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母后，也就是你姑母被送進宮做秀女，本來就是你爹的一場陰謀。他一直想要通過我母后瞭解後宮情況，而且要掌握先皇的全部生活。可惜，先皇不能一次性搞垮丞相一脈，只好在母后身上動了想法。”

“姑母不是因爲殺了長公主而？”

段亦凌面對媚兒的疑問只是冷笑，“你還以爲這是真相？長公主根本就不是母后殺的。當時缺乏證據，先皇又怕丞相在前朝施壓，所以當天晚上就賜了毒酒。”

想想自己也是連母后最後一面都沒有看見。“也因爲這樣，舅舅更加肆無忌憚的搜刮民脂民膏，爲了維護朝堂之上舅舅和孟將軍的微妙的平衡，先皇又開始打壓將軍一脈。”

“這就是朝堂上的鬥爭！”

“對，成王敗寇。現在，孟將軍的所有勢力幾乎都已經掌握在我的手中了，舅舅卻不知悔改。媚兒，表哥實在是沒有辦法。我給過舅舅很多機會，可是他派人給我身邊的人下毒監視我。在我還沒即位的時候，送到府上的那些女人，也都是他的眼線。”

沈媚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丞相爹爹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一直哭著搖頭。

“媚兒，如果不是這次北方賑災舅舅吞了九成的糧草，又開始大肆屯兵，我也不會急著行動。”

解釋到如此，沈媚兒終於理解了段亦凌口中的成王敗寇。就算是血脈相連，可失敗了，還是活不下去。

“表哥，謝謝你給我解釋。就算他做了那麼多逆天的事情，可他終究還是生我養我的爹爹啊！”

“朕明白，朕不想你傷心。處決之後，你和陳然把舅舅帶回老家吧！”

“謝表哥。”

不知道爲什麼，她恨不起陳然，這件事，君臣之間，陳然只是聽命行事而已。“表哥，還是讓我回家吧，相公一個人在家。”

看著媚兒和陳然相敬如賓，段亦凌又想起了他自己。“也好，以後，表哥答應舅舅照顧你，就會一直照顧你們。有什麼事情，隨時可以進宮來找朕。”

“我明白。”

原來，大小姐媚兒還沒有那麼脆弱，她內心可以堅強到忍過這一切。陳然安靜的坐在刺史府的書房裡，大風大浪過去，有的只是疲憊不堪和不知方向的未來。

“扣扣”敲門聲響起，他甚至懶得擡頭看一眼。

“相公，我做了蔘湯給你。”

媚兒真的就像是賢妻良母似的，慢慢走過來，把一碗蔘湯放在陳然面前，“相公，喝一口吧！”

陳然看了她一眼，只說了一句對不起。就算這是一碗毒藥，他也會喝。

可最後喝光了，見底了，也沒有毒發。“夫人，你若是傷心，大可以不見我。”

陳然看著媚兒，心裡微疼。從她嫁給他的那一天起，她已經從活潑的大小姐變成了小女人，如今，這一次打擊，更讓媚兒看起來病如西施，弱不禁風。“夫人，如果可以，我寧願帶你離開這裡，我們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