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得元周子神『色』不對,葉純陽眼神微瞇,付鵬夫『婦』也大生警惕起來。
對方那詭異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
“不得不說幾位還真是天真,事到如今還以爲(wèi)能與老夫爲(wèi)敵,不過既然你們認爲(wèi)能夠有勝算,不妨看清楚局面再說吧。”
元周子輕笑一下後自言自語的說道。
付鵬眉梢一挑,尚未明白對方眼中之意,背後突然襲來一股寒意,同時耳邊傳來蕭煙雨的大聲提醒:“小心!”
“滋啦”一聲!
付鵬腳下一道黃光破土而出,閃電般扶搖而上,縱然閃避極快,左臂上仍然被擦出一道猙獰的血痕,鮮血汨汨流出。
於此同時,一個人影取代了付鵬原先站立之處,手持一桿墨金『色』禪杖,口中微笑的念著佛號。
“枯榮大師,你!”
付鵬看著這突然出手之人,臉上涌出難以置信。
這人竟是枯榮大師,萬想不到對方竟突然倒戈相向,對他出手。
“好你個禿驢,你竟與元周子狼狽爲(wèi)『奸』,我夫『婦』二人竟一直未能將你看出來。”蕭煙雨驚怒之下不禁破口罵道。
“阿彌陀佛,蕭道友此言差矣,老衲與元大長老不過是做了些交易,只待老衲拿下二位,我與他之間的約定就算完成,如何算得上狼狽爲(wèi)『奸』呢?”
枯榮大師『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看似憨厚,笑容卻陰森異常。
“哼!雖然我不知道元周子到底許給了你什麼好處,不過你真的以爲(wèi)他會真的如你所願嗎?我夫『婦』二人若逃不過今日此劫,下一個恐怕就輪到大師你了,更何況大師獨自一人就想拿下我夫『婦』,口氣未免太大了些,若真交起手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付鵬冷冷譏笑道。
枯榮大師眼神閃爍了下,明顯對付鵬此番話有所意動,但很快他面『色』恢復(fù)如常,陰陰笑道:“老衲的下場如何,就不必勞煩付道友費心了,倒是二位今日恐怕是走不出這裡了,說實話,老衲出家之人不願大開殺戒,不若二位自我了斷,如此也算成全了老衲,如何?”
“賊禿驢,休想!”
蕭煙雨大怒,張口一吐一口青『色』木劍飛出,法訣一催,發(fā)出悅耳的劍鳴。
付鵬同樣臉現(xiàn)陰沉,袖袍一抖大片光華席捲而出,大有與枯榮大師一決高下的意思。這時他側(cè)首一看,發(fā)現(xiàn)葉純陽在那兒靜立不動,不由得道:“葉道友,眼下你我三人皆在同一條船上,不若聯(lián)手滅了枯榮這禿驢再一同對付元周子,否則的話恐怕我們誰都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葉純陽皺了皺眉,目中光芒閃動。
但是不等他開口回答什麼,面前就先響起一陣輕蔑的笑聲,“你們這位葉道友怕是不能與你們聯(lián)手了,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是個將死之人,又能幫到你們什麼呢?”
此話一出,付鵬夫『婦』二人神『色』一怔,疑『惑』的向葉純陽看去。
只見他無動於衷,仍是雙眉輕蹙的立在那裡,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付鵬眉頭大皺,再不寄希望於葉純陽,與蕭煙雨對視一眼後即催動法寶向枯榮大師狂攻而去。
頓時毫光交錯,飛劍禪杖等器材法寶轟撞到一起,形成一個個如煙花般燦爛的光團炸開,每次衝擊都讓石室震動不已。
面對付鵬夫『婦』二人聯(lián)手,枯榮大師絲毫不顯懼『色』,手中各種佛門法訣連續(xù)打出,墨金『色』禪杖上下飛舞不已,竟?fàn)庺Y得相互持平。
見到枯榮大師竟如此實力高強,付鵬心下吃驚,但攻勢絲毫不減,三人立刻就鬥得難捨難分起來。
另一處,葉純陽卻在元周子的注視下一語未發(fā),身子也未曾挪動分毫,只是他看了一眼付鵬夫『婦』與枯榮大師的打鬥,目中有幾分暗『色』閃過,最後卻又靜默不語了。
“葉純陽,老夫知你非一般人,看在巖塵和元玫那丫頭的面子上,老夫可以饒你不死,但你必須自毀神通,元神由老夫封印起來,從此不得在修仙界現(xiàn)身,否則今日無論如何你也難逃一死的。”
前面?zhèn)鱽碓茏拥脑捳Z聲,有若人間帝王,高高在上,對葉純陽充滿了蔑視。
“自毀神通,元神被你封印,閣下可真是好寬容啊。”
葉純陽擡了擡頭,目光與元周子對視,嘴角泛起一絲笑容。
他從來不依靠任何人,更從未向任何強勢妥協(xié)過,元周子想以此『逼』迫他未免異想天開了。
“如此說來你是不肯答應(yīng)老夫的條件了?”元周子笑容緩緩收斂,眼中『射』出冷冽的寒芒。
葉純陽笑而不語。
“你不會以爲(wèi)老夫真的不敢殺你吧?今日即便我動了手,事後即便巖塵問起,老夫一推四五六,他又能奈我若何?”元周子森然道。
葉純陽搖了搖頭,道:“元大長老精打細算,葉某佩服,只是葉某替巖師兄感到可惜,竟與你這般卑鄙小人推心置腹。”
“卑鄙小人?”
