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橋作品」※※※※※※※※※※※※※※※※※※※※※※※※※
(107)「我來還!」
“蒲牢,你要幹嘛?我、我纔不會靠近你呢!”
李旺倒似乎挺有自知之明,他還真是很擔(dān)心蒲牢叫自己過去,是想送給他一通老拳的海扁。
“李旺,要嘛你過來,否則就趕緊滾......你連這麼點勇氣都沒有,就不要再來騷擾我妹妹!別有事沒事就攪得雞飛狗跳的行嗎!”
蒲牢說話的聲音仍保持很平和,在盡最大耐性的話語送他離開。
李旺頓時感覺挺沒面子,被蒲牢這句話刺激得面紅耳赤。他本是想耍戲別人的,結(jié)果貌似失敗的又是自己。
“哼,寧可被你打死了,也不能讓你給嚇?biāo)揽?!?
於是李旺感到不服、於是這小子心裡更是不甘、於是他就壯著膽子走了過去,還賊眉鼠眼、強作嬉笑的站在蒲牢面前。
李旺心裡很快拿定了主意,反正也是顏面已經(jīng)跌了份,難不成他蒲牢還真敢海扁我一頓不成?大不了再吃這小子一個大耳瓜子罷了,決不能就這麼灰溜溜的離場!
見蒲牢叫那小子過來,一旁的漂亮大姑娘小貞,頓感情況有些不妙,她伸手拉著蒲牢就往回走。
可沒成想那個不知死的李旺,卻是見他們要走,竟馬上一跳一跳的蹦過來,還舉著兩條手臂攔住了他們。
“幹、幹嘛?誒~~!我來了、我來了!”
李旺變態(tài)般的吐出紅舌頭,向面前的蒲牢做著鬼臉:“小爺在此,你想要幹嘛呢?不讓我來找你妹,難不成你蒲牢想自己霸著她不成?”
蒲牢慢慢的轉(zhuǎn)回身,倆眼空洞的看著他,聲音仍是那麼淡然平靜:“李旺你他孃的會說人話不?我不想幹嘛,只是想親眼看看,你到底是長了幾條舌頭!”
“喔~~嘿嘿!就一條!啂~~你看!”
李旺居然又伸出舌頭,噻臉?biāo)频奶匠龊荛L,還耍流氓似的樣子,來來回回的(添)著嘴脣。
“別伸的那麼長好嗎,我擔(dān)心你會太痛苦!”蒲牢微微瞇著眼睛瞧著他,顯出一副似乎看不大清楚的樣子。
李旺居然很乖!
耍狗駝子似的馬上就嘟起了嘴,有很氣人的把脖子向後一縮,又很快把舌頭也縮回去大半,只露出一個小舌尖在外面來回的動著。依舊保持著很氣人的樣子,左搖右擺著小腦袋,在蒲牢面前晃來晃去。
“咔噠~~噗嗤!”
相當(dāng)短促的兩聲接連的脆響!
蒲牢就像抻懶腰似的輕描淡寫一個動作,竟是趁著李旺正在他眼前噻臉的瞬間,平平的伸展著他白淨(jìng)且方直手掌,朝著李旺的下巴頦猛然擡手,向上就是乾淨(jìng)利落的一託!
他的身子彷彿動也沒動過,但是出手的速度之快,卻像一股風(fēng)中的影子一閃即末。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力度根本也不大,卻是正碰在李旺的下巴頦處。
“咔噠”一聲!
李旺上下兩排白牙,頓時嗑在一處。
“噗嗤”一聲!
是那可憐的“旺旺”還來不及縮回舌頭,竟是被蒲牢這伸手一託之下,李旺空口白牙的生生咬斷了自己舌尖。
脣齒相依、十指連心......舌頭被瞬間咬斷的滋味,那個疼法可不是普通的疼啊......血流不止!
