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091 朕看你是將自己當(dāng)做鳳府的主人了吧?”
廂房裡,夜離跟鍾霓靈快速換著衣服。
是的,頭痛是假,不過是她想出來的計,她這樣做的目的,只是想讓霓靈能名正言順在廂房裡休息。
人多眼雜,她擔(dān)心她跟霓靈兩人同時出現(xiàn),容易出事,霓靈根本沒有應(yīng)付這些場面的經(jīng)驗。
上次大婚,沈妍雪突然毒癮發(fā)作,當(dāng)時沈孟跟衆(zhòng)人都在喊她,霓靈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她都扯了喜帕準(zhǔn)備伺機化解,幸好有個擔(dān)心沈妍雪的男人在秈。
男人驚世駭俗地一度氣,也算陰差陽錯替她解了圍。
但是,不是每次都能這麼好運地有驚無險,以防萬一,還是儘量不出現(xiàn)得好。
兩人換好衣服之後,便可以梳妝。
“對了,三兒,記得回去後用點藥讓自己的耳洞生起來,暫時就先用些脂粉將它遮蓋掉。”
若不是昨日鳳影墨送她耳墜,提到這件事,她都只記得自己沒有耳洞,完全忽略了霓靈有。
“好的。”
霓靈一邊應(yīng)著,一邊對著銅鏡拆掉頭上的公子髻,三下兩下盤成女子的雲(yún)鬢,忽然想起什麼,猛地回頭看向夜離。
“姐,那個皇上竟然知道你是女的!”
夜離正在梳頭,手中的木梳“啪”的一聲跌落在地上。
“你如何知道?”夜離眉心一皺,定定凝著鍾霓靈,忽然瞳孔一斂:“他找你了?”
鍾霓靈眸光微閃,點點頭,有些心虛地別過臉。
下一瞬就被夜離上前一把拉過手臂,“他幾時找你的?找你做什麼?有沒有爲(wèi)難你?”
睨著夜離那著急上火的樣子,鍾霓靈不敢說了。
她太瞭解這個姐姐了,也只有她這個妹妹能讓她如此不淡定。
若將那夜發(fā)生的事如實相告,後果就是……
後果就是,她這個姐姐爲(wèi)了她這個妹妹,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
“沒有,他若爲(wèi)難我,我現(xiàn)在還能在這裡跟你說話嗎?”霓靈故作輕鬆地笑道。
夜離眉宇微微一鬆,沒有做聲,等著她繼續(xù)。
“就前天,你大婚那夜,出鳳府的時候,他以爲(wèi)我是你,丟了一句話給我,所以我才知道,原來他早已知曉你是女人。”
“他說什麼?”夜離彎腰,將地上的木梳拾起來。
“他的原話是這樣的,咳咳,夜離,你知道朕最討厭你哪一點嗎?朕最討厭你明明心裡驚濤駭浪,面上卻偏要裝得雲(yún)淡風(fēng)輕,明明牴觸反抗,卻還要裝得對朕恭順,你只是一個女人!”
爲(wèi)了讓夜離相信,霓靈還誇張地學(xué)著陌千羽的樣子。
可完全學(xué)不像,滑稽得不行。
夜離卻沒有心情笑,垂了垂長睫,掩去眸中所有情緒:“好了,不說他了,快點,我們沒有時間了。”
其實,鍾霓靈又何嘗有心情逗笑,想起那夜情景,還餘悸在心。
而且,面對洞若觀火的自家姐姐,她也心虛著呢。
這時,門口傳來寒香的聲音:“夫人,爺讓寒香前來通知夜大人,皇上和百官們都已經(jīng)到了。”
“知道了。”
夜離來到前院,果然人都到得差不多了,皆三五成羣,四六一堆閒聊著,就等吉時到。
並未看見陌千羽,她知道,定是被鳳影墨迎到專門爲(wèi)他佈置的那間廂房休息了。
因爲(wèi)所謂魚躍龍門,而真正在龍門裡面的人只有他真龍?zhí)熳右粋€,所以,觀鯉前,帝王都是不露面的,等吉時到,羣臣齊來迎接,天子出,觀鯉躍。
一個擡眼,夜離就瞧見了坐在不遠處雅亭中小憩的太后。
心中略一計較,她走了過去。
很快太后也發(fā)現(xiàn)了他,丹鳳眼微微一斂,太后就凝目看著她,看著她拾步走上臺階,入了雅亭。
“奴才拜見太后娘娘!”夜離撩袍一跪。
太后卻並沒有讓她起來,自己倒是慢慢從軟席上起身,攏著手爐,一搖一曳緩緩踱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
“哀家還以爲(wèi),你已經(jīng)忘了哀家呢。”
聲音不輕不重,卻陰冷盡凝。
夜離眼簾微微一顫,她自是知道她爲(wèi)何這樣說。
鳳影墨是陌千羽的人,她的妹妹卻嫁給了鳳影墨,對於這個多疑的女人來說,心裡肯定是個很大的疙瘩。
而且大婚那日,也沒有請她,陌千羽沒開口,鳳影墨也不提,她一個女方的大哥總不好提出來說也請?zhí)髞戆伞?
所以,此刻這個女人的心裡定是不悅到了極點,也猜忌到了極點。
“太后娘娘說笑了,奴才能有今日,全部都是依仗娘娘,娘娘的大恩大德,奴才沒齒難忘,娘娘又何出此言?”
