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帥!”鄭志剛連忙跟著葉嫣然跑了出去。
隨著散去了一些人,皇甫琛轉(zhuǎn)過身,看向了仇海,薄脣輕啓,“阿卓,我搶了嫣兒,這是我欠你的,這一輩子我都不會把她讓給你!但是謀你命,我動過這個心思,卻從來下不了手,你可以回來,依舊是皇甫三少!”
“呵呵呵~”仇??酀匕l(fā)笑,雙目落在皇甫琛臉龐上,“怎麼?皇甫琛,你是不是認(rèn)爲(wèi)當(dāng)年不是你謀我的命,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就可以一筆勾銷?”
“我並不這麼認(rèn)爲(wèi)!”皇甫琛沉聲打斷,“我只是告知你一聲,奶奶還等著你,她已經(jīng)得知你尚在人間的消息,很急著想要見你?!?
“我會立刻動身去詔陽,看了奶奶以後,今後我們永不再見!”
話落,仇海朝著房裡頭走去,一旁的龔荷端著那一碗蓮子羹,又是追了出去。
這墨苑偏院裡頭,金語秋正要被擡出府邸。
“慢著!”葉嫣然聲音傳了來,踩著高跟鞋靠近了。
“夫人,別靠太近了,小心傳染上?!弊飞蟻淼泥嵵緞傔B忙提醒道。
“志剛,沒事,我是醫(yī)生,我知道這病,沒有真正實質(zhì)性接觸,是不會被傳染的?!?
葉嫣然靠近了金語秋,金語秋聽見了聲音,原先暈過去的神智,微微清醒幾分,睜開了雙眼。
“金語秋,我來,只想告訴你一句,當(dāng)年我開了大帥一槍,並不全因爲(wèi)阿卓,還有因爲(wèi)我自己,我被大帥長期束縛自由的痛楚?!?
“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金語秋淚水滑落,悽楚佈滿了眼角,“葉嫣然你贏了,贏在大帥愛你……”
“我金語秋,夏蕓,朱碧蓮,她們一個又一個,她們都敗在錯付癡心……如果還有來生,我金語秋再也不嫁一個不愛我的男人……”
金語秋一字一句敲入了葉嫣然的心坎裡頭。
葉嫣然微微抿了抿脣,看著一身快要潰爛的金語秋,她的脣色蒼白,看得出飽受病痛的折磨。
“因果輪迴,若是你不害人,其實還可以有另外一片天。”葉嫣然淡淡落聲。
“就如七七,她能夠看得通透,放的下手,一切都釋然了?!?
金語秋閉上了雙眸,無聲無息地流著淚,說什麼,一切都晚了。
葉嫣然看著金語秋閉上了雙眸,再多看了一眼,淡淡落聲,“至於伊夏,你大可以放心,大帥說到做到,一定會送她出國唸書?!?
葉嫣然沒有再多說什麼,轉(zhuǎn)身,看向了鄭志剛,朝著裡頭走去。
鄭志剛朝著士兵揮了揮手,士兵扛著擔(dān)架,將金語秋從偏門扛出去。
剩下的時日不多了,金語秋很明白,一切都都只到這裡了……
葉嫣然剛剛拐進(jìn)了前院裡頭,花架下,只見皇甫琛的身影,這阿卓和龔荷都不見了人影。
“伯琛~”葉嫣然走上了跟前,輕喚了一聲。
皇甫琛轉(zhuǎn)身,伸手拉過女人的手,“你剛纔去跟金語秋說什麼了?”
葉嫣然擡眸看著男人的眼睛,“伯琛,對不起~”
“嫣兒,怎麼了?”皇甫琛幾分莫名地凝視著女人的眸子,伸手揉了揉女人的臉蛋,滑膩的肌膚。
一陣微風(fēng)吹過,花架上的樹葉和花朵搖曳著,那斑駁的樹影,陽光灑在女人的髮絲,低著頭,那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倒影一層暗影,愧疚的聲音,“伯琛,那一槍,我錯了……對不起……”
皇甫琛那一雙深褐色的瞳孔深深地印著女人埋頭的模樣,“嫣兒,擡起頭來。”
葉嫣然擡起頭,一雙輕靈的眸子,那麼看著男人的眼睛,“伯琛,對不起!當(dāng)年的事,是我衝動!”
皇甫琛脣角勾起,浮起一絲狡黠的笑,湊近了臉龐,“嫣兒,你對不起我,想過怎麼補(bǔ)償我?”
葉嫣然雙眸怔了一下,沉吟了片刻,那一雙鳳眸直視男人的眼睛,好似要看進(jìn)他的眼底去。
“伯琛,讓我再爲(wèi)你生個孩子,多一個孩子叫你爸爸,你會開心的?!?
