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區,已是傍晚九點。未等玲美同意,他停好車並未放玲美上樓回家,而是徑直鎖好車,說帶玲美去吃點東西,劉建鬆這一說,玲美還真感覺到了肚裡在抗議了,本來在秦廣海家,他一番可憐的求複合,讓玲美著實心裡有點火冒不已,她是什麼?是一個盼夫歸的可憐失婚女人?還是一個等別的女人恩賜般賞賜給她一個玩膩了的男人呢?
想到那些,玲美心情就不甚高興,也可以說是有點瞧不起秦廣海,像只哈巴狗般搖尾乞憐,早開始蹦達的勁上哪去了?劉建鬆的電話可謂來的及時,一來她不討厭劉,二來被異性追著,內心也有點小小的虛榮心,她知道劉其實也不壞。她心情不佳,所以中午吃飯也是毫無胃口的扒拉了幾口,這會,被劉一提醒,她感覺到了胃空空如也。
被他帶到了一個露天燒烤攤前,劉建鬆讓她坐著,一個人忙前忙後的挑選著玲美愛吃的東西。時光於這 一刻渲染的心很寧靜,她靜靜的看著這一切,那些不時從風裡飄過的油煙味,經過塵世的浸泡,變得有些讓人眷念起來。
“這些都少放點辣椒,這個豆腐可以加點蔥,對了,玲美,你想喝點什麼?涼茶還是?”劉建鬆問道。
“我怎麼都好,都可以,我不挑嘴的。”對於剛剛湖邊發生的事,她渾身還是有點不自然。
話剛落,劉建鬆已在小桌上放了一罐涼茶和一瓶酸奶,望望劉建鬆,心裡感概道,這個男人真體貼,以前都是談戀愛時,秦廣海還是很照顧她,結婚後那麼多年,早本末倒置了,怕是家裡有不有米都不知道,更不說如此細心的小舉動。
擺燒烤的是一對中年夫妻,男人身系白色的圍裙在爐前忙碌著,女人看著身板單薄,臉色蠟黃,無精打采,卻還是圍著男人打著雜活,一會撒往燒烤上面撒鹽巴,一會撒蔥花,儘量的幫著男人。陸陸續續又來了許多客人,生意很好。一會功夫,女人便把玲美們開始點好的燒烤給端上了桌子,餓壞了的兩人已省略了客套,開始吃了起來,劉建鬆細心的從桌上紙盒裡抽了幾張餐巾紙遞給玲美,又把涼茶給揭開遞給她。
“呸!呸!你鹽罐子打碎了哇?讓老子咋吃?”聲音來自旁桌幾個小年輕,都頭頂著花色不一的毛髮,邊朝地上吐著,邊開口大罵起來。“你自己嚐嚐。”也不管男人願意不願意,兩個黃毛拿起一串就往男人嘴裡塞了過去,正忙著的男人有些措手不及,被推搡著差點站立不穩,女人一見,急忙過去打著圓場:“對不起!對不起,非常抱歉,可能是我粗心又撒了些鹽巴。”可這些小年輕卻沒有罷休的意思,嚷嚷著吃壞了胃,這兒不對,那兒不對,要老闆負責,男人臉紅脖子粗的道著歉,幾個小年輕的糾纏和不依不饒,別的客人一見起了糾紛,本想幫著老闆打個圓場,但又見幾個黃毛小年輕也非善良之輩,怕惹火燒身,俱不敢多言。
一直坐在桌子旁邊的一個小子,想來是幾個的頭,著一件白衣,只見他“啪”的一聲,拿起一個啤酒瓶在桌子上打碎了,“這吃東西吃的胃不舒服,手都沒有勁連瓶子都拿不穩了。”女人一見不妙,忙跑過去拱手作揖,連連下著好話。
“兄弟,真對不起,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你看這樣好不好,今晚你們吃的所有東西免單,就當大家賠罪。”女人說完一長串話,胸脯起伏不平,一時接不上氣。
“你們在擺攤子,碼頭也不拜,這多不好意思啊,這樣就算了??我同意可我這些兄弟不同意啊!”白衣小子狀若無辜和委屈的說道。
玲美實在看不下去了,這些不學無術的小子,專門欺負老實人,她不禁心裡一熱,“騰”的一下起來,準備過去跟那些小年輕講道理,人還未出去,便被劉建鬆給拉了回來。
“別急,我去。”劉建鬆示意她繼續坐好,便起身走了過去,這下別的客人可坐不住了,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也有心裡憤慨卻又怕惹事上身的,懷著各色複雜心裡的人不禁也停下了吃燒烤,紛紛報以注目禮。
“我說,你們夠了吧!多大的事,至於嗎?”這夥正跟老闆夫婦糾纏不清的小年輕,一見有不怕事的人敢伸頭,甚是惱怒財路被人打斷,又加上老闆倆口子是溫水煮蛙,半天不來事,不禁把怒火紛紛轉向劉建鬆。
有兩個躍躍欲試,其中一個按耐不住的直撲了上去,周圍有人看得害怕,不知驚呼了一聲,劉建鬆一閃,卻沒提防另外一個使了個袢腳,劉建鬆被跌倒在地,未等起身,兩個小年輕就圍上去,準備一頓猛揍,玲美一愣,迅速就跑了過去。
“住手!”白衣小子在昏暗的燈光下愣了半晌,突然像反映過來似的,吼住了兩個黃毛小娃。白衣小夥快步上前,扶起劉建鬆,連連賠禮道歉。
“鬆哥,是你啊!瞧你來倆毛手毛腳的,連鬆哥都敢碰,還不快過來給鬆哥賠不是。”聽老大這麼發話,兩個黃毛小年輕似乎被驚住了,膽怯的對著劉建鬆連連點頭哈腰的,劉建鬆一看這些小年輕,面容稚嫩,大約不過二十左右。
“你認識我?”對著白衣小夥問道,“認識認識,鬆哥你不認識我的,但我可認識鬆哥。誰不知道你跟 龍哥是好朋友,惹你就是得罪了龍哥,今晚的事還望鬆哥多多包涵。”白衣低眉斂目,語氣如同戰敗的公雞,圍觀的衆人一見這事就這樣結束了,也紛紛回了座位。
“原來你們是阿龍的兄弟,那就害死一家人了。今晚的事,我看就這樣吧,這幾位兄弟也是辛苦了,既然給了劉某面子,那麼相遇不如偶請,就當今晚我請大家夜宵了。”劉建鬆拍著白衣的肩膀說道。
“是是,謝謝鬆哥。”白衣使了個眼色,幾個小年輕跟在他身後正準備走時,“給,拿著,這兩百塊錢就當給弟兄們喝茶,至於這燒烤攤嘛,是我認識的熟人弄的,以後還是少打擾爲好。”真是個好男人,玲美站在他身邊,眼裡流露出了讚賞的目光。
“鬆哥你放心,你既然交代了,弟兄們一定不得來打擾,這錢也是萬萬不敢要的。”白衣有些惶恐。“收著吧!我不會在你龍哥面前說半個字的,放心吧!”把錢塞到白衣手裡,轉身回去看了看玲美,心裡想今晚別嚇著她了。
白衣連連道謝,率著幾個人走了。衆人紛紛鬆了一口氣,見玲美很是鎮靜,面帶笑容的看著他,他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