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璃垂眸，盯著蘇玉卿面前的那朵紅豔豔的海棠，半晌才道：“秋菱怕說出來傷了小姐的心，纔不肯說吧。”

蘇玉卿點點頭，目光有些飄忽：“要麼是她死了，要麼就是她去服侍了別人。”

月璃苦笑：“小姐是想讓奴婢再去查證？”

蘇玉卿轉眸看她，笑道：“你倒是伶俐，每次與你說什麼，你都能立刻想明白，倒省去我不少事。只是你這般伶俐，卻究竟是從何而來呢？”

月璃臉色一白，連忙跪下，鄭重其事的道：“小姐，您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不應瞞您。可奴婢只能告訴您，奴婢的身世與普通的丫鬟不同，現在卻不便坦言告知於您，還請您恕罪。”

蘇玉卿低頭看著月璃，蹙著眉想了半日，這才緩緩地道：“算了，你不說，應是有你的難處，我也不想強人所難。只是這件事，太子景灝知道麼？”

月璃道：“小姐放心，奴婢只告訴主子一人，其他人都不曾告訴過。”

蘇玉卿點點頭，接著又似無意的道：“也罷，只是每日裡與她們住在一處，也不知你怎麼有時間用的這人皮面具。”

月璃渾身一顫，目瞪口呆的望著蘇玉卿。

蘇玉卿見她這副神情，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她之前只是看出些端倪，卻不敢確認，所以才故意拿言語相詐，卻不想一詐就詐出來了。

“這東西倒是有意思，貼在臉上嚴絲合縫的，連臉上的表情和神態都是這般的逼真，竟是輕易看不出來。”蘇玉卿彎下腰，仔細端詳月璃的臉，卻怎麼都沒看出接縫處來。

月璃嘴角微抽，她突然敏銳的感覺到，小姐似乎變了許多。

“小姐，我這面具是祖輩傳下來的，做工極爲精巧，輕易看不出來，只是不知小姐怎麼看出來的？”月璃還是有些奇怪。

蘇玉卿微微一笑，眉目間皆是得意之色，卻是有些故意之嫌：“你這面具戴在臉上確實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差別，不過你可能沒注意到，你的眼角每日都有不同的變化，有時雙眼的距離會近些，有時會遠些，若是一個正常人，這是絕不可能存在的，一個人生老病死，臉皮任何處都有可能出現變化，唯獨兩眼間的距離是始終不變的。”

月璃眨了眨眼睛，有些猶豫的道：“那又如何？我每日裡都會用水粉修飾。”

蘇玉卿呵呵一笑：“就是你修飾的問題了，才使得我看出了端倪。”

月璃噎住，最後只得無奈的嘆道：“小姐您真是明查秋毫，我們幾人，恐怕誰都逃不過您的眼皮。”

蘇玉卿抿脣一笑，道：“行了，這事我自會爲你保密，我給你三日時間，你快去把我交待的事辦好了。”

說完，蘇玉卿拿出一塊出宮銅牌，這是她事先吩咐土兒去辦的，以備不時之需，此時便交給了月璃。

月璃嘆了口氣，只得應下，不過她心中卻想，秋菱如此關心小姐，秋菱不願說的事，定是會讓小姐生氣吧。

待得打發了月璃，蘇玉卿便往回走，半路上，卻聽到了兩個聲音悄悄地討論著什麼，隱約聽到了周雪琪的名字，她不由放慢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