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她以前沒有注意到這些？

這是一場夢，無止盡的夢。所有恐懼，所有場面都深深烙在她的記憶中，彷彿真真切切在眼前發生過。

“嗚……考試……爲什麼不讓我參加考試……爲什麼……”

“我只是想參加考試……爲什麼他們不讓我參加……”

“嗚……我要考試，考試……”

女生反覆重複著這些話，雙眼振振看著李馨，一雙眸子只有淡淡的黑瞳，其餘眼白都被血絲填滿，盯得李馨全身發寒。

“我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我一定要參加考試的……爲什麼……”

李馨向後退了一步，女生犀利的目光幾乎要將她吞噬。女生沒有動，語氣中充滿了哀求，李馨不明白她爲何要找上自己，反反覆覆對自己重複有關考試的事情。

高考，所有人的希望，同樣也是所有人的恐懼。一條獨木橋，要麼成功，要麼失敗。家長給予的期望，學校給予的期望，李馨感到萬般沉重。莫非真是自己太過於恐懼高考，所以纔會一直做這樣的夢嗎？

可是爲何她總感覺夢中的女生像在尋求幫助呢？

這次的夢似乎比以往的每次都要長，她看著女生的眼仍是無法從夢中醒來。李馨驚慌了，她不知未完的夢之後會發生什麼，一身血衣的女生會不會突然衝上前來掐斷自己的脖子？李馨感覺到自己極度跳動的心臟，幾乎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了。

血液越積越多，像一條吐出火焰的長龍緊緊圍繞著李馨周身，雙腳被莫名的力量纏住，冰冷刺骨。

“你放過我，好不好？”李馨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竟然在慌亂中憋出這麼一句話，心虛地看著女生。

“不……”女生搖頭，嘴角掛著詭異的笑。

什麼？

李馨驚恐地看著她，女生的臉上居然也開始流血，雪白的牙齒鋒利如刀，翕張著雙脣吐出兩個字：“救我……”

“我，我怎麼救你？”李馨輕聲問了句，想了想又連忙追問道，“是不是我救了你，你就會放過我？”

“不……”女生依然搖頭。

“啊？”李馨不明白她究竟想做什麼，救了她也不放過自己，難不成她要她的命？

“我不會……”女生垂下頭，長髮隨風輕輕飄起，她不捨地看著19號座位，“我只是想考試，只是想參加考試而已……”

李馨急切地點頭，她根本就不明白女生參不參加考試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但是她看得出她很在意這場考試。是高考麼？不像，這間教室裡根本就沒有監視器。更何況同一考場的學生也不可能來自同一所學校，更不可能穿同樣的校服。難道是診斷性考試？

李馨胡亂猜測著，急得滿頭大汗。她突然覺得這不只是一場夢，而且曾經真正發生過的事實，她甚至還可以感覺到女生的期盼，那麼真摯，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