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就是赤-果果的暗示。
薄慕堯嘴角勾了一下,終於在伴隨著“好”字的時候,還發(fā)出了一個“親親”的表情過去。
疼疼樂的在牀上翻滾,末了還不忘將微信的聊天記錄給刪除了,然後輕手輕腳的開了門往客廳看了一眼,見沒什麼事,他就安安心心的玩遊戲了。
……
黎宋大概猜到高珊是爲(wèi)什麼而來了,可是她進來後卻一直沒有出聲。
她能忍,黎宋卻不想和她這樣沉默下去。
“媽,您有什麼事就說吧。”
高珊端著疼疼給她端來的水喝了一口,才擡起頭看向她:“黎宋,我希望你和慕堯離婚。”
果然……
她果然沒有猜錯,高珊過來就是勸她和薄慕堯離婚的。
她想也知道,在黎汐年紀(jì)還很小的時候,高珊就相中了她,說以後要給自己的兒子做媳婦,童年的黎汐,嬌弱,文靜,典型的大家閨秀,少年時期的黎汐,多才多藝,美麗,聰明而且懂事,讓高珊更加堅定了等她到一定的年紀(jì)是要成爲(wèi)薄家兒媳婦的決定。
當(dāng)年的薄慕堯,始終倨傲,目中無人,少年已經(jīng)是心思深沉,他不管別人怎麼想,依舊我行我素,無論對於黎汐還是她,始終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高珊曾經(jīng)很著急,因爲(wèi)黎汐的追求者很多,可是薄慕堯?qū)λ膽B(tài)度,始終淡然,可有可無,六年前,他與黎汐走在了一起,才讓她心裡的那塊大石頭落地了。
她就等著薄慕堯?qū)⒗柘⑦M門了,可是薄慕堯人是和黎汐走在一起了,婚事卻依舊拖著,直到兩年前,他們終於決定要結(jié)婚,黎汐卻在婚禮前夕逃婚,消失不見。
如果不是因爲(wèi)不得已,而婚禮又迫在眉睫的話,高珊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黎堂之的提議,讓她代替黎汐嫁進薄家的。
她非她心中兒媳的最合適人選,甚至她始終認爲(wèi)她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雖然她已經(jīng)回到黎家。
這樣的認知,便註定了她對她一開始的偏見。
所以高珊總是看她處處都不合意,結(jié)婚兩年,從沒給過她好臉色看,她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偏偏得知她在五年前就生過一個孩子,而那個孩子並非他們薄家的,這讓高珊完全不能接受。
作爲(wèi)桐城赫赫有名,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名望世家,他們薄家自然不能接受這樣的一個女人成爲(wèi)自己的兒媳婦。
黎宋點了點頭:“薄慕堯叫你來的。”
“我自己要來的,你明知道他現(xiàn)在被你迷-昏了頭。”
高珊有些恨鐵不成鋼,她沒想到一向冷靜的薄慕堯竟然會對黎宋上了心,甚至不介意她爲(wèi)別的男人生下過一個孩子,竟然還說會將那孩子當(dāng)成是自己的兒子一樣來撫養(yǎng)長大。
笑話,他甘心當(dāng)別人的便宜爸爸,她還不準(zhǔn)了!
“黎宋,相信你自己也知道,你並不是我心中兒媳婦的滿意人選,我當(dāng)初看中的是你姐姐,只是後來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不得已我才讓你嫁進來的,我原本指望著你和慕堯好好的,能爲(wèi)我們薄家生幾個孩子,但是這兩年來,你肚子裡一點消息都沒
有傳出來,這也就算了,想要孩子不能急於一時,這個道理我也懂,只是你現(xiàn)在卻突然出來個孩子……”
“這孩子是你在之前和別的男人生的,你還想賴給慕堯,你讓我怎麼看你?”
這是這麼久了,高珊第一次這樣苦口婆心的和她說話,也是第一次對著她說了這麼多的話,沒想到卻是爲(wèi)了勸她和薄慕堯離婚。
黎宋知道她的用心,也知道薄家是真的已經(jīng)容不下她了。
她想,在這場婚姻當(dāng)中,她最終成爲(wèi)了失敗者。
她原來躊躇滿志,覺得自己會是勝利的那一方的,甚至她不願意用孩子來做自己的籌碼,她覺得憑著自己的努力,薄慕堯的心,遲早會屬於她。
可是,現(xiàn)在她才知道,自己當(dāng)初的想法有多幼稚。
壓下腦子裡過多的思緒,黎宋擡起頭看向她:“我會和薄慕堯說的。”
高珊沒想到她會這樣心平氣和的答應(yīng)下來,她原以爲(wèi)她肯定是不願意的。
她這樣了,她反倒是怔了怔了,最後站起來:“嗯,我先走了,希望你能記得今天所說的話。”
這一場談話,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心平氣和,甚至沒有絲毫的爭執(zhí)。
疼疼從房間裡出來,看著高珊離去的背影,擡起小臉:“大黎,奶奶和你說什麼?”
黎宋頓下身體,揉揉疼疼的臉蛋,嘗試著開口:“疼疼,要是以後我們都不和你爸爸住在一起……”
“你們是夫妻,爲(wèi)什麼不住在一起?”
大人們的世界,實在是太複雜,就像是之前,薄慕堯明明就在自己的身邊,他是他的爸爸,可是爲(wèi)什麼卻一直都沒告訴他這個真相。
這樣的結(jié)果,疼疼只能想到一種可能:“你們要離婚?”
黎宋的眸光黯淡下來,低著頭不說話,她還沒想好要怎麼和疼疼說,就在剛剛,她甚至在想,如果薄慕堯同意的話,永遠不要告訴疼疼真相好了,就讓他認爲(wèi)他是他的父親。
這樣,他至少還有父親,不會覺得自己和別的小朋友不一樣,只有媽媽,沒有爸爸。
疼疼走過去,抱住黎宋,她的腦袋就貼在他小小的胸膛上,似乎真能給她安心一樣。
“大黎,你們爲(wèi)什麼要離婚?”
黎宋用力回抱著他,親親他的臉蛋:“疼疼,大人之間有很多事小朋友是不懂的,無論結(jié)果怎麼樣,你答應(yīng)媽媽,要一直開心,好麼?”
疼疼的眉毛緊緊的糾結(jié)在一起,好半天才悶聲的回答:“我答應(yīng)你。”
“疼疼乖。”
從前疼疼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的時候,總是希望黎宋能和傅靳年在一起,因爲(wèi)傅靳年對他們很好,他覺得他們在一起會很幸福,現(xiàn)在,他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薄慕堯了,他當(dāng)然希望他們一家三口能好好的在一塊,可是現(xiàn)在黎宋卻告訴他,她會和薄慕堯離婚了。
這讓疼疼很難受。
悶悶不樂的坐在沙發(fā)上,一聲不吭的。
黎宋看到他這樣,心裡更是酸澀,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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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有一更,在此說明一下,由於樂文的系統(tǒng)抽風(fēng),不能定時發(fā)佈,也要避開晚上十一點到一點這個時間段更新,南心不能熬到一點多兩點再睡,長期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所以決定在早上九點之前更新,一會大家都早上過來刷新哈,羣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