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麼東西,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桓採兒鄙夷看向彩螢,憤憤然道。姚素鸞脣角勾笑,轉(zhuǎn)身攔下欲反駁的彩螢,輕移蓮步走到桌邊,隨手端起食盒裡的蔘湯,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之後將瓷碗遞給彩螢。
“如今本宮收了宸妃這份心意,既然宸妃這麼勉強,本宮也不必多留了?!币λ佧[揚眸看向桓採兒,淡然開口。她素來知道桓採兒跋扈的很,索性也不與她計較。
“算你識相!紫霜,我們走!”對於姚素鸞逆來順受的態(tài)度,桓採兒雖有些詫異,卻也未想深究。
“拿進華清宮的東西,本宮是不會要的!”眼見著紫霜欲收回瓷碗和食盒,桓採兒冷嗤一聲,紫霜自然明白主子意思,當(dāng)即放下手中食盒,轉(zhuǎn)身隨著桓採兒離開。
“娘娘,這桓採兒也太霸道了,您何必忍她!反正......”
“反正來日方長,待她被打入冷宮的時候,本宮有的是時間折騰她,介時本宮會讓她知道,這後宮,誰纔是主子!”姚素鸞美眸微瞇,轉(zhuǎn)身間,忽覺小腹脹痛難忍。
“娘娘!是不是......奴婢扶您回房!”見姚素鸞柳眉緊蹙,面容糾結(jié),彩螢心知是藏紅花起了作用,登時扶姚素鸞回了內(nèi)室。
御花園的白玉石橋上,桓採兒漫步經(jīng)心的踏著步,眸子若有似無的欣賞著園中美景。
“娘娘,奴婢總覺得皇貴妃今天的態(tài)度怪怪的?!弊纤噪x開華清宮,心便一直忐忑不安。
“說的也是,本宮那麼罵她,她竟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該不是怕了本宮了?”桓採兒雖跋扈慣了,卻也不是胸大無腦之人,姚素鸞的態(tài)度的確反常,那麼隱忍,害得她準(zhǔn)備了好些話都沒派上用場。
“要是怕了娘娘還好,奴婢就怕她會背地裡陰損娘娘,須知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那姚素鸞就是個笑面虎,徹頭徹尾的小人!”紫霜中肯評價。
就在桓採兒欲開口之際,忽然看到橋下柳林裡姚莫婉與汀月正在裡面散步。
“真是冤家路窄,紫霜,隨本宮去好好教訓(xùn)那個白癡!”桓採兒眸下生寒,旋即大步朝柳林方向而去。
柳林內(nèi),綠蔭蔥鬱,春意盎然,萬條垂柳如絲絛般在風(fēng)中搖曳,姚莫婉輕搖著手中的柳枝,一雙大眼睛澄淨(jìng)如水。
“汀月,你說二姐宮裡那包紅色粉末是什麼啊?好吃嗎?”姚莫婉抿抿小嘴,一派天真。
“千萬吃不得,那東西有毒的!”汀月刻意放大音量,驚呼道。
“胡說,要是有毒,二姐何必放在牀底下的暗格裡?定是好吃的,二姐不捨得給婉兒吃纔會藏起來!”姚莫婉注意到桓採兒陡然停滯的腳步,繼續(xù)犯傻賣乖。
“那叫藏紅花,吃了就不能再生孩子了!就算懷了孩子的,吃了它也會導(dǎo)致小產(chǎn),娘娘,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您千萬不能吃,知道麼!”汀月表情極度誇張,且將藏紅花三個字咬的極重。
“那二姐爲(wèi)什麼要留著那個東西?我去告訴二姐!”姚莫婉一副恍然模樣。
“娘娘別去,要是讓皇貴妃知道你看過她牀底下的暗格,定饒不了你!這件事千萬不能說,對誰都不能說!”汀月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道。
“知道啦!汀月,我們?nèi)ツ沁厸鐾?,看看那個壞女人還在不,如果在的話,我們再幫二姐推她下水,反正皇上也不會說婉兒!”姚莫婉俏皮的眨著眼,轉(zhuǎn)身輕盈跑向涼亭。
