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九月雖已入秋，但這南京的天依舊能將人曬出油來。自己穿個大褲衩都嫌棄熱了

張將軍這含情脈脈還帶著一種愧疚的心提醒自己多穿兩條褲子，還是厚的，這什麼意思？

周衛國走到門口的腳步又一次踏回來看向依舊依靠在案桌前的教育長問道；“我……我爲什麼要多穿兩條厚褲子。”

張將軍嘆息了聲帶著無奈眼神緩緩開口；“你爲國立功是好事，但你始終觸碰了軍校的規章制度，一是一，二是二，你是第一個開學後十來天來報道的，沒法子，只能是當著全體師生的面，責罰你五十軍棍。”

多少？五十軍棍，這要是打下來，自己白花花的屁股還能有一個好啊，周衛國渾身哆嗦了下嚥下一口唾沫；“能不能……能不能減半啊？”

張將軍十分痛快道；“已經是看在你居功甚偉的面子上，減半了，不然是一百軍棍。”

得，立功沒獎勵也就算了，還反而要挨軍棍，自己這也算是兩頭不是人了。周衛國到沒露出一點不滿，他知道這是讓自己留在學校的唯一選擇，槍打出頭鳥，學校要用自己殺雞儆猴。

“好，明天我穿厚一點就是。”苦澀笑了笑越想越虧的來到張將軍跟前；“張伯伯，你這槍不錯。”

張將軍那還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他直接取出手槍遞給周衛國；“給，送你吧，算是給你的補償。”

能不補償嘛，總不能白捱了五十軍棍吧，再說這槍是真的輕巧，南京指南談不上好，自己給蕭雅準備一支防身沒什麼不好。

笑瞇瞇的接過手槍，周衛國千恩萬謝；“我替蕭雅謝謝張伯伯了哈。”

這不是我要你槍，你不要亂想。周衛國拉扯出來蕭雅當了擋箭牌一邊應承一邊退出房門的他就見到了副官提著一根跟鋤頭棒子一樣粗細的棍子走了過來。

看著棍子，周衛國嚥下一口唾沫指了下；“不會明個用這來對付我吧？’

副官愣神了下嗯了聲；“是的，不過你放心，我們是有把握的，不會傷筋動骨。”

不會傷筋動骨，自己可讓周衛國完全不自在了，可又不敢說什麼，他暗歎一聲不該收槍，搞得現在進去勸說一下換一根棍子的機會都沒有，只能是嘆息了聲回到宿舍，等待著明日對自己執行的制裁。

軍校大禮堂一向很少啓用，今天，這可是人滿爲患了，周衛國拿捏著檢討書，站在了最中間，看向下面那上千人認真深刻的做著檢討。

而在他上首，軍校十幾個負責人筆直的坐哪裡，一個個面無表情，而最下面，卻是一羣等著看好戲的同學。

“我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下一次，希望學校同仁，能原諒我的錯誤。”拿著檢討書唸完，周衛國認真的鞠躬後站定在邊上，低頭看向腳尖，等待著接下來註定好了的命運。

輕微的腳步讓他擡起頭，張教育長一臉嚴肅的出現在講話筒跟前開始了那種不用稿子的長篇演講，其他的沒有聽進去，倒是聽進去了鑑於自己學習優秀，又是初犯，學校決定不做開除處理，但是，校規不能觸碰，五十軍棍作爲懲戒，以儆效尤。

五十軍棍一打完，不知是爲了隱藏這棍棒動了手腳，還是其他原因，當天被方勝利等人擡到宿舍還沒有半天的功夫，一臉緊張的蕭雅就出現在了宿舍。

正趴在哼的周衛國聽到了哭泣的聲音，一扭頭，蕭哭的跟淚人一般的小雅驚恐的看著自己那血跡斑斑的屁股，

那手足無措的模樣，讓周衛國安慰笑道；“別哭啦，不是什麼大事，我皮糙肉厚的沒什麼。”

他安慰著又詢問蕭雅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

蕭雅擦拭了眼角淚花；“軍校的人通知我來將你領回去養傷的，我接到消息就讓陳怡老師代課來這了。”她說完走到了門口對外說了一聲，幾個醫生進來將自己擡上擔架，然後送到了醫院。

有醫院和蕭雅寸步不離的照顧，在加上這軍棍本就動了手腳，十來天的時間，周衛國的屁股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不過，他並沒有急於去學校，而是收拾好了東西，在蕭雅陪伴下回了家。張將軍能讓蕭雅將自己接出來，就是很清楚，五十軍棍真要是打下來，沒一個來月根本不可能好，而自己十來天時間就跟猴子一樣上躥下跳，這肯定會引起學校學生的不滿，也無法達到懲戒的效果。

出來，不就是讓自己避開那些質疑，這樣的好心，周衛國算是領了，只是，他依舊不能出門，一旦遇到方勝利、吳勇姜悅，等人來探望的時候，還是得用紅墨水什麼弄屁股上裝一下。

蕭雅的楚楚動人僞裝的一臉擔憂的模樣，絕對不會讓他們知道，自己早就已經好了。

估摸著時間，磨磨蹭蹭了兩個來月，在不去學校已經是不合適，今天的周衛國穿戴好了軍服，將小雅送到了學校後，這才返回了學校，開始這枯燥無聊的學習。

丟了兩個月的課程，這不是說補就能補充的，就算是自己天賦非凡，但若是還跟以往一般的考前十五之內，這肯定說不過去，周衛國仔細想了下，也就在學期考試中故意答錯了一些題，如此來，他的名次一下子就從前十五直線下降到了四十名後。

就算是這樣，他的學習優異，依舊還是讓衆人認可，畢竟那是丟了兩個月學習還能烤考名，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時間軸就這麼一點一點的往前推動，1935年得春天來的早了一些。

今年是一個關鍵年，學校會根據學生的成績來進行部隊的分配，周衛國不打算在留手，而是要全力以赴，爭取到時候得一個好位置。

就算是這樣，等到他將蕭雅送去去了女子中學在回來報名，這已經是報名的最後一天。

回到了家中，將蕭雅兩個月前爲自己洗好並且放在了箱子中的軍服拿出來穿戴好，周衛國進入了蕭雅的房間從窗戶前的抽屜中取出了一些錢。

他沒有管錢的習慣，哪怕是部隊下來的軍餉，也是左手接右手出，直接給了蕭雅，而蕭雅一般都會在抽屜中放錢，好方便自己取用。

哼哼著小曲，周衛國關上了房門，步行來到了學校。

原本冷清的校園又一次熱鬧起來，那籃球場上已經集結了不少的人正在打球，周衛國對於這個沒多大興趣，只是看了下就來到一般開學報名地點得大禮堂準備報名。

只顧低頭走路，周衛國並沒有注意到前方，感覺到有人攔了自己，擡眼一看，張將軍的副官笑瞇瞇的伸出了手攔住了自己的去路。

已經算是和這人熟悉了，周衛國扒拉開了他的手：“別擋路，最後一天了，我要去報名呢。”

被拉下的副官再一次伸出了手擋住周衛國：“你不用報名了，教育長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