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眼皮就直跳,剛子說要跟你去吃飯慶祝濤濤生日,我也沒作他想,沒有想到會遭來橫禍,我的兒啊,你讓你老母以後該咋辦,我讓你重新找個女人過日子,你偏不聽,你不聽老人言啊!都是你這個禍水,害了我的剛子啊!”老人傷心欲絕。
沒有一句辨解,莫雪任老人發泄著,倒是驚動了同病房的其他人,還有醫生和護士也過來了,拉的拉,勸的勸老人:“老人家,我們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可病人現在需要的是安靜,你這樣大聲吵鬧對他恢復是沒有好處的,爲著病人著想,我只能把你請出病房了。”一聽這話,老人沒有做聲,跌坐在椅子上不住的無聲抽泣著。
莫雪的父親和莫劍等都到了病房,一來就去找醫生問剛子的情形。不多時莫雪父親和兄長便回到了病房,莫雪父親輕輕對鄭剛母親說道:“我說親家母,借一步說話,莫雪你也過來,莫劍你先留下看護著你妹夫。”
兩位老人和莫雪出了病房,皺緊了眉頭,莫雪父親又道;“親家母,對於莫雪的不懂事,我作爲她的父親有一定責任,在此深深給你鞠個躬給你賠禮道個歉。剛子是個好男人,我今生也只認這個女婿,可現在既然事情都出了,親家母,你年齡也大了,身體也不好,醫院來回奔波也不方便,你回去好好休息,把濤濤照顧好,他也許情緒還有點不穩定,醫院這裡你就放心,交給莫雪和我來照顧,一定都會挺過去的。”鄭剛的母親抽泣著,不時用手捶了捶胸口,莫雪擦了擦眼淚:“媽,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剛子。”賭氣撇開莫雪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老人默認了莫雪父親的建議。
醫院裡就留下了莫雪和父親的身影,莫雪去給老闆請長假,老闆嘴裡嘟嘟囔囔抱怨不停,她一聽,心一急,索性便辭了職,這樣也好,照顧丈夫起來便沒有了後顧之憂。
因爲父親身體也不是很好,一到晚上莫雪便早早勸走了父親回家休息。
這以後,莫雪無怨無悔的守候在剛子的病牀前悉心服侍著。
在醫生宣佈危險期過後,可剛子還是一直沒有醒,醫生檢查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次腦部受到創傷,手術也很成功,可照目前的情況看來,不容樂觀,病人潛意識仍在昏迷裡,這個時候需要藉助外界的一些人爲因素刺激一下大腦神經。”莫雪不知道什麼外在因素,可是她一直堅信剛子會醒過來的。
那段時間,同病房的人每天清晨和傍晚都會看見這樣一幕。這個女人如同服侍嬰兒般仔細,輕輕地給他用毛巾擦臉,習慣性用手把被角壓好,然後就就見這個女人低低的對著牀上的那個男人喃喃訴說著什麼,但又聽不甚清具體說了些什麼。
“剛子,你知道嗎?你以前說過我是你的女神,像花兒一樣,你要好好養在家裡,所以你怕我吃苦,拼命出去掙錢想讓我跟孩子日子過好點。你很忙,卻依然記得我的生日,呵呵,還記得那雙襪子嗎?你買給我的,你說多情襪子無情帕,所以你每次都送我襪子。”莫雪沉浸在往昔的回憶裡。
“剛子,醫生說今天換的這種藥對你幫助非常大,我知道你會醒的,濤兒說他以後不去吃快餐了,把錢全部攢起來,他說爸爸掙錢不容易,要節約,他懂事了,是不是,跟你一樣都是個男子漢。”
莫雪小心的呵護著剛子,她怕剛子會永遠離開她。
而這些都是她心甘情願做的,比起躺在病牀上的那個男人,她付出的太少了。
一個月後,莫雪父親收到了快遞公司寫著莫雪名字的一份快遞,薄薄的一個包裹。
“剛子今天好點了沒有?來,這兒有你的一個快遞,我過醫院就順給你帶來了。”
“嗯,好些了。我的快遞?哪兒的?”
“我今天有點事情,想著順路就過來把東西給你,我先走了,空了又來。”
“好的,爸爸!你去忙你的,這兒有我,你們都放心。”
毫無準備的莫雪一邊說話,一邊拆開了快遞,拆開後一看,莫雪頓時愣住了。
莫雪沒有想到這都是她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她跟吳雨籤的那紙荒唐借據原件,還有一些相關的複印件,壓在最底下的還有一張寫有她名字的十萬存摺,裡面夾了一張小紙條:他是個真性男人,我服了。
吳雨也算做了見善事,莫雪不禁鬆了一大口氣,笑了,笑得卻有些淚滿面,這意味著她跟吳雨兩個之間的恩恩怨怨算是徹底了結了,而她的惡夢也算徹徹底底擺脫了,借據可以撕了,可這存摺算甚麼呢?是一種贖罪還是彌補?先暫時收著,等丈夫醒來後再說吧!
“剛子,以後,我會好好跟你過日子的。做你最喜歡吃的回鍋肉,泡你最喜歡喝的飄雪茶。剛子,你還沒有打算醒嗎?沒有關係,你累了,以前都是你照顧我,天冷了你會擔心我有沒有穿厚點,天熱了你也會擔心,我在你眼裡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呵呵,也該是我好好照顧你的時候了,以後我們老了還要一起出去散步,要不,我牽你的手吧,免得你說男人牽女人手說不好意思。”邊說邊用熱毛巾給他擦拭著身體,動作很輕也很專注,連玲美進來都沒有察覺。
“莫雪,今天剛子好點沒。”邊說邊把水果放牀頭,看見了上面的借據,不禁嘆了口氣,就是這張虛無的借據,害苦了鄭剛,讓他至今還躺醫院裡,就是這張紙生出了太多的是是非非:“等剛子好了後,莫雪你們一定要好好過日子,唉!”看著病牀上毫無知覺的鄭剛,玲美不禁又想到自己的婚姻,一時心傷,說話有些哽咽起來。
聞聽此言,莫雪停下手裡動作,望著玲美她這個最好的朋友,深深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