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叫到部長辦公室去了。轉載
“小顧,坐?!必攧詹块L外號錢櫃,很精明的人物。他是歐陽美辰的舅舅,隨歐陽家幾十年了,深得重任。
“進公司一個月,工作還可以嗎?”一上來,和顏悅色。
“還好?!蔽业兔柬樐俊?
“因爲昨天的事,一組組長跟我投訴,說你目無上級,越俎代庖。你怎麼想?”老狐貍,想讓我自動認錯。
“昨天下午有點資歷的人都去開會了,哪來的上級?要真說有的話,葉組長算是上級吧。他讓我做事,我能不做嗎?”我的嘴皮子也就葉秋寒能應付,聽得錢櫃臉色不好。
“話是不錯,但部裡規定,一組不干涉另一組。投資部的業務是一組的範疇,你這麼做,不好?!焙牵偾怀鰜砹恕?
“部長,如果有人在一區落水,救生員不在,二區救生員說那不是他的區,難道應該任那人淹死?”我看他怎麼說。
“這……”他眉頭一皺,“這是兩碼事。公司有公司的規矩,如果大家都像你一樣不遵守,那會亂了套?!?
“我知道。爲了守規矩,任公司損失客戶和利益,也可以?”我保持態度上的恭順,“當時葉組長說,十分鐘之內不能拿出報表,公司損失兩千萬。部長,你是我,你會怎樣?”
“葉組長這麼說的?”他沒聽小趙或一組組長提起。
“您不相信。可以問他。”我就知道那些女人歪曲事實。“在那種情況下。轉載沒人站出來說會,我也是被葉組長硬拉上架。早知如此,我決不會幫葉組長,兩千萬就兩千萬吧。相信到了總經理那裡,部長您也會以同樣的道理說服他的,對吧?畢竟遵守了公司規定啊?!?
錢櫃不知怎麼接下去,難道真該說兩千萬不算什麼?姐夫非把他罵死不可。他看看這個很乖巧的女孩,長相普通,根本不像一組的女人說的。她能勾引葉秋寒?除非葉秋寒瞎了眼。這麼想著。他決定不跟著那些女人瞎摻合。
“小顧啊。這次的事也不完全都是你地錯。下次注意點就行了?!睒藴誓倪呉膊坏米?。至於我的心情嘛,小人物。不值得他關心。
我也無所謂。一走出部長辦公室。就看見小趙和哭鼻子地小楊笑得得意。我不理她們。她們卻非要來惹我。
“醜小鴨來了?!毙≮w呦一聲。仗著她老爸是趙世傑。
“長得不怎麼樣,化妝也幫不了多少。”小楊是楊輝的妹妹,唐梅的侄女。
我覺得和這些人對話,有損我的智商,只管自己走。她們在後面咯咯笑,以爲我懦弱可欺。一隻腳伸出來,居心不良。我考慮該不該踩扁那隻腳,看她還敢欺負人。最終,我什麼都沒做,只是跨了過去。
我看見我組裡的三個人,個性迥然不同,卻有志一同給我笑容,我想鳳凰的希望仍在。
午飯還是到員工餐廳吃的。這裡碰不到那些小人,很好。吃到一半,有人坐到我旁邊。幾乎立刻馬上三位姐姐集體說吃飽,溜了。我知道是誰,也不理他,只顧吃飯。
“你——”葉秋寒纔開口。
“我不想和你說話。轉載”我吞下一口飯,說道。很孩子氣,我明白。與其說他帶給我的麻煩,不如說是醜陋的人心。但我只能發他的脾氣,哪怕他是無辜的。
他沒有半秒猶豫,離開我的桌子,到另一張去了。
突然,我很難過。心就像被全世界遺棄般,揪痛了。這個討厭的傢伙,一句安慰也沒有。真是討厭透頂。但我更討厭自己會有這樣的情緒,超出掌控,無法操縱,只能任那樣的苦楚肆無忌憚的蔓延,完全無能爲力。
夜深人靜。
我在陽臺上看冬季的夜空。寒風冷冽,星光晦暗。和夏季相比,那些漂亮的星座全移走了,只剩寥寥落寞的星子東一顆西一顆,少的可憐。