“娘娘,您別跑那麼快,小心摔著了!”汀月急匆自後面跟了上去。
柳林暗處,桓採兒柳眉擰成川字,幽冷的眸,如覆冰霜。
“娘娘,如果那個白癡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奴婢不明白,姚素鸞爲(wèi)什麼要準(zhǔn)備藏紅花?現(xiàn)下宮中只有她一人懷孕啊?”紫霜百般思緒,卻未果。
“莫不是......紫霜,你說她會不會自己服下藏紅花,之後誣陷本宮?”桓採兒眼底閃爍出明暗莫辨的光芒,慌亂看向紫霜。
“虎毒不食子,況且皇上膝下無子,她這一胎若生下男嬰,皇后之位唾手可得,她何至爲(wèi)了跟娘娘賭氣,放棄自己的錦繡前程,這說不通啊?”紫霜不以爲(wèi)然。
“倒也是,說不定是她早早準(zhǔn)備的,看來以前妃嬪中常有流產(chǎn)之事,定和她脫不了干係?!被笒駜狠p舒了口氣,正欲轉(zhuǎn)身離開之時,忽然看到華清宮的小宮女帶著鄭御醫(yī)從橋上經(jīng)過,神色匆匆。
“那不是華清宮的宮女嗎?該不是姚素鸞真出事了吧?”紫霜愕然看向鄭御醫(yī)的方向,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安。紫霜音未落,便見一隊御林軍自華清宮方向跑了過來。
“姚素鸞真夠狠毒!紫霜,你快躲起來,之後想辦法出宮,將剛剛姚莫婉說的話全數(shù)告訴父親,快去!”桓採兒已然意識到事態(tài)的緊迫性,厲聲吩咐紫霜,紫霜不敢怠慢,登時躲在一側(cè)的矮樹叢內(nèi)。
下一秒,那隊御林軍已然將桓採兒團團圍住。
“奉皇上旨意,請宸妃走一趟華清宮!”
眼見著自家主子落難,紫霜心下陡震,想也沒想的朝宮門而去。暗處,姚莫婉緩步走出柳林,黑若子夜的眸子緊盯著紫霜離開的方向,脣角劃過一抹會心的弧度。
“娘娘,皇貴妃該倒黴了!”汀月解恨道。
“倒黴的何止姚素鸞,找人通知父親了沒有?”
“娘娘放心,劉醒已經(jīng)安排人稟報老爺了?!?
“嗯,走吧,陪本宮去看看熱鬧!”姚莫婉的臉色恢復(fù)了平日的冰冷漠然,眼底的深邃是無人可視的森寒。
華清宮內(nèi),姚素鸞雙手緊捂著小腹,哭的撕心裂肺,錦被緞褥皆染著殷紅的血漬,看著讓人觸目驚心。桓採兒被押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悽慘畫面。
“宸妃!我家娘娘對您一再忍讓,沒想到你竟這般蛇蠍心腸,害我家主子失了胎兒!皇上,奴婢求您爲(wèi)皇貴妃作主啊!才經(jīng)喪母之痛,如今又失了龍種,娘娘她......怎麼受得了!”彩螢涕淚橫流,撲通跪在夜鴻弈面前,拼命磕頭。
“宸妃,這件事你怎麼解釋?”夜鴻弈面色凝重,目光宛如冰封。
“皇貴妃喪子與臣妾沒有一絲一毫的關(guān)係,所以臣妾無需解釋?!鼻謇涞穆曇敉钢陲棽蛔〉膮拹汉捅梢?,紫霜說的好,虎毒尚且不食子,沒想到姚素鸞竟心狠到如此地步,當(dāng)真連畜牲都不如。
“證據(jù)確鑿,你還要抵賴?”夜鴻弈陰冷的眸子如夜間出沒的野狼,泛著森幽的寒光。
“不知皇上所說的證據(jù)在哪裡?”對於夜鴻弈,桓採兒談不上愛與不愛,她入宮,只是爲(wèi)了鞏固桓家在朝中的地位,她一生立志於此,且樂此不疲。只是對於夜鴻弈的翻臉無情,桓採兒倒是有些錯愕,昨夜,這個男人還在自己的牀榻上極盡溫柔,現(xiàn)在卻變得極爲(wèi)陌生。
“剛剛鄭御醫(yī)在你送來的蔘湯裡發(fā)現(xiàn)了藏紅花的痕跡,你還敢說此事與你無關(guān)?”夜鴻弈攬著傷心欲絕的姚素鸞,狠戾質(zhì)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