李旺滿嘴是血的發(fā)出一種很奇怪的,類似京巴兒小狗一般的哀嚎聲音。
同時他慌忙用倆手捂著嘴,鮮紅的血不斷從手指縫裡流出。一小截兒指甲般大小鮮紅的舌尖,已被他的牙齒咬下來掉在了地上。
傻兒子李旺光顧著伸出他的小舌尖,在人前耍尖賣儈的展示著無賴相。
哪成想只是被蒲牢擡手間,這輕輕的一託之下,那一小截吐在外面的舌尖,卻是永遠也回不去了。
李旺身邊的兩個跟班見狀,頓時驚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早清楚蒲牢不是個好惹的人,可萬萬沒想到他一出手竟會這麼狠。居然只這麼簡單的一下動作,就要了李旺的小半條舌頭。
。。。。。。
李旺的舌頭就這麼短了一小截兒。
不過貌似沒怎麼影響他,日後講話的語言功能。
據(jù)說這小子後來養(yǎng)好了傷之後,仍舊像個話癆似的整天都很愛說,只是偶爾會出現(xiàn)個別字眼含糊不清的狀況。
關(guān)於李旺的舌頭被自己的牙咬斷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海豚灣。那位當(dāng)?shù)拿髦檎罂偣芾钽y冉,當(dāng)然絕對不可以如此善罷甘休的!
當(dāng)天他就帶著嘴上包著紗布的兒子,勞師動衆(zhòng)的帶齊了保鏢人手,幾乎把整個村落都圍了起來,來到蒲家村找蒲仁興師問罪。
話說,他李銀冉早就對蒲家村的財勢垂涎欲滴了,更是對蒲仁的個人意見更是很大。而眼前出現(xiàn)的這般情況,他可以義正言辭的去找他們姓蒲的算賬,甚至還有可能因爲(wèi)這件事,而徹底搞臭他們蒲仁家族名聲的大好機會,他李銀冉正是求之不來呢!
。。。。。。
蒲仁知道這件事之後,連連搖頭嘆息,覺得自己的兒子有些太過魯莽了,這次確實是蒲牢出手太狠了。
他真是對自己的兒子感到很生氣,心裡暗暗責(zé)怪蒲牢不該惹出這樣的事端。
蒲仁必須要考慮到蒲家村和明珠寨之間,多年來保持著生意上的往來,以及這種脣亡齒寒的生存關(guān)係,所以絕對不能折了李銀冉的面子。
雖說那李銀冉整天都在暗自盤算著,自己如何想方設(shè)法的獨霸海豚灣。
可是當(dāng)時實力最強的蒲仁,卻從未有過這方面的想法......他的出發(fā)點完全按照祖輩留下的規(guī)矩,力爭蒲家村與明珠寨還有七色坊,能夠和平共贏的把海豚灣發(fā)展的越來越強大。
獨霸!
對一個不論大還是小的羣體來講——必會導(dǎo)致某一代領(lǐng)軍人物的獨斷專橫,必會導(dǎo)致逐步形成相當(dāng)複雜的人際關(guān)係網(wǎng)絡(luò),必會造成羣體分配不公的腐敗大範(fàn)圍出現(xiàn)。
獨霸,必將導(dǎo)致下一步的整體分裂和瓦解。
獨霸,甚至?xí)饍?nèi)部利益方面的紛爭乃至叛亂。
當(dāng)時唐朝的海豚灣,三個地界裡的居民們,共享著這裡的自然資源,多年來形成的相當(dāng)規(guī)範(fàn)的產(chǎn)業(yè)鏈條,怎能就此瓦解甚至崩潰!?
如果就是因爲(wèi)這件事爲(wèi)導(dǎo)火索,而引發(fā)了蒲家村和明珠寨之間的火拼,那是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萬萬不可爲(wèi)的下下之舉。
於是經(jīng)過三思之下,蒲仁責(zé)令手下綁了蒲牢,親自出面與李銀冉交涉。
。。。。。。
蒲仁見了李銀冉,卻見其雙眼已經(jīng)發(fā)紅,貌似絕不肯輕易妥協(xié)。
當(dāng)著明珠寨和蒲家村一干衆(zhòng)人的面,蒲仁責(zé)罰被赤膊捆綁住了身體的兒子下跪認錯,可是倔強的蒲牢卻是堅決不肯。
“人不親、土還親呢!”
蒲仁氣得渾身發(fā)抖,覺得兒子太不識大體了,呵斥道:“就算是李旺調(diào)皮不懂事,他不懂事你難道就比人家還要渾嗎!?”
卻沒成想,那蒲牢似乎怨氣未消,竟當(dāng)著李銀冉一干人的面前,忽然開口沉聲的憤憤道:“父親,是李旺惹是生非在先!無事生非的來到蒲家村,路上遇到了小貞就上前調(diào)戲,又拿著不來騷擾小妹的事情,要挾我一年的時間不能下海....