“好冷?!泵髅魍蝗怀霈F,“進來,有新消息。”
我關上門,踏歌也在。
“滄木木是滄海集團主席滄瀾弟弟滄樹的兒子?!泵髅髡f。
“直接說侄子就好了?!蔽姨嫠鄣没?。
“我是爲了交待人名?!彼徔跉?,“踏歌,你說。”
“滄瀾的兒子四個多月前出了車禍,滄木木從這個月開始代替他成爲滄海投資事業的總經理。滄瀾是白手起家的,其弟滄樹並沒有商業才能,在集團擔任虛職。兄弟兩人很和睦,但滄木木不同。他從小成績優異,曾經作爲滄家第二代唯一的男子,受到全部的關注?!碧じ鑸蟾?。
“曾經?”這個字眼有意思。
“是的,滄瀾有三個女兒,滄樹有一子二女。但五年前,滄瀾認回了親生兒子。滄木木的地位就變了?!彼^續。
“有錢人家多這種事?!蔽也灰誀懸?,“滄木木挺可憐的。本來全部都是他的,出來一個正牌,就得拱手相讓。”
“可憐?心要不貪,也沒什麼可憐。”明明不同意。
“滄瀾的兒子很能幹?”我問。
“是的,近幾年滄海集團的資產增長成倍,都是他的功勞。他雖然不上媒體,但有雜誌說他是商界奇才,百年難見。”踏歌回答。
“不得了?!蔽艺?,“了不得的人物?!?
“車禍以後,他消聲匿跡,地位也被滄木木取代?!彼a充。
“會不會死了?”明明玩著手上五顏六色的鏈子。
“可能傷得很重?!蔽也还炙粍幽X子。以她的性子,能好好坐上五分鐘,已經很給面子了。
“我查不到。”踏歌語氣中帶著自我責備。
“我卻查到這四個月內,滄海投資實業內部很亂,沒時間對付我們。但滄木木坐鎮後,又開始重新針對鳳凰。諾,就有了之前的事。”明明挑挑眉,我才發現她把眉毛也染紅了。
“再看吧。”我說,“既然換了對手,觀察一段時間。那大美女查了嗎?”
“她叫鐘意心,滄瀾兒子的得意助手,好像私下關係也很不錯。本身能力很強,在城裡也是出名的女強人。她現在爲滄木木做事,但對其行事風格很不以爲然。”踏歌說。
“她一定跟滄瀾兒子有一腿,當然看另一個不順眼?!泵髅髡f得夠直白,我心裡同意她。
“標書泄露是怎麼回事?”我這次問明明,“到底哪些人可疑?”
“標書流程是這樣的。首先由投資部提供信息,由財務部進行成本預算和估算利潤,計算出投標價格,再由投資部,財務部和高層幹部包括總經理在內進行商討,決定最終價格。牽涉人數衆多,很難說是誰。”明明說。
我一聽,又難下手查,想想就頭疼?!八麄冇袥]有采取什麼措施?泄露也不是一次兩次,總要做點什麼吧?”
“有?!泵髅骱芸隙ǎ八麄兠看伍_會的人都在變化,應該在排除不可能的人選。不過,用這種方式,雖然避免人心惶惶,但需要多久,我就不知道了?!?
“多久?猴年馬月吧?!蔽夜?。歐陽伯伯太小心了。
“對了,剛纔你們說滄瀾兒子。他到底叫什麼?”我很想知道。
“我不知道。”明明看踏歌一眼。
“滄海粟。”踏歌說。
滄海粟!
我盯著踏歌:“什麼?”
“滄海粟。”踏歌神情有些疑惑,因爲他肯定我聽到了。
“怎麼寫?”我追問。
“滄海一粟中的三個字?!碧じ韬鼙M心。
我只想,這麼巧,又來一個海粟??磥聿皇菧婧Nㄒ坏囊凰冢敲讉}中非常渺小的一粒米?。∧且沟幕闹?,我儘量當成一場夢。但這夢在聽到海粟這兩個字時,惡劣得重複在當晚的夢裡,讓我輾轉反覆,無法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