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跟秦廣海離婚後,玲美便很少回他老家,但兩位老人平時卻沒少跟玲美保持電話聯繫,每次不是問妮可就是拐彎抹角問她過的好不好,甚至還態度堅決大罵那個女人,除了孩子的事情鈴美還敷衍說幾句,其它的她一概沉默不語,不說秦廣海的不好,也不說好,更不想提那女人,前公婆的意思他心裡十分清楚,無非就是想讓她跟秦廣海復婚,覆水難收,她不想再去說甚麼,也沒跟秦復婚的意願。
將近一個多小時的顛簸,車子終於駛進了村口,秦廣海老家正好是村子頭一家。遠遠,就見自家院壩里人進進出出的,秦廣海父母不斷招呼著來來往往的人,散著煙,那些幫忙擇菜的婦女跟一些打雜的老哥開著葷玩笑,把其中一個老哥生生打趣到臉紅脖子粗的,大家都在幫忙爲明日的秦父的生日宴忙著,還是鄉村的人情味濃厚,玲美不禁想到。
秦父秦母不時往村口翹首,彷彿在盼望她們三個多時了,一見玲美跟著下車,不但未見驚訝,反而如同他們以前回來樣,笑逐顏開的。
“玲美啊,你們終於回來了!妮可,快下來,奶奶想死你了!讓奶奶看看,你跟爸爸媽媽一路上都還好吧?”秦母親熱的招呼著玲美。
“快快快!進屋去休息會。”秦父也禁不住興奮,連連招呼道。
“俺哥和嫂子回來了。”正在幫忙的隔房同宗堂弟和堂妹也招呼道。
“老秦家的娃就是出息,看看人家開的這車,嘖嘖嘖!”摸著車子,同村有些羨慕道。
“我瞧瞧跟你說,聽在城裡打工的虎子說,他們兩個不是離婚了嗎?”也有人交頭接耳,小聲嘀咕著。
玲美彷彿當那些話是一陣風,跟秦父秦母笑盈盈的打了招呼,帶著妮可隨他們進了裡屋,秦廣海點著頭一便答應著左鄰右舍的問候,一邊擰著一堆禮物也隨之進了屋。
“這次回來有些倉促,沒有來得及準備禮物,真不好意思,這500塊錢,你們二老看想吃啥自己買。”玲美還是覺得有些慚愧,她卻是沒有想到準備什麼禮物,心裡想著就當陪孩子渡假吧,但又覺得不妥,終歸是老人的生日,以往的她可是年年催促著秦廣海早早回來不說,還忙前忙後,完全一副當家人的使命感。
“玲美啊,你這是見外了啊!你能給個薄面回來,我跟你爸都已經感激不盡的了,你快把錢給收著,讓外人看了笑話。”秦母斷然拒絕了玲美。
“娃兒,快收著吧!就當給妮可了。”秦父也出聲道。
一番推辭不過,玲美又把錢放回了包裡。秦廣海進裡屋放下東西出來,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神色複雜,不時瞅瞅玲美,玲美裝作沒看見,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早知道,就不湊這個趣了,玲美暗暗想到,倒是妮可,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早跑去跟那些哥哥姐姐玩了。
這夜,玲美跟妮可睡,起風了,她睡不著,也說不上來是爲了什麼。
鄉村的空氣真清新,空氣裡還有幾分涼意,樹木似乎也纔剛剛甦醒過來。一大早,玲美就打算去村子後面那座小山溜達一圈,來回也就估計四十分鐘,回來時間也剛剛好。
一些不知名的花兒開的正好,黃色的、紫色的,在樹叢裡甚是醒目好看,樹木蔥鬱,玲美深深吸了口氣,貪婪的嗅著空氣裡的花香,這地兒,以後養老還真不錯。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林間傳來,“是誰?”玲美大聲詢問著,不見迴應,她有些膽怯,“是誰?快出來?”仍未見回聲,玲美轉身欲離去,卻被一隻手抓住了手臂,她一聲驚呼,“是我!”聞言定眼細看,是秦廣海。
“你知道嗎,你這樣會嚇死人的啊!”玲美氣憤的吼道,秦廣海扶了扶眼鏡,撓撓頭,正用一種促狹的表情看著她,“膽子還是那麼小。”說著跟以前一樣,伸出手指試圖去刮她的鼻尖。
“你這樣可不好哦!”玲美頭一閃,躲過。
“我們以前不都這樣嗎?”秦廣海貌似不解,“以前是以前,可我們已經離婚了。”
秦廣海身形一僵,面上有些掛不住起來。“我知道你恨我,或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可是,玲美,你就那麼狠心輕易忘記我們之間那麼多年的感情了嗎?”說這話時,他有種祈求的味道。
“哈!哈!”玲美大笑兩聲,“這話該我問你纔對,你還反過來有臉問我。”“玲美,她走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我知道錯了。”秦廣海厚著臉祈求道。
一聽這話,玲美不禁怒火中燒,“你以爲你是誰?你覺得被別人扔下的垃圾,還會有人回頭去撿嗎?再者,你以爲我離了你,就該原地等你,別忘記了,你在走,時間也在走。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
“我當初錯了,隨你怎麼說,都是應該的。”秦廣海垂下頭,腳使勁踢著路便的一株野草,直至那草奄奄一息。
“廣海,我們間的事已經過去了。如今,我肯跟你來,也是念著你是孩子的父親,就此而已,或許我不該來的。”玲美有些悻悻然。
“再者,我對我目前的生活很滿意,如果婚姻給不了你想要的,那麼就該換種方式爲自己而活。”話未落音,手機響了,是劉建鬆打過來的,玲美躲到一角接起了電話。
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玲美轉瞬笑開了花,秦廣海一見,憑男人的直覺,他覺得這個電話來者非善,一時心裡堵的慌。
果不其然,等中午宴席一過,幫忙的人陸陸續續的走了,玲美很抱歉的對二老說有事要先走一步,秦父秦母不禁望望秦廣海,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禁有些疑惑。
玲美又問問妮可要不要先回,玩興正濃的妮可有些不情願,她還沒玩夠呢。
“那這樣吧!媽媽有事先走一步,你不跟媽媽一起回,就只有跟你爸爸回了。”玲美交代著妮可,大聲說著,也是說給秦廣海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