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錄到狼牙的賬號，黑天就看到了天眼的消息，裡面有一個銀行賬號，然後道：“錢匯入這個賬號後，漏洞資料就給你！”

“錢給不給？”狼牙此時有些猶豫，這麼一個交易，就被拖了兩天，他現在覺著天眼並不是那麼個講信用的人。

“給！”黑天咬咬牙，用20萬來冒這個險，完全值得。

狼牙匆匆下了高速，把車子往旁邊一停，然後接過黑天的筆記本，按照天眼留下的賬號匯了過去，等提示匯入成功，狼牙又把筆記本還給黑天，“錢過去了，要漏洞資料吧！”

黑天就給天眼發去消息，“錢已匯去，請查收！”

“明日查收！”天眼回了這麼一條消息，再次下線消失了。

“我靠！”天行看到這消息，瞬間就蹦了起來，只一秒的工夫，又抱著腦袋趴在那裡“哎呦”，太雞東了，腦袋撞車頂上了，“這個天眼果然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錢匯過去了，轉眼就耍無賴，他媽的！”

狼牙看著天眼發來的那四個字有點發愣，問黑天：“我們現在怎麼辦？”

“調頭，回開遠！”黑天下了命令，“再等一天！”

“還等啊！”天行有些不滿，“我們明顯就是上了當，還有什麼可等的！20萬吶，這能買多少個漏洞啊，就這麼一下全沒了，連個響都沒聽見，還買了一肚子的氣！”

狼牙有些慚愧，“以後，不管是多大的來頭，我一律按照章程辦事，先交漏洞後給錢！”

“錢是我讓匯的！”黑天拍拍狼牙肩膀，“天眼要是真的耍賴，這個責任我來承擔，你去開車，回開遠！”

天行無奈地往座椅上一靠，一臉杯具，“滿心歡喜，卻落了這麼個下場。黑哥，我們這次可是有點熱心過頭了！”

黑天搖搖頭，道：“一點都不過頭，這個漏洞我們必須弄到手！”

天心不以爲然，說道：“這個漏洞是很厲害，但也沒有必要這麼較真吧，我們手裡的系統漏洞也有不少呢！”

“不一樣，意義完全不同！”黑天一臉嚴肅，“沒有任何軟件不出現漏洞，但如果一個公司所有系列的產品，都存在同一個漏洞，這意味著什麼？”

天行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作爲一名網監的高層，連你都無法看清這其中的關鍵，國內對於網絡戰爭的警惕之心非常堪憂。”黑天嘆了一口氣，“天眼這件事結束後，我準備在全國各地舉行幾場巡迴演講，講一講目前國際的網絡大環境。”

“第一場什麼時候講，我也去聽聽！”天行問到。

“這個演講的申請上級早就批準了，只是我一直都沒有時間去做，給耽擱了。我準備這半個月之內就開始，第一場演講，我準備放在東陽理工大！”黑天這事看來已經是籌劃很久了。

“東陽理工大？”天行納悶，“這個地方在國內計算機領域並沒有什麼名氣，也沒有多少成就，你怎麼想起把第一場演講放在這裡了！”

“東陽的網絡這一年來異常活躍，谷歌都把他在國內的安全業務放在了這裡，我爲什麼不能來？”黑天笑笑。

半個小時後，三人再次回到開遠，到狼窩服務器查看了天眼的上線資料，發現IP還是來自於海南的那臺服務器。

天行於是問道：“要不要去查查，連續兩次使用同一個IP，很有希望追蹤到啊！”

黑天擺手，“服務器跑不了，就算要查，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天眼是位高手，他敢兩次使用同一臺服務器，就不怕我們追蹤。我們追蹤，多半會是徒勞！”

“那銀行的卡號呢？”天行又問，“這個總可以去查查吧，又不會驚動對方！怎麼樣，查不查？我有渠道！”

黑天想了一會，道：“先去確認一下這張卡的資料！”

天行就等著這句話呢，當下道：“我這就去，放心吧！”天行先發了個短信，然後就坐到一旁的電腦上鼓搗，十來分鐘後，資料傳過來了，天行一看就有些納悶，“奇怪，這張卡是一個皮包公司的賬戶！以前銀行的人懷疑這家公司有洗錢的嫌疑，還調查過一段時間！”

“洗錢？”狼牙湊過去看了看，“那我們的那筆錢呢？”

“在賬上呢，沒動過！”天行看著黑天，“錢到賬後，賬戶沒有被人登錄過！”

“那就是天眼沒有去查賬！”黑天沉眉思索，想不通爲什麼錢會進入這麼一家皮包公司的賬戶，而且還是一家有洗錢嫌疑的公司，那這筆錢進去，而公司賬上沒有顯示的話，肯定會再次被銀行的人盯上，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狼牙也是皺眉，“看來我們還有點冤枉天眼了，他真的沒有去查賬，而不是想耍賴！”

