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dāng)夜君清睜開眼睛的時候,正看到姚莫婉的臉貼在自己的掌心,沉沉睡著。髮絲凌亂在姚莫婉的額前,擋住了她絕美的容顏,若隱若現(xiàn)。
“莫心?”夜君清鬼使神差的伸手,想要撥開那縷長髮,看清它後面熟悉的面孔。
“你要幹什麼?”清越的聲音陡然響起,姚莫婉猛的起身,直直看向夜君清。
“咳咳......咳咳咳......水......”姚莫婉的動作太過突然,嚇的夜君清猛咳一陣,停滯在空中的手指直接轉(zhuǎn)向桌上的青釉茶壺。
姚莫婉這才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向桌邊。
“這是你的房間?本王怎麼會在這裡?”夜君清這才注意到自己身處的位置,登時自榻上彈跳下來。
“我的牀長刺了麼?”見夜君清反應(yīng)如此之大,姚莫婉多少有些介意。
“那倒沒有,只不過......咳,水!”夜君清沒有往下說,可姚莫婉知道他在顧忌,一個王爺若被發(fā)現(xiàn)躺在貴妃的牀上,意味著什麼!
就在這時,汀月敲門進來打破了尷尬的局面。
“娘娘,齊國太子差人來請娘娘和王爺?shù)接汉蛯m用膳食。
桌上的膳食,顯然不是出自楚宮的御膳房。姚莫婉不語,心道封逸寒定是在防夜鴻弈,這倒是他多慮了,夜鴻弈還不致於自找麻煩。
“只是早膳而已,會不會太豐盛了些?”姚莫婉淺笑嫣然,經(jīng)過昨夜,生死已定,此時的封逸寒便似浴火重生的鳳凰,他日必有大作爲(wèi)。
“這些皆出自逸寒從齊國帶來的御廚之手,千恩萬謝不必多說,他日兩位若有機會到齊國,逸寒必定盛情款待?!毖矍暗姆庖莺S神俊逸,精神鑠朗,眸光華彩滿溢,聲音擲地有聲。
“太子客氣了。”夜君清微微拱手,笑言以對,與封逸寒相比,夜君清眼中的光芒少了幾分凌厲,名利於他,如過眼雲(yún)煙,不管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他都沒看在眼裡。
或許封逸寒奇蹟般的活下來讓夜鴻弈大爲(wèi)震驚,亦或者夜鴻弈潛入齊國的密探得到了什麼消息,在封逸寒到達(dá)楚宮的第十天,夜鴻弈居然設(shè)國宴款待封了逸寒。即便對封逸寒而言,這遲來的宴席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不過他整個宴席都面帶微笑,表現(xiàn)的十分大度。
封逸寒離開那日,專程到關(guān)雎宮抱走了絮子的寶寶,而且他向姚莫婉保證,必會將那小貓兒當(dāng)國寶似的寵著。倒是絮子,爲(wèi)了找自己的寶寶幾乎轉(zhuǎn)遍了整個關(guān)雎宮,直到第二日,那種焦急的情緒纔算好了些。
“絮子,你放心,封逸寒一定會好好待你的寶寶的?!标P(guān)雎宮內(nèi),姚莫婉正安撫著絮子,殷雪突然出現(xiàn)。
“主人,奔雷傳來消息,大蜀集結(jié)在莽原臨郡的軍隊已經(jīng)撤回,莽原暫時安全了?!币笱┱f著話,將手中的紫色字箋遞給姚莫婉。
“這次是安全了,下次呢......”姚莫婉若有所思的握著字箋。經(jīng)此一事,姚莫婉可以斷定一件事,那便是楚漠北奪莽原之心從沒消失過,那個難纏的傢伙??!
“回信讓奔雷把錢財轉(zhuǎn)移出去,莽原到底是個是非之地?!币δ窭渎暦愿馈?
