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間是誰住過的？”坐在牀幔裡的初雲手撫著木雕花木牀隨口問著。
“這是我住過的！我在這間房間裡一直住到十五歲。”李慕風往火盆裡添了兩塊木材。
不知道爲什麼他已經不再自成卑職，而是用我這個代稱！在他的心底，似乎想跟裡面的她拉進一些距離！
原來這是他住過的房間？怪不得這裡的傢俱和裝飾都很樸素大氣。連牀幔都是青色的，原來是一個男子的房間。不！嚴格的應該是一個少年的房間吧？
懇“聽你十八歲自己到邊關投軍，這是真的嗎？”初雲突然有興趣想知道那些傳聞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的！那一年爺爺戰死邊關。我想到戰場上爲爺爺報仇。怕家裡人不同意，所以就自己跑到邊關去了！”李慕風望著盆裡的火苗訴著。彷彿時間一下子就回到了那個年少輕狂的時代。
“聽那一年你隻身闖入北齊的軍隊，手刃對方副帥，這也是真的嗎？”初雲繼續問著。
讓“呵呵你好像聽了不少事！”聽到初雲的話，李慕風輕笑道。
“這些都是五年前在宇文先生那裡打聽到的！”初雲快快語。
“打聽？”李慕風蹙緊了眉。
五年前？那個時候她打聽自己做什麼？難道她見過自己不成？
話剛一出口，初雲就馬上意識到自己溜了嘴。怎麼把自己心裡的秘密張口就了出來呢？自從五年前自己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後。她就對他青睞有加，所以便向教皇子皇女讀書的宇文先生打聽了不少關於他的事。他的那些事蹟也讓初雲越來越對他欽佩有加！
“本宮宇文先生是教皇子皇女們讀書的先生，他時常會給我們講一些朝廷裡的事還有一些大臣們的事。”初雲趕緊出口解釋。
“哦，是這樣！”李慕風點了點頭。
“那你還聽過什麼？”話得投機，李慕風連公主也不叫了，直接以你來稱呼初雲。
“還有就是三年前你擔任先鋒挫敗了北齊軍隊的大舉來襲。嗯，你也是從普通的士兵連連升遷，直到去年被封爲三書驃騎將軍。而且前年你還負過一次重傷，對不對？”初雲淺笑著。
這些都是她在深宮裡打聽到的。雖然從來沒能再見他一面。但是一直以來，她都是在暗自有意的打聽著他的消息。聽到他打了勝仗，升了官，她會爲他高興。聽到他負了傷，她會爲他擔心。但是除了擔心以爲，卻什麼也爲他做不了。只能默默焚香祈求上天讓他趕快好起來。其實，她是多麼想能夠在他的身邊，好好的照顧他呀。可是，當真的這個機會降臨的時候，他卻根本就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當然，這些初雲都不能對李慕風。因爲在初雲的心裡，她對於他的這份感，只不過是一廂願而已！他心裡只有他的表妹。她應該把這份埋藏在心裡五年的意慢慢的淡忘掉的！
聽到初雲得這些，李慕風一怔。然後，緩慢的擡起頭，望著那道青色的牀幔。神有些錯愕的問：“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難道這些都是那個什麼宇文先生告訴你的？”
“這有些是，有些也是道聽途。你知道我們這些人在宮裡畢竟無所事事嘛。所以就會閒聊聊著聊著就會聊到許多人和事了！”初雲有些支吾的笑著解釋。
可是，李慕風似乎有些聽出了她的不自然。他瞇著一雙黑色的眸子望著牀幔
初雲望見他的影子朝這邊望著，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在這個問題上多。要不然他一定會懷疑自己的。所以，她馬上就轉移到了另一個話題。“那個菊池妹妹也在這個院子住過吧？”
可是，話一出口，初雲就有些後悔了！她怎麼又把話題扯到了柳菊池身上？可是，好像，他們之間似乎並沒有多少話題好談！