“等明天吧，明天一切就都清楚了！”黑天嘆氣。

“那這個賬號怎麼辦呢？”天行問著，“要不要先監控一段時間？”

“看看吧，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黑天想了片刻，又道：“再查查這家公司的資料！”

“好，這就去辦！”天行又在鍵盤上劈里啪啦敲了起來。

三人一夜沒睡，到了天亮，可那個賬戶上的錢一直沒動，也沒人登錄這個賬戶。

吃過早飯，到了八點十分左右的時候，賬戶終於有了動靜，有人登錄了賬戶，就在登錄的瞬間，20萬的款子被轉到了另外一個賬戶上。

天行立刻追查，很快得到第二個賬戶的信息，同樣也是個皮包公司的賬戶。

這下三人全迷糊了，這錢怎麼在兩個皮包公司之間轉來轉去呢。

再過了有半個小時，第二個賬戶也有人登錄了，隨後這筆20萬的款子又轉回到了第一個賬戶上，三人正在納悶呢，又有20萬的款子被轉出，進入了第三個賬戶。

“我靠！”天行毛了，心說這下還不好收拾了呢，賬戶出來一串串，自己總不能把所有的賬戶都監控了吧，他看著黑天，“現在怎麼辦？”

“繼續查！”黑天這個人很有決斷，“要麼不查，要麼就查到底！”

很快，第三個賬戶的信息就出來了，天行一看，徹底麻爪了，道：“沒法查了！”

狼牙沒明白，“怎麼沒法查了？”

“這個賬戶，屬於一個國際性的洗錢集團，這夥人精通世界各地銀行的流動規則，專門幹這個幫人流轉金錢的勾當。以前銀監的人查了很久，也沒找到他們的犯罪證據，錢一旦進入這裡，就很難再被追蹤到了，每分鐘都有錢在出境入境，每分鐘都有存進取出，而且都合法！”

“看來天眼早就做了準備！”黑天嘆氣，隨後突然想起一件事，“不對啊，第二個賬戶上總共劃出了兩筆20萬的款子，我們的那筆20萬，除了進入這個洗錢集團外，還有可能是被轉回到了原先的賬戶！”

“對呀！”天行一拍腦門，趕緊再去查第一個賬戶，卻發現第一個賬戶上也有20萬進入了第四個賬戶，繼續查，發現第四個賬戶屬於另外一個國際性洗錢集團。也就是說，天眼的那20萬，有可能進入到兩個洗錢集團中的一個，但你無法確認是哪一個，追蹤一個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追蹤兩個，就更不要提了。

就在此時，狼牙的新消息收到了，是天眼發過來的，“錢已查到，資料發送至漏洞庫指定郵箱！謝謝合作！”

再去看，天眼已經不在線了。

狼牙趕緊去打開郵件，然後就叫了起來，“漏洞資料到了，天眼很守信譽！”

“資料傳到機房！”黑天說話的工夫，就已經往外走了，“我馬上去測試！”

天行也要跟著去，眼前的電腦卻是閃了一閃，他坐下一瞧，發現是賬戶又動了：第二個賬戶上被多轉走的20萬，此刻又被轉了回來，但卻是從第四個賬戶轉回來的。這樣一來，從賬面上看，兩個皮包公司的賬目是完全被平了，可這個轉賬的流程就此行成一個死循環，不用猜，天行也知道，在自己監控不到的背後，第三個賬戶肯定也劃了20萬給第四個賬戶，這下你永遠都別想知道那筆20萬的款子是去哪裡了。

“唉……”天行都無奈了，“早知道就不費這個勁了，查來查去，把自己繞裡頭去了！”站起來，他又發了一個短信，完了就跟在黑天身後也去了機房。

老大敲了敲胡一飛的房門，推開後就道：“開遠的款子到了！”

“什麼時候到的？”胡一飛問到。

“剛到的！”

胡一飛從電腦前站起來，道：“那你記到賬本上去！”

老大笑著點頭，“開遠的老闆就是有錢，你昨天出的是什麼活啊，他一下就給了三萬塊，頂咱們以前半年的收入了！”

胡一飛大笑，“發財了，晚上叫上老三老四，好好喝一頓！”

“沒問題！”老大麻利地回到客廳，從抽屜裡掏出個本子，就開始記賬。

菲戈安全就胡一飛一個光桿司令，所以他就沒請會計，後來雖說多了個老大，但這兩位神人都玩不轉借貸記賬法，收入和支出完全就是一本糊塗帳，收入方面，他們倒是全記在一個破本子上，但支出方面就很邪乎，平時他們也不知道給自己發工資，吃飯穿衣的時候，就從公司的賬上拿，完了卻從不入賬。

真要是找個會計來查，估計都得算吐血了，收支完全不平衡，賬面上不見有支出，但錢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