..這些蒲牢也全都忍了,而且還一再勸他離開!可李旺他出爾反爾,更是變本加厲......”
“住口!沒教養(yǎng)的孽子!”
蒲仁馬上就喝止了兒子:“即便李旺有錯在先,你哄他離去便是!蒲家村與明珠寨一衣帶水這麼多年的交情,你怎麼可以因爲(wèi)這麼點事,就要了人家的舌頭!從小我就是這麼教你做人的嗎?說話!”
“......”
蒲牢昂著頭,緊閉著雙脣。
他精赤著上身被五花大綁的身子,卻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李銀冉一夥人。
那李銀冉會是一般的人物嗎?
平日裡就特別喜歡炫富的張揚面子,囂張跋扈的愛擺譜的李銀冉,哪會慣著他蒲牢這般的舉止???
“哼哼,小兔崽子,我還就擔(dān)心你不這樣呢!”
見眼前出現(xiàn)如此情形,他心裡頓時相當(dāng)?shù)目裣?。更是會按照他一貫表面上冠冕堂皇,實則卻是一點也沒有情面的鐵腕手段,心狠手辣的去對付某個敢於藐視自己的人。
於是李大總管站出來,竟是冷笑著展示出了,他那霸氣十足、頗具些說服力和震撼效果的語言出來:“蒲仁兄長先請息怒!本來關(guān)於這件事呢,也是我那不長進的犬子有錯在先......這次我李某找上門來,只是想著你家的蒲牢公子,能有個好的認錯態(tài)度也就罷了!
考慮到我們兩個村落之間多年來的合作關(guān)係,而且你我兄弟二人之間一直以來更是交情甚好!我們夜以繼日的齊抓共管,一向是同心協(xié)力、肝膽相照,都是爲(wèi)了把個海豚灣做大做強。
我姓李的更不是那種翻臉無情,小肚雞腸、心狠手辣之輩,更加絕不是那種不顧及大局、不能通融情面之人!”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一雙眼分明冒著火的看向蒲牢,言外之意他剛剛所指的那類人就是蒲牢。
隨即李銀冉傲然之狀,已是勝券在握,霸氣凜然的繼續(xù)朗聲道:“可是照眼下蒲牢侄兒的態(tài)度看來嘛......關(guān)於這件事情,你蒲仁如不給我個適度的交代......即便我李銀冉可以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不加言語,只怕我的兒子也會心中不忿!
即便是我兒子也可以忍了這般的屈辱,怕是還要擔(dān)心我那明珠寨裡,幾千號的兄弟們都不會答應(yīng)!蒲仁,這件事我不再多言,你自己看著辦吧!”
蒲家村的大統(tǒng)領(lǐng)蒲仁聽了這番話,已知李銀冉是不肯輕易善罷甘休的了,於是忙解圍般的呵斥著蒲牢:“孽子,你看見了!你李叔也算仁至義盡了吧!蒲牢,你現(xiàn)在知錯嗎!還不趕緊和你李叔道歉!向你李旺兄長道歉!”
“......”
可精赤著上身被牢牢捆綁的蒲牢,卻仍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倔強樣子。
蒲仁頓時被他氣得腦袋直迷糊,此時竟也幾乎有些紅了眼,他喘著粗氣厲聲喝道:“好哇,你這個孽子,連我現(xiàn)在都管不了你了是吧???
好、好、好!既然如此,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既然你弄掉了人家的半條口舌,那蒲牢你也咬斷自己舌頭還給人家吧!”
一方是李銀冉從明珠寨帶來的,足足上千號興師問罪的人手。另一方是蒲家村裡同樣爲(wèi)數(shù)不少的村鄰鄉(xiāng)人,見此情形都是暗自的咧嘴。
幾乎所有人爲(wèi)這眼前無法下臺般的場面,驚赫得幾乎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了,更是對蒲牢將面臨的後果很是擔(dān)心。
可沒成想正在此時,那個蒲仁的養(yǎng)女葒冭郎,手持著一把鋒利的剪刀快步走出人叢,竟也是和她的哥哥蒲牢一般神情,面無表情的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面前。
她似乎很是艱難的開了口,中性的語聲只說了三個字——“我來還!”
「待續(x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