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是讓你成了先知。”博牙背對著洛昀，聲音低沉而含有深意。
“既然是她的人，你的身份是什麼，都不重要。”
博牙對著洛昀晃了晃陰陽鏡，再看向這幾日都小住在王府調養身體的她一派淡然。
既然如此，倒不如開門見山地告訴她：他雖然終是發現了洛昀與卓雲清兩人是同一個人，但並不會告知玖璇，叫她安生修養。
洛昀瞧了眼陰陽鏡，便是清楚了他話中的含義。原因無他，那鏡中赫然是洛昀的面孔，不過她倒有幾分好奇這面陰陽鏡。
她的身份被他揭穿了，但暫時不會採取行動，這也證明，後祁對他來說意義非常。
“你和後祁……”洛昀不是個怕事兒的主，如果博牙要把她的身份抖落出來，她此時就會讓他閉嘴。但他既然這麼向著她，必定有著什麼理由讓他違背玖璇的命令。
“你想得不錯。我與後祁原本彼此傾心互相愛慕。可她是獅族唯一的公主，她必定是要嫁給妖王以延續獅族的榮光。”
他的聲音飽含了滄桑，他對她說這些，也是因爲太久沒有人聽他講這些了，他憋在心裡也痛苦。
“我不過是個小小的妖族，連貴族都算不上。那時的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別人……”
洛昀只覺得又是一出狗血的劇情，她在博牙的眼裡看到了後祁的影子，他把自己當成了後祁那個女人。
他的眼裡並沒有她，只不過是想找個人訴說，而她身爲後祁的傳承人，剛好又讓他想到了曾經，又夠資格知道這些，於是她變成了被傾訴的對象。
“後來我離開了獅族的故土，四處遊歷，我的卜卦之術能與她這個天生的先知相媲美，也是因爲我的四處遊歷，與天道接近，感悟自然之氣。”
洛昀斂眸，深思片刻，微微自嘲：“原來如此，但我還是個半吊子，後祁先知離開之前才把先知的位置傳給我，我連最簡單的占卜都學了三個月，該說我真的不適合這些嗎？”
“並非如此，你的天賦並不在預言和占卜之上。”瞧見她一臉興味的模樣，博牙稍稍有了滿足感，從沉當年的遺憾中脫離開來，“你的天賦在於生命，我給你算了一卦。”
“哦？你給我算了什麼？”她接過他遞來的陰陽鏡，摩挲著鏡面，古樸的鏡面上雕刻著厚重的花紋，還有些看不懂的晦澀符文，叫她凝重地皺起了眉頭，感覺很複雜，或許她終其一生都難有成就。
“算你的壽命。”他的眼裡射出一道精芒，寬大的袖子拂過陰陽鏡面，“你看！”
洛昀愕然，面對著陰陽鏡，她感受到磅礴的海浪朝著自己拍打過來，“是海？”
“沒錯！”博牙流露出激動的神色，口吻滿含讚美和一絲敬畏，“你的生命會很長很長，長到任何生靈都無法與你媲美！”
她挑挑眉：“你說錯了吧？我好像已經……”
“錯錯錯！生命並非你所想的這樣。”博牙不以爲然，搖頭輕嘆，“既然上蒼選擇了你與衆不同，讓你找到了以靈體活在世上的方法，爲何不加以利用？自暴自棄反而會把自己孤立起來。”
他彷彿一位學識淵博的長者，告訴她人生的大道：“你想想，你如此不同，你又有這般強大的生命力，甚至是賦予其他生靈生命，你有沒有想過這到底是爲什麼？”
洛昀聞言，渾身一怔，是啊，她是不是該思考一下這是爲什麼？能力與責任相生相伴。
她似乎想起了，當年青霜和冥止所說的那些話，她的前世是月華，她雖不知是爲何，但還是信了前世的力量會給她現世帶來不可抗拒的神秘力量。她的生命是與衆不同的。
“博牙丞相，謝謝你，讓我想起了一些事，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她道謝著，眼裡多了一抹真誠。
博牙讚許地點了點頭，雖然好奇到底她想通了什麼，但也知道這種關乎自身秘密的事情不便透露，不過他也隱隱窺出幾分天意來，低低地笑了幾聲。
洛昀顯露出誠懇之意道：“博牙丞相，我這兒有一件事情還想請教你。”
“你說吧。你既然是她的傳人，我受她的恩惠，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女子思索了一陣子，考慮了措詞：“你可有覺得玖璇的記憶出了問題？他是不是中了毒？”
“咦？”
博牙倒抽一口涼氣，不得不說被她這個猜測驚悚到了，經過一番思想鬥爭，纔是仔細回憶思索起玖璇的事情。
