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真從入定中緩緩的睜開雙眼,看向密室的門,虎罡輕輕的推門而入。
“他需要安靜!”
墨真對於虎罡的到來顯得有些不耐,
“我知道!前輩放心,我就是來看看璃兒!”
虎罡面有悲切,墨真又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不在理會虎罡,虎罡輕步上前,把那張大牀上的白綢掀起來少許,露出幻璃兒絕美的容顏。一剎那,虎罡的眼淚如同開閘的大壩,再也忍不住流了出來,但是他卻極力強忍著不讓自己出聲。
“沒想到短短一月,等自己醒過來,就已經陰陽兩隔了!”
虎罡思緒飄到了從前,那時候還是一隻小虎虎罡,陪著幻璃兒嬉戲打鬧。現在想來那段日子纔是最開心快樂的時光,可是等自己發誓一定要變強之後,一切都變了。爲了變強,他離開了那處山洞,告別了曾經美好的時光。如今佳人已逝,自己變強又是爲了什麼?
“我只想讓你快樂啊!”
任憑淚水鋪滿了臉頰,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你,又何必如此!”
入定中的墨真忽然開口說道。一如既往的鎮靜,冷峻。虎罡長長的抽泣一聲,將白綢緩緩的蓋上,轉身對著墨真深深地鞠了一躬。
“多謝前輩!”
墨真睜開雙眼,奇怪的看著虎罡。虎罡又道:
“前輩用生滅金盤護住璃兒肉體不滅,此等恩德,虎罡沒齒難忘!”
墨真看了眼幻璃兒的牀,道:
“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況且這生滅金盤只能保她肉體不滅,並不能讓她起死回生,又何須謝我!”
“不管如何,前輩的心意我還是要謝!”
墨真又緩緩的閉上眼睛,他不想在這種事上浪費過多的口舌。
“前輩,以後您如何打算?”
墨真明白虎罡這句話的意思,他是怕等這裡的事了之後,自己會取走生滅金盤。於是答道:
“你放心,我不會取走生滅金盤,等這裡
的事了之後,我會開啓一次鸞華山密葬,將她送入最後的石室中,這樣可保她不再被人打擾。”
虎罡聽罷,臉上的擔心之色緩了緩,對著墨真又是一禮。
“多謝前輩,不過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前輩成全!”
“說!”
“等前輩開啓密葬後,我希望前輩能讓我也留在密葬裡!”
這一次,墨真又睜開了雙眼,顯然不明白虎罡爲什麼要這樣做。
“雖然密葬中的上古魔獸已經被殺,不會再出現魔氣侵體的事,但是你如果留在密葬裡,伴隨你的將是無盡空虛,孤獨,寂寞。你不怕嗎?”
“如果留璃兒自己在那,她應該也會害怕吧?”
墨真一愣,看著虎罡堅毅卻又帶著悲傷的臉。
“璃兒從來都是不喜歡一個人,如果沒人陪她,她應該會很難過吧!以前我不懂,自以爲是的離開了她,可現在我懂了,又怎麼能扔下她一個人,在那空虛,孤獨的密葬裡!所以,還望前輩成全!”
墨真再一次閉上雙眼,良久之後才道:
“隨你!”
“多謝前輩!”
虎罡再一次鞠躬感謝,之後看了眼幻璃兒,便離開了密室。等虎罡離開之後,墨真才緩緩的張開雙眼,看著兩張牀上的二人。喃喃自語道:
“師傅,這就是您說的輪迴嗎?”
安靜的密室中,只有燭光搖曳不定,墨真的雙眼彷彿洞穿了世間的一切,飄向遠方!
積雪融化,新芽破土。鸞殿安靜祥和的度過了平靜的一個月。這一個月裡,鸞殿經歷大戰之後的自我修復,也已經走上了正軌,而墨真寸步不離的守在密室裡,虎罡每日都會到密室裡看望幻璃兒。
在鸞殿後山,一處頗爲幽靜的樹林,不知名的鳥兒時而從枝頭略過,發出陣陣“嘰嘰喳喳”的聲音,地上,枯草與落葉層層疊疊,一座孤墳,孤零零的坐落在這裡,墳前墓碑刻著:玉兒之墓,幾個大字。其他的再無他物!
密室裡,墨真與往常一樣入定打坐,與先前在密葬裡相比,墨真的臉色倒是紅潤了一些。兩張牀上,各躺著幻璃兒與李債。原本蓋在幻璃兒身上的白綢已經去掉,她微閉著雙眼,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倒也沒有任何變化,絕美的容顏依舊動人心魄,彷彿睡著了一般。
也不知今天是什麼日子,密室門忽然打開,鳳鸞、虎罡、酒醫仙、花英,紛紛進了密室。入定中的墨真緩緩的睜開雙眼。
“時間好了?”
聽了這話,原本躺在牀上李債竟是一動,緩緩的坐了起來。酒醫仙剛忙上前攙扶,說道:
“今天可以將紗布拿掉了!”
坐著的墨真起身,來到李債牀前。
“開始吧!”
酒醫仙微微點點頭,鳳鸞等人也是伸長了脖子看著李債,花英握著雙手,不停地來回揉捏,虎罡微微皺著眉頭,均都是一副緊張的樣子。酒醫仙伸手將綁在後面的紗布一角解開,然後一圈一圈的小心翼翼的解掉紗布。
紗布完全拿掉,李債有些冷漠的樣子展現在衆人眼前。
“試試睜開眼睛吧,不要著急,慢慢來。”
李債眼皮一動,像是有些費力,眼瞼一絲一毫的打開,卻也揪動了在場的每個人的心!
一絲亮光傳到李債的雙眼,雖然有些模糊,但是他看清了酒醫仙的樣子,這是一位花白頭髮的老者。還有體態略胖的花英,身形壯碩的虎罡。鳳冠霞帔,頗爲華貴的鳳鸞。臉色冷峻一身黑衣的墨真。
看著一動不動的李債,衆人的心爲止一沉,又看到李債緩緩的將頭轉向了自己右面,那裡一張牀上躺著幻璃兒。
只見幻璃兒一身天藍色的百花曳地裙,腰間繫著一個不大的雲紋玉佩,頭上梳著雙平髻,兩朵粉紅色的花裝飾其上,只是她的頭髮卻與平常人的黑髮不同,幻璃兒的頭髮竟是深藍色。絕美的容顏似步入凡間的仙人,靜則氣質優雅,動則俏美靚麗。這一刻,她雙手相疊,放在腹部,安詳的躺在牀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