聽到初雲的話，李慕風收回了眼眸。“是的！她從五歲就住在李家了。”
“是嗎？那你們還真是青梅竹馬！”初雲不自然的笑著。
五歲？她今年大概有十七八歲吧？十二三年的時間，他們之間那該是多麼深厚的一段感啊？想到這裡，初雲本能的嫉妒起柳菊池來。而且，她在想，如果自己也能陪他這麼長一段時間，他會不會也對自己有那樣的深？
“菊池從沒有父母，所以有些依賴我吧！”李慕風含糊的道。
不知道爲什麼他現在很不願意提起柳菊池來。彷彿這個人，這個話題會讓他們之間很難再交流。
所以，下一刻，李慕風便也轉移了這個讓他們彼此都尷尬的話題。“不要剛我，也你吧？你在皇宮裡的生活？”
“我？呵呵到我，還真是不知道該從何起。”初雲仰頭望著帳子頂部想著。
“就隨便！”李慕風突然很想了解一下她的生活，瞭解一下她這個人！似乎她在一步步的吸引著自己去了解她。
一時間，前塵往事在初雲的腦海裡一一再現。“我母妃是李才人，在宮裡地位並不高，可能也因爲她只是一個宮女出身吧？所以宮裡的其他妃嬪們都看不起我們。至於父皇嘛，我對他的記憶也很模糊。他的嬪妃如雲，我的母妃大概一年之內也不會和父皇見上幾面。不過在我的記憶裡她總是在等，等待著父皇的降臨。不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失望的天數真是太多了！”
到這裡，初雲便想起了那段每日都看著母親擰眉的歲月！她似乎永遠都在等那個男人，但是卻幾乎永遠都等不到！
聽到她的嘆息，李慕風彷彿被初雲的緒所感染了。也嘆息道：“真不知道椒房之寵是幸，還是不幸？”
初雲接著道：“我九歲那年父皇崩天了。母妃茶飯不思，漸漸的形銷骨立。在一年後也跟著去了！從那以後皇宮裡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好在還有琉璃陪著我！”
到這裡，初雲垂頭傷心不已。彷彿陳年舊事都一起又浮現在眼前。
聽到初雲傷感的往事，李慕風歉意的對著那牀幔道：“對不起！讓你想起了辛酸的往事了。”
原來以爲她雖然在皇宮裡並不受寵，但是到底也是金枝玉葉。可是現在看來，她的身世也十分的可憐。才十歲就父母雙亡了！雖然她有許多兄弟姐妹，可是皇家又有多少感在呢？
就拿她嫁進李家三個多月來，除了歸寧之期以外，她從來沒有回過一次孃家，也從來沒有一個皇室中人來看望過她。可見她在宮中的處境是多麼的淒涼！想到這裡，李慕風的心裡掠過了一絲對初雲濃濃的憐惜之。其實，她也是一個可憐的女兒家！
“沒什麼！”初雲望著牀幔外的那個在火焰下的影子。
“在李家我也讓你受了不少委屈。對不起！”此刻，李慕風心裡充滿了自責。
她在皇宮中處境就如此淒涼，可是嫁入李家後他卻又讓她飽嘗委屈。
聽到李慕風的這聲道歉，初雲的眼圈了。“你不必道歉，其實你做的也沒有錯！如果我知道你心裡已經有了心愛的人，我一定會去請求皇上解除這樁婚事的！其實應該道歉的是我，是我的介入讓你和菊池妹妹產生了困擾。如若不是我，也許她現在纔是你的原配夫人！”
到這裡的時候，初雲的聲音有些哽咽。此刻，她的心涌現了一陣莫名的疼痛。彷彿這個有名無實的李慕風的原配夫人對她來竟然是一種安慰！這些日子她已經抄寫了無數遍的般若心經，她以爲她已經心若止水，但是今日再次見到他，她的心怎麼還是這麼亂？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一切都已經發生了！既然上天這麼安排，那麼我們就只能接受。你是嗎？”李慕風問著牀幔內那個模糊的影子。
其實，此刻，他有一種感覺：如果她沒有嫁給他的話，他會非常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