眉間隱隱流露出疑惑之意：“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的確有奇怪的地方，比方說玖璇以往是非常討厭桃花的，可這次一回來卻在府邸中種滿了桃花。”
“一個赫赫有名的戰神，卻爲了家中能夠常年開滿桃花而非常上心，這點我詫異極了。”
“原來是這樣……”洛昀心中有些雀躍，若有所思地點頭，原來他對桃花還是有印象的，忘情水並非能夠讓所有的東西忘記，一些深入骨髓的記憶總是會讓他聯想起什麼。
她向來是不會問沒有意義的問題，博牙急於知道答案：“你可是知道了些什麼？”
“博牙大人，你可知有一種水名叫忘情水？”
“哦？”博牙翻出記憶中的東西，“這是與情花毒並稱爲世間最惡毒的兩種情毒。莫非三殿下……”
他差點沒嚇得跳起來，就差沒有大聲吼叫了。
“這怎麼可能！”誰敢向三殿下下毒？不怕死嗎？！
洛昀忙示意他小點聲，“玖璇的確是喝了忘情水，我親眼看著他喝的。我當時不知道，要是知道打死我都不會同意的。那該死的顧城！明明知道那記憶魔藥中有忘情水，卻還讓玖璇喝下去！殺了他還便宜他了！”
“顧城真的是你殺的？”說到這裡，博牙其實很是懷疑的，就算顧城在人間界受到了位面的壓制，也不至於就死在她手裡了吧？如果真是這樣，那那個時候的洛昀絕對是人間界強者中的強者。
洛昀坦然承認：“沒錯，顧城是我殺的。先別說這個了，博牙丞相，忘情水有解嗎？”
嘶！真的是她殺的啊！她到底，有多強？
“忘情水……”這次博牙的語氣不似上次對玖璇說的那般肯定了，情花毒無解是他說的，但是這個姑娘還好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打破了他對藥理知識的原有認知。
若是以前有人問他，忘情水有解嗎？他一定毫不猶豫地說，無解。喝下忘情水，一輩子都別想讓那個人記起你。可這種情況出現在三殿下和這個姑娘身上，更是不能一以論之。
他覺得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越來越強悍了，佯裝淡然地撫著鬍鬚，想了想說：“你給我點時間，我幫你想一想到底有沒有解藥。或許能想到破解的辦法也不一定。”
“多謝丞相！”
後生可畏啊！博牙擺擺手：“不客氣，我也希望你能夠給三殿下希望，他活得未必沒有你艱難，甚至是比你還要痛苦。你多關心關心他，這一次爲了救你，他元氣大傷。”
果然還是傷了他……洛昀心中一緊：“我明白了，我會的。”
“好孩子。”他看著她，又想到了那個女子，後祁，你若是在天有靈，保佑這幾個孩子吧。
……
暗夜的地牢裡，有著無數的惡鬼嘯叫著，想要從這暗無天日的牢房裡逃出去，但銅牆鐵壁禁錮著他們，就算是大羅神仙也休想從三殿下的地牢中逃走！
慘白的火焰映襯著白芝一張蒼白冷酷的小臉，一雙紅色的眼珠子綻放出嗜血的光芒。
她纖細的手腕中握著一根細細的皮鞭，時不時地揮舞著，鮮血與慘叫聲響徹了整個地牢，她的爆發並非偶然，白芝完全不顧攬芳的暴怒與咒怨，只是一味地發泄！
“啊，，！你個混蛋！你給本公主等著！若我能出去，必將你碎屍萬段！”
碎屍萬段？
她眼中劃過一道鄙夷之色：“哼！你父親爲了自保已經將你交給我們了，你還想出去？做夢！”
“你胡說！我爹是不會放棄我的！他總有一天會救我出去的！你現在敢殺我，就等著以後生不如死吧！”
“那我現在也能讓你生不如死！”
想起這幾十天來，不爲自己昏迷不醒受了折磨而憤恨，而是爲了洛昀姐和玖璇哥哥。他們本就那般相愛，都是她至親至愛的人，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的雜碎要破壞他們的幸福？要至洛昀姐於死地？
“啪啪啪啪啪！”
鞭子上的倒刺一點點的刺進攬芳原本白皙嫩滑的肌膚，一鞭又一鞭，白芝不知疲倦地狠狠抽打著，手上附加的妖力，不然打不進妖族強悍的肉身。
她冷酷的面容上一絲溫存都找不到，不復昔日的天真與夢幻，她是踏著屍山血海走過來的。她要捍衛她的洛昀姐和玖璇哥哥！
“啊！你個賤女人！啊，，！”
哼！還有力氣叫是嗎？
“我放點狗進來把你撕碎怎麼樣？或者讓狗輪 奸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