“是!”殷雪得令轉(zhuǎn)身時,似忽然想到什麼,隨手自袖內(nèi)取出一千兩黃金的銀票遞到姚莫婉手裡。
“這是燕南笙給主人的?!币笱┓A報後,轉(zhuǎn)身消失??粗种械你y票,姚莫婉不禁淺笑。
“你又坑了燕南笙什麼東西?”夜君清進門時,就只聽到個尾音。
“沒什麼,一千兩黃金而已。”姚莫婉心情大好,隨手將銀票擱了起來。
“一千兩黃金,還而已?他平白無故爲(wèi)什麼給你錢?”夜君清一臉質(zhì)疑的走到姚莫婉身邊,肅然開口,目光凌厲。
“王爺這是在過問莫婉的**麼?”姚莫婉一副你管不著的模樣看向夜君清,旋即轉(zhuǎn)到桌邊,自顧端起瓷碗。
“你說話真是越來越刻薄了,本王只是好奇問問罷了?!币娨δ駴]有回答的意思,夜君清自找臺階開口。
“那莫婉就滿足王爺?shù)暮闷嫘模象现越o莫婉銀子,是因爲(wèi)他擔(dān)心莫婉在皇宮吃不飽,穿不暖,所以特別貼補莫婉的!”姚莫婉湊到夜君清身側(cè),一本正經(jīng)道。
“燕南笙是瞎子麼?現(xiàn)在吃不飽穿不暖的人到底是誰??!”夜君清狠舒口氣,極度無語,比起姚莫婉,他更適合得這筆銀子。夜君清哪裡知道,如果不是爲(wèi)了他,燕南笙也不會乖乖的把錢給姚莫婉。此時,姚莫婉淺笑不語,只顧用膳。君清呵,不久的將來,這天下都是你的,又何懼吃不飽穿不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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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封逸寒離開,夜君清又開始追查孫嬤嬤,鄭公公和韻兒的去向,如今有流沙相助,夜君清很快查出孫嬤嬤並未如簿冊上記錄回河澤老家的事實。這樣的速度讓姚莫婉有些擔(dān)憂。
於是,姚莫婉讓燕南笙平生第一次做了小人,硬是將流沙從夜君清手裡要了回來。與殷雪不同,當(dāng)初燕南笙把流沙交給夜君清時,並沒有讓流沙易主。
“王爺似乎很不開心?。俊贝耸掳l(fā)生的當(dāng)晚,姚莫婉便調(diào)侃起夜君清。
“本王要跟燕南笙絕交!”夜君清發(fā)狠道,說話時,手中的竹筷用力到碗底。
“爲(wèi)什麼?他得罪你了?”姚莫婉明知故問。
“他居然要回了流沙!”夜君清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他才查出孫嬤嬤去向有蹊蹺,燕南笙卻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把流沙要回去,太不厚道。最重要的是,他已經(jīng)向燕南笙擺明厲害關(guān)係,可燕南笙卻沒有丁點動搖的意思,真是絕情。
無語,姚莫婉忽然沉默,面色凝重。
“你沒事吧?”看出姚莫婉的異常,夜君清憂心尋問,不知不覺中,他對姚莫婉的關(guān)心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只是這種潛移默化的變化,連夜君清自己都沒意識到。
“怎麼說呢,我一直覺得燕南笙對我不冷不熱,現(xiàn)在看來,他真是自骨子裡心疼我?!币δ駭R下碗筷,擡眸間,一臉沉靜。
“爲(wèi)什麼?”夜君清費解看向姚莫婉,這樣的話聽得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流沙!”姚莫婉櫻脣輕啓,音落時,流沙赫然站在夜君清面前。這一刻,夜君清終於明白了,燕南笙前腳從自己那裡要走流沙,後腳便跑到姚莫婉這裡大獻殷勤!在看到流沙的那一刻,夜君清肺都要氣炸了!
見夜君清臉色驟紅,姚莫婉滿意的揮手退了流沙。
“姚莫婉。”夜君清深吸口氣,正色看向眼前一派悠然自得的姚莫婉,輕聲喚道。
“什麼事?”姚莫婉睜著無害的眸子,眉眼彎彎。
“你一天不氣本王,能死不?”夜君清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認(rèn)真的問過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