皇甫琛雙目裡騰起彌散不去的激動情愫,頃刻間,伸手環(huán)住了女人的細(xì)腰,攬著入懷,低頭親吻著女人柔軟的墨發(fā)。
“嫣兒~,你真好,但是我真的不想讓你再爲(wèi)我犯一次險。”
“伯琛?!比~嫣然擡起眸子,看著男人,“再犯一次險,你這話是何意?”
皇甫琛雙掌捧住了女人的臉蛋,低頭吻了又吻,“嫣兒,爲(wèi)何不告訴我,你生涵涵和成成,差點去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若不是靳越告訴我,你是不是打算這一輩子都瞞著不說?嗯?”
葉嫣然雙眸瞪得大大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她的確沒有想到,靳越竟然把這事告訴了他。
“嫣兒,爲(wèi)什麼不說?”皇甫琛雙掌握住了女人的雙肩,那麼專注地凝視著女人的雙眸。
“伯琛,你不也沒把建州戰(zhàn)役的真相告訴我?”
“呵呵~”皇甫琛忍不住勾脣笑了,“我不告訴你,就是不想讓你這個驕傲的女人更加驕傲,那你不告訴我,爲(wèi)什麼?怕我知道其實你也愛我?”
“不是~”葉嫣然脫口落下話,“伯琛,我怕告訴你,你會洋洋得意,有些事我覺得還是放在心上就好。”
“不!嫣兒,你不說,我怎會知道你爲(wèi)我受的苦,既然要去鬼門關(guān)走一圈,我們就不生了,已經(jīng)有兩個兒子,夠了!”
“伯琛?!比~嫣然雙手握住了男人的手掌,擡起眸子,“別這樣,其實生涵涵和成成會那樣,也是因爲(wèi)他們是雙生子,加上又是八個多月早產(chǎn),情況大不同?!?
шшш?t tkan?C○
皇甫琛伸手覆上了女人的肚子,輕柔地摩挲著,聲音低喃,“嫣兒,若是又懷上雙生子呢?我不要讓你冒險了。”
“明日就點一罈麝香在屋裡頭吧?!?
“伯琛,不要!”葉嫣然連忙搖了搖頭,“順其自然好不好?”
“嗯?求求你,順其自然吧,我知道你心疼我,不過這若真的在懷上,是上蒼再賜給我們的禮物,爲(wèi)何不要?”
葉嫣然那一雙鳳眸期盼地看著男人的眼睛,等待著他的回答。
皇甫琛看了良久,伸手摟過女人,“嫣兒,聽你的,順其自然。”
葉嫣然伸手去拉過男人的手掌,覆蓋自己的肚子上,“千萬別點麝香,如果這裡頭已經(jīng)有了呢?你說呢?豈不害了孩子?”
“有了?”皇甫琛意外地低頭,盯著女人的小腹,伸手輕柔地揉了揉,“真的有了嗎?”
葉嫣然輕笑著捶了一下男人的胸膛,“都說是如果……”
葉嫣然想起這產(chǎn)子後,上個月來了月事,這一陣子又是頻繁的房事,說不準(zhǔn)還真的又是有了孩子。
皇甫琛手掌摩挲著女人的小腹,深深地凝視著。
就在這時候,龔荷扶著傷勢未愈的仇海走了出來,龔荷的右肩揹著一個收拾好的包袱,這一眼就看見皇甫琛在身後摟著葉嫣然,兩人手掌交疊地落在了葉嫣然的小腹上,女人一臉柔情似水的笑容。
仇??粗?,眼底騰起了一股落寞,身側(cè)的龔荷循著他的視線看了去,很清楚大當(dāng)家看到這樣情景有多麼難受。
“大哥,別看了,我們走吧?!饼徍奢p聲開口。
這一聲,驚動了葉嫣然,皇甫琛洞察力敏銳,自然一早就察覺到了仇海和龔荷的存在。
щщщ★ ttκд n★ ¢ 〇
葉嫣然看見是仇海和龔荷,連忙羞澀地從皇甫琛懷裡擡起頭,看向了兩人,目光落在了龔荷背的包袱上,“你們這是?”
仇海只是那麼看著葉嫣然,一句話都說不出,雙目盡是憂傷和落寞。
龔荷走上前,打破了沉默,“夫人,我們已經(jīng)跟大帥說過了,今天就離開。”
“離開?你們要去哪裡?”葉嫣然詫異道,“不會是去黑石嶺吧?”
“當(dāng)然不是!”龔荷連忙搖了搖頭,“夫人,黑石嶺東寨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西寨花鈴鼓的地盤,不會再回去了,大哥說是要去詔陽,我陪他一塊去,他受傷了,我可以照顧他?!?
葉嫣然聽了,頃刻間明白了,幾分激動的神色,看向了仇海,“阿卓,你要回皇甫家了嗎?”
