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們去向沐霖說明實情吧，只是一盆花而已，不至於這麼小氣吧。”大祭司看了一眼坐在牀邊兀自傷神的楚蕪莜說道，清歡見自己主子不高興，懶懶的爬到楚蕪莜的手臂上，似是想安慰一下楚蕪莜。

楚蕪莜搖了搖頭：“目前還不至於讓一個個堂堂的皇帝去給一個孤傲的小子賠禮道歉，我在等消息。”

楚蕪莜看了一眼尚未明白自己話語的大祭司道：“我派了人去查沐霖的底細。”既然決定了要支持沐霖，就該對沐霖的底細一清二楚，這樣不僅僅是對陵城的百姓負責，更是對北冥負責，陵城不能交個一個連皇帝都不知道的人物手中，這樣太危險了。

“哈哈”。空中傳來一聲輕笑，楚蕪莜趕忙推門出去，就看見聶無悔一臉笑意的對著自己。

“你來這幹什麼？”楚蕪莜心中燃起一絲不好的預感，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一樣。

“實話告訴你吧，不要在調查三小子了，那小子是個沒有母親的孩子，人家那麼可憐，你還去調查人家，你做人怎麼那麼損呢？”聶無悔劈頭蓋臉的罵道，楚蕪莜捏緊了拳頭，要不是大祭司在一旁攔著，楚蕪莜早就一拳頭掄上去了，那還會給他說話的機會。

“那我的人呢？”楚蕪莜咬牙切齒的問道。

“現在應該在河裡泡著的吧，總不能拋屍荒野吧。”聶無悔理所當然的回答道，天知道，楚蕪莜爲了培養這些暗衛，花費了多少心血，這些人還有是從小就跟著楚蕪莜的，簡簡單單的就把他們扔進河裡，怎能不讓楚蕪莜氣氛。

“嘶嘶”。清歡張開利齒，對聶無悔震懾著，聶無悔看著這條小青蛇對自己齜牙咧嘴的，心裡也染上個幾分不快：“在這樣，我就把你扒了皮烤著吃。”

“嘶嘶”。清歡叫的更亮了些，要不是楚蕪莜的眼神示意，它真想一口氣活吞了這個老

傢伙，不但對自己的主人不敬，還對自己口出狂言，真是要反了他了。

楚蕪莜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敗下陣來，想起當初木楓壹的一句話就把聶無悔逼得發瘋，心裡頓時有了主意。

“北雁六俠的蘇青眉前輩可認的？”楚蕪莜冷冷的問道，嘴角帶著戲謔的弧度。

北雁六俠，蘇青眉，這些字眼在聶無悔的腦海中閃過，帶著前世久違的記憶席捲了他的腦海，他們是誰，爲什麼一想起來自己的心就那麼的痛。

看著聶無悔安靜了下來，楚蕪莜還不忘在補上一刀道：“聽說那蘇青眉是前輩的妻子，還懷著孩子呢。”

妻子？孩子？聶無悔抱緊了自己頭，對楚蕪莜大喊道：“你說的都是假話，你這個騙子，你和那個老東西一樣，害人不淺。”

楚蕪莜走進聶無悔聲音低沉，像來自寒冬臘月裡風：“爲了自己，不惜傷害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爲了自己的榮譽，不惜殘害作爲自己兄弟的北雁六俠，前輩，您說，是誰害人不淺呢？”

其實北雁六俠和聶無悔的關係，也只是楚蕪莜的猜測而已，不過看聶無悔的表情，就知道楚蕪莜猜對了，聶無悔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腦袋，跳了起來，順勢要給楚蕪莜一掌，楚蕪莜慌忙側身，掌風怒嘯，瞬間把桌子椅子劈了個粉碎，隨即哀嚎著騰空而起，瞬間不見了蹤影。

大祭司拉過楚蕪莜，擔憂的問道：“沒傷到吧？”

楚蕪莜搖了搖頭，似是很累了：“我想睡一會。”

大祭司連連點頭：“那好，你休息吧，有什麼事讓清歡通知我就好。”

楚蕪莜看了一眼這滿地的碎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每個人都有自己一段難以啓齒的往事，有人深埋在心底安靜了過了一生，有人因爲受不了如此之大的打擊，變得神志失常，瘋瘋癲癲

，看聶無悔的樣子，像是一瞬間就會發瘋了似的，雖然很可怕，但卻很可憐，還要就是這沐府三公子竟然和其他幾位兄弟不是一母所生，看來這城主之位的繼承也不是那麼的順利的，自古嫡庶有別，就算是楚蕪莜想支持沐霖，也要說服大家接受這個庶子，像平靜無波的繼承這個陵城城主的位子，想必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沒有叫女婢進來打掃，楚蕪莜簡單的清掃了一下，躺在一旁的睡塌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面容平靜，嘴脣微啓，像是做了一個好夢。門外似有人經過，腳步沉重，驚擾了楚蕪莜的好夢，門外的人掀起自己的衣袍，顯現出一張沐閩的臉龐，只是嘴角掛著詭異的笑，讓人不寒而慄。

月色西沉，殘月如鉤，像是懸掛在那陡峭的山崖上，定定的待在哪裡，一動也不動，洺奕半躺在樹枝上，靜靜的看著那一輪彎月出神。

“嘶嘶”。清歡叫著，爬上了洺奕的手臂。

洺奕伸出手掌讓清歡爬上自己的手心，撫摸這清歡的小腦袋道：“你這小傢伙，又偷懶了。”

“嘶嘶”。清歡高興的叫著。

“明日我就進宮去見父皇了，你想不想回西昭呢。”洺奕自顧自的問著。

“嘶嘶”。清歡低下了小腦袋，看來是不想回西昭。

洺奕苦笑了一聲道：“就知道你不願意回去，快回到你主子身邊去吧，好好的保護她。”

“嘶嘶”。清歡揚起自己高傲的頭顱，慢慢的從洺奕的手掌中爬了出去，轉眼便消失在樹叢之中，這漆黑的夜晚便又只剩下洺奕一個人了，他擡頭看了一眼那天邊的月亮，不知道西昭的月亮是不是也是這般的明媚溫柔，恐怕自己這一回去，又是腥風血雨吧。

洺奕從樹枝上跳下來，回頭望了一眼夜色沉沉的北冥國境，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馬兒嘶鳴著，呼嘯而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