元周子聽了此話彷彿聽到世間某種滑稽之談,仰頭大笑不止,隨後一臉嘲弄的看著葉純陽,道:“看來葉道友比他們二人還要天真,老夫活了近兩千歲,壽命眼看就要到頭了,他人怎麼看與我又有什麼關(guān)係?而且修仙界從來沒有善惡,更無對錯,只有絕對的利益,你莫以爲(wèi)滅殺兩個與你同階的修士,又曾在南宮邪手中逃脫便可以同老夫爲(wèi)敵,老夫不是南宮邪,這裡也不是乾戌門,今日若你不肯乖乖就範(fàn),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死忌。”
“抱歉,葉某並不知道就範(fàn)二字是什麼意思,不若請元大長老指教一二?”對於元周子這些威脅之言,葉純陽不置可否。
“老夫給過你機會的,不過看來你是死鴨子嘴硬,既然如此,老夫這便送你昇天吧!”
元周子面『色』徒然陰沉。
只見他單手捏訣,手中誦起某個古怪晦澀的咒語,然後衝著葉純陽凌空一點指,一股無形的波動悄然散發(fā)。
看著葉純陽站在原處不閃不避,元周子冷笑更甚。
但緊接著他面『色』一凝,看待葉純陽的目光『露』出一絲疑『惑』,對方在他的法訣下一動未動,竟毫無影響的樣子。
“怎麼回事,他的本命劍元上明明被我種下了禁咒,只消法咒一起便立即劍毀人亡,爲(wèi)何毫無異動?”元周子神『色』陰晴。
恰在這時,葉純陽開口道:“閣下可是在尋你我飛劍上留下的三元咒訣麼?”
“你如何知道三元咒訣?”元周子臉『色』募然一變。
“哦,此事說來倒也巧,不久前承蒙大長老慷慨,在下於貴族的經(jīng)閣中發(fā)現(xiàn)了咒術(shù),一時興起下也學(xué)了一二,適才大長老歸還飛劍時葉某略有察覺,所以就給順手抹了去了。”葉純陽淡淡微笑道。
“不可能!三元咒訣乃是我元氏皇族頂階咒術(shù),設(shè)下之後毫無痕跡可尋,此法門深藏於經(jīng)閣第六層某個隱秘之處,老夫只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連第一層的經(jīng)書都未必能讀完,更遑論第六層?”元周子面上大顯驚『色』,明顯不信的道。
葉純陽面『露』微笑,不多解釋。
見他一副如此淡定之『色』,又發(fā)覺自己設(shè)在葉純陽飛劍上的禁咒確實毫無迴應(yīng),不由得信了八分,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經(jīng)閣第四層往上多是我元氏秘術(shù),你竟已學(xué)到三元咒訣,其他的秘術(shù)想必也都悉數(shù)掌握了,看來當(dāng)初爲(wèi)了拉攏你,老夫以閱覽經(jīng)閣一個月爲(wèi)條件實在失策了。”
元周子幽幽開口,眼神卻一點一點透出殺機,直迫葉純陽,“不過也無妨,你很快就是個死人了,知道再多也沒用,小子,受死吧!”
“死”字未落,葉純陽突覺腳下地面狂顫,一道道千足蜈蚣般猙獰的裂痕以自己足下爲(wèi)中心快速蔓延,而頭頂處狂風(fēng)大作,一隻靈力所化的數(shù)丈大手掌隔空按下,周圍的靈氣都被席捲一空。
葉純陽眼中閃過冷冽,但臉上神『色』不改,身上靈光一閃後直接化爲(wèi)一道驚虹『射』出,同時八十一口飛劍向上環(huán)繞。
法訣一催,大千劍陣赫然成形,漫天劍雨簌簌而下,一下?lián)魸⒘嗽茏影闯龅拇笫帧?
但是不等他站穩(wěn)身形,背後突然寒氣『逼』來,人影狂閃,元周子不知何時到了身後,手託一座墨綠『色』小山,通體靈焰包裹,揮手之間就如泰山壓頂般向他狠狠撞來。
葉純陽臉『色』狂變,單手往乾坤袋快速一拍,一道靈符飛出,霎時火光大盛,一股股炙熱的火浪瘋狂瀰漫,衝著小山席捲而去。
正是此前以天源籙筆刻畫成的火詔符。
“咦?”
元周子忽然一驚,發(fā)現(xiàn)這靈符出現(xiàn)後,小山的攻勢竟然被阻隔下來,生生停在了半空中,竟然威力不可小覷的樣子。
而葉純陽祭出此符後卻不做任何停頓,收起八十一口飛劍募然向石室大門衝去。
見此一幕,元周子眼中閃過譏諷,這間石室已經(jīng)早已被他下了禁制,除非與他同階的元嬰後期修士,旁人休想破開。
可是就在他剛剛浮現(xiàn)出此念頭的時候,臉『色』又一再凝固起來,只見石門處憑空現(xiàn)出一朵金蓮,似被什麼人託著,卻看不到任何人影,而此金蓮在一股雄渾法力的催持下在禁制周圍快速盤旋,下一霎,籠罩在石室內(nèi)的禁制竟無聲而解。
於此同時,葉純陽一掌轟開石門,收起金蓮遁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