仇海一雙眼睛那麼惆悵地看著葉嫣然,“不!只是去看看奶奶,看看她老人家?!?
“難道你不呆在詔陽嗎?那個醫(yī)館還在。”葉嫣然脫口而出。
仇??粗~嫣然,笑得太過悲涼和苦澀,“還在又如何?我不會回去了。”
“那你要去哪裡?”葉嫣然脫口追問道。
仇海看著葉嫣然,那一雙眼睛飽含著濃烈的情愫,嗤笑著反問,“我去哪裡?你都不會跟我去,又何必問呢?”
“……”葉嫣然靜默了,幾分尷尬地低頭。
“好了,龔荷,我們啓程吧?!背鸷B渎?,朝著外頭走去。
龔荷看向了葉嫣然和皇甫琛,“夫人,大帥,我們走了,後會無期了?!?
葉嫣然雙眸怔怔地看著,龔荷追了上去,尾隨著仇海,很快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皇甫琛長臂擡起,勾住了葉嫣然的肩頭,沉聲落下,“別看了,他們都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葉嫣然轉(zhuǎn)頭看向了身側(cè)的男人,“他們會去哪裡?”
“去哪裡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阿卓已經(jīng)放下了。”皇甫琛平靜地落聲。
“你對不起他?!?
皇甫琛轉(zhuǎn)身,雙掌握住了女人的雙肩,冷硬的口氣,“我是對不起他,不過,我不想虧待我自己,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手!”
葉嫣然擡眸掃了男人一眼,“伯琛,你說你這性子,若是今後涵涵成成像你,那該怎麼辦?”
“像我又有何不好?”皇甫琛不以爲(wèi)然地反問,挑了挑劍眉。
葉嫣然看著皇甫琛,沒好氣回落,“真是像你,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若是涵涵成成想要的是同一個東西呢?那是不是要打得你死我活?”
皇甫琛劍眉頃刻間深鎖了,似有所思。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皇甫家有三個兄弟,你們不也沒有做到?”葉嫣然再次開口。
皇甫琛伸手?jǐn)堖^葉嫣然,朝著外頭走去,“別想這麼多,涵涵成成長大,那還是十八年後的事情,走吧,我?guī)愠鋈ゾ茦怯貌汀薄?
時間一連過了兩日。
晌午時分,陽光明媚,齊州東郊的一處宅子,大門懸掛著兩盞紅燈籠,印著陳字。
一輛黃包車在大門口停下來,陳副官下了黃包車,一位扎著兩個麻花大辮子的姑娘,跟著從黃包車上下來,一副羞澀的模樣。
這位姑娘叫做桃香,是張媒婆介紹那些姑娘裡頭,最窮最沒家世的一位,家裡只有一位瘸了腿的母親,平時在巷子口幫人縫鞋底。
“桃香,這就是大帥給我在齊州安排的宅子?!标惛惫兕I(lǐng)著小姑娘朝著宅子走去,掏出了鑰匙,落下了大門上的鎖。
桃香穿得一身樸素的斜襟衫,黑布褲,黑布鞋,一雙不大的眼睛,四處打量著眼前這一座宅子,眼底盡是喜色。
大門打開了,陳副官和聲道,“桃香,進(jìn)來吧,別站在外面?!?
桃香朝著陳副官嬌羞地笑了笑,上前,跟著進(jìn)了宅子,四周看著,這四合前大院,又張望了後頭,“陳志,這後面可是還有後院啊?”
陳副官聽了,掃了一眼,點了點頭,“嗯,是有吧,雖然不是很大,不過夠住了。”
“什麼叫不是很大?”桃香驚聲道,“這裡已經(jīng)好大了,我以前住的那個村,那裡一位鄉(xiāng)紳也不過就這麼大的宅子,還整天仗勢欺人的?!?
陳副官聽了,淡淡地笑了,“是嗎?那等我們成親後,就搬過來住,這些日子,我會請人過來幫忙打掃一下?!?
桃香聽了,笑得溫婉,低著頭,一雙小手不停地纏繞著肩頭的兩條麻花大辮子,欲言又止,“陳志~”
陳副官看出了她有話說,“桃香,我們都要成親了,有什麼話,你儘管問吧。”
桃香低著頭,咬著脣,“陳志,我聽張媒婆說,督軍夫人爲(wèi)你張羅婚事,可是有好多家姑娘的,你爲(wèi)何獨(dú)獨(dú)選了我?我家世不好,相貌平平的……”
桃香的聲音越發(fā)小聲了。
陳副官聽了,算是明白了過來,想了一會兒,目光落在前院裡頭,那一棵白玉蘭樹,已經(jīng)開敗了花朵。
思遠(yuǎn)七號的公館,四周都是這種白玉蘭樹。
“我也不知道……”陳副官平靜地落聲,“只是覺得你母親一個人養(yǎng)你長大,挺不容易的?!?