夜離勾著頭,不卑不亢回道。
太后微微笑,繞在她的邊上慢慢踱著步,輕嘆:“哎,哀家對你還是瞭解甚少啊,竟不知道你還有如此一個一母同胞的妹妹。”
“是奴才不好,奴才應(yīng)該早些告訴娘娘。奴才在宮裡很少提及這個妹妹,也是想著奴才無父無母,就此一個親人,想要護她一生無憂,並非有意隱瞞,請娘娘看在奴才不過是一份做大哥的苦心,能原諒奴才。”
“嗯,”太后點頭,在她的前面站定,伸出戴著長長指套的手指輕擡起她的下巴。
因爲(wèi)一直捂著手爐的緣故,指腹非常熱,燙得夜離心頭一顫。
太后紅脣輕動:“你的這份苦心,哀家理解,只是不知道,你的忠心,能否讓哀家看到?”
夜離眸光一斂。
“奴才對娘娘的忠心天地可鑑!”
“好!”太后一個旋身,長長鳳袍袍尾掃刷過夜離的臉,走回到自己位子上坐下,丹鳳眼一挑,示意邊上的常喜,將桌案上的一盤新鮮荔枝端給她。
“今日賓客衆(zhòng)多,而鳳府人手又少,恐怠慢了皇上,你這個鳳府女主人的大哥,親自送一盤鮮果過去,是應(yīng)該的吧?”
夜離端著荔枝,一路思忖著太后的話。
她知道,肯定是有事,且是對陌千羽,或者對鳳影墨不利的事,只是太后沒有言明,不然,也不會提什麼忠心不忠心。
而且話都說到這份上的,也定然不會是小事。
到底是什麼呢?
環(huán)顧了一下左右,見沒人注意,她快速地掏出袖中銀針,試了兩顆荔枝,銀針未黑,並不見有毒。
她又一邊走,一邊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端詳了一下那個盤子。
盤子也未見異樣,就是鳳府的盤子。
這還是她昨日讓長安派人去專門買的,一下買了一百個,專門爲(wèi)了今日裝瓜果用,荔枝也是專門去人家的冰窖採買的。
想想也是,太后何其精明的一個女人,又怎會做如此明顯之事?
那到底是什麼呢?
千頭萬緒,百思不得其解,夜離便已來到了專供陌千羽休息的廂房。
隨侍公公霍安守在門口,見她前來,躬身問道:“夜大人這是?”
夜離想起了太后的話。
“今日賓客衆(zhòng)多,而鳳府人手又少,恐怠慢了皇上,你這個鳳府女主人的大哥,親自送一盤鮮果過去,是應(yīng)該的吧?”
太后的意思,是她自願前來,而非是被她所派,若有什麼事,她自己可以做壁上觀,擺脫得一乾二淨(jìng)。
夜離脣角微微一勾,對著霍安道:“我給皇上送點鮮果過來。”
“喲,夜大人有心了,只是廂房裡,各式鮮果都有,而且,皇上近兩日夜裡休息得不好,這纔剛剛小寐,夜大人還是不要打擾得好,待皇上醒了,老奴定當(dāng)將夜大人的心意轉(zhuǎn)告……”
“讓她進來!”
霍安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低沉的男聲驀地從廂房裡透門而出,將他的話打斷。
霍安一驚,回道:“是,皇上!”
夜離端著荔枝入了廂房,霍安又將門替她關(guān)上。
廂房裡,陌千羽的確是在小寐,輕倚在矮榻
上,微微闔著眼睛。
邊上暖爐燒得正旺,陽光透過雙菱格子窗投進來,撒在牀頭,依稀可見他眼窩下兩團淡淡的青灰,似是十分疲憊。
她站在門後面停了一會兒,正欲下跪行禮,陌千羽卻陡然出聲:“端過來!”
隨之,鳳眸緩緩睜開,朝她看過來。
夜離怔了怔,端著荔枝上前。
陌千羽就一直看著她,看著她一步一步上前,看著她傾身將荔枝同樣放在牀頭放著瓜果的旁邊。
在陌千羽一瞬不瞬地注視下,夜離始終低垂著眉眼。
“皇上請慢用,奴才告辭!”
且不說,兩人獨處的氣氛尷尬又詭異,她很不喜歡,她更擔(dān)心的是,太后定然是在設(shè)計什麼事,她不能久呆。
對著陌千羽微微一鞠,夜離轉(zhuǎn)身,作勢就要離開,可剛邁出一步,突然腕上一重,她的手已被陌千羽抓住。
“你過來就是專門爲(wèi)了給朕送這個此房間裡已經(jīng)有了四盤的荔枝?”
男人聲音沙啞,就像是剛剛睡醒。
夜離眼簾顫了顫,不敢回頭,再次想起太后的話。
“奴才是見今日賓客衆(zhòng)多,而鳳府人手又少,奴才的妹妹夜靈本應(yīng)該出來招呼客人,卻又身體不適,奴才作爲(wèi)靈兒的大哥,唯恐怠慢了皇上,就想著前來送些新鮮的瓜果,奴才並不知鳳大人已經(jīng)安排周全,此間已擺有荔枝,請皇上見諒!若皇上不喜,奴才拿走便是!”
夜離一邊說,一邊將手大力抽出,轉(zhuǎn)身去端自己剛剛放在牀頭的那盤荔枝。
可剛剛端在手上,驀地一道勁風(fēng)掃來,她只覺得眼前明黃衣袖一晃,手上就陡然一輕,瓷盤脫手而出,甩出老遠,砸在地上,荔枝滾撒得到處都是。
所幸地上都鋪了厚厚的蒲團,瓷盤未碎,也未發(fā)出太大的響聲,不然,定然會驚動外面的霍安。
“鳳府那麼多人,要你來給朕送瓜果!什麼叫作爲(wèi)靈兒的大哥,朕看你是將自己當(dāng)做鳳府的主人了吧?”
男人冷笑,聲音越發(fā)沙啞破碎。
夜離抿著脣,胸口微微起伏,緩緩轉(zhuǎn)眸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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