桃香聽到這樣的解釋,幾分不太理解,看著眼前的男人,眼底似乎有著讓人看不透的惆悵。
“陳志,你是不是有心事?”桃香低聲詢問。
陳副官回過神,看向了眼前的小姑娘,低下頭,“沒事,桃香,今天我和大帥請了半天假,我?guī)闳ゾ茦浅燥埌??!?
“真的嗎?我長這麼大,都沒真正去過酒樓吃飯……”桃香的聲音遠(yuǎn)去了,明顯是很開心的聲音。
這些聲音落在陳志的耳中,格外的膈耳,爲(wèi)何她要是一位千金小姐,若她不是千金小姐,那該多好,就像桃香這樣,簡簡單單,都能夠如此開心,如此滿足。
傅安妮那一副趾高氣揚(yáng),挺著胸脯說話的模樣,在男人腦海中浮現(xiàn)。
陳志猛然甩了甩腦袋,不敢再去想,兩天過去了,那個女人再也沒來找自己,看來就這麼緣盡了……
酒樓下,黃包車停下來。 WWW ●TTKΛN ●¢ o
陳副官和桃香下了黃包車,兩人還在談著去詔陽,將陳志唯一的奶奶接來齊州的事。
“陳志!你在幹什麼!”一道威喝的聲音傳了來,整條街面的人都看了過來。
陳副官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心裡頭竟然莫名地緊張,渾身一僵。
街道的對面,一輛精緻的馬車旁,傅安妮提著長長的裙襬,渾身上下打扮的異常美豔,身旁跟著一位身著燕尾服的英國紳士。
“安妮,你在叫誰?”身旁的英國紳士有點不明白,用英文問傅安妮。
“該死的!”傅安妮罵咧咧了一聲,完全沒有理會一旁的英國紳士,提著裙襬橫穿街道,朝著酒樓門口跑去。
傅安妮奔向了陳副官跟前,“陳志!你大白天在這做什麼?!”
陳副官雙目看似平靜地看著傅安妮,掃了一眼身後的酒樓,“來吃飯。”
“來吃飯?”傅安妮拔高了聲音,轉(zhuǎn)目就看向了陳副官身側(cè)的桃香,“她是誰!”
陳副官看向了身旁的桃香,桃香明顯是有點懼怕眼前的傅安妮,身子微微縮在了陳副官的身後。
“她叫桃香,剛剛和我訂婚,是我的未婚妻。”陳副官平靜地回落,心裡頭卻是一浪拍著一浪。
“未婚妻?!”傅安妮重重地落聲,那一雙混血美眸,在桃香和陳副官之間來回看著,這三個字頃刻間在傅安妮的心裡頭掀起了驚濤駭浪。
“陳志!你什麼時候有未婚妻了?!”傅安妮凌厲地質(zhì)問,靠近了陳副官,雙眸直勾勾地盯著陳副官。
陳副官被眼前的傅安妮盯得竟然有點不知所措,側(cè)過臉,聲音低沉,“大帥和夫人看我老大不小了,這陣子幫我張羅的婚事?!?
傅安妮一聽,氣得雙眸都瞪大了,雙手叉腰,“去他孃的!皇甫琛和葉嫣然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嗎?給你張羅什麼婚事!他們不是恩愛得目無旁人嗎?這會兒怎麼操心這事!簡直就是有??!”
“齊州城這麼大,多少男子老大不小了,還沒娶妻,他怎麼不去每一戶人家都去張羅一下!還有這齊州郊外,那麼多難民一直住著,這還關(guān)心一個副官的婚事,我看皇甫琛就是一頭沒事做的蠢驢!”
“傅安妮!你給我住嘴!”陳副官冷聲打斷,眉色間騰起了一層怒氣。
傅安妮轉(zhuǎn)頭看向了陳副官,掃了一眼他身後的桃香,指著陳副官,“小副官!你給我聽著,立刻把這門婚事給我退了!”
這話一落,桃香整個人都緊張了,一雙小手偷偷地扯了扯陳副官身後的衣角。
“不退!”陳副官冷聲落下,“這婚事我已經(jīng)電報一封,告知了我奶奶,她得知自己的孫子終於要娶妻了,非常開心?!?
傅安妮氣急了,上前,一雙手猛然扯住了陳副官的衣領(lǐng)子,聲音拔高了,“陳志,你立刻給我退婚!你若是不退,我就到處告訴人,你每晚都爬我家窗戶!!”
“哇~~”圍觀的人羣頃刻間爆發(fā)出一陣起鬨聲。
“爬窗戶?每晚爬姑娘家的窗戶?這是做什麼?哈哈哈~~”圍觀的人羣都交頭接耳地對著傅安妮指指點點,私底下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