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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曼挑了挑眉,譏諷地笑了。“放肆?我不過是想爲自己的孩子報仇而已,你倒是說說看,我哪裡放肆了?”
“李青曼!”蕭柔一聲怒斥,擡腳便欲走過去賞李青曼幾個耳刮子。然,她纔剛跨出去一步,已識破她的想法的南宮宣一個閃身便攔在了她身前。
俊臉冷沉,南宮宣聲音暗沉地說:“母后,這件事就此作罷,皇后只不過是心裡有氣,你不要和她置氣。”
蕭柔怒意未減,眸子裡蓄滿了寒意,“皇上,你讓開!”
“母后!”南宮宣不讓,且眼神堅定,神色認真,大有和蕭柔對抗到底的趨勢。
瞧著他的陣勢,蕭柔擰緊了眉,垂在身側的手暗自收緊,骨節發白。“皇上,你這是打算和哀家對著幹嗎?”
南宮宣凝眉道:“母后,朕沒有這個意思。”
“沒有,那你便讓開。”
冷眼看著對峙的二人,蹙了蹙眉,李青曼雙眸倏然一沉,轉過身不再理會二人。
到了今時今日,一切也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思及此,雙眸緊鎖住容妃,李青曼詭異地一笑,舉起匕首便向著容妃刺了過去……
她與容妃的距離本來便已經不遠,被南宮宣與蕭柔的爭執吸引了注意力的容妃察覺到餘光內寒光一閃,驀地回神機警地往旁側一躲,堪堪避開了李青曼向她刺來的匕首。
事出突然,原本還在關注著當今太后與皇上爭吵的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李青曼與容妃。
容妃是人,還是個不甘屈居於人下,一心想要取代李青曼成爲皇后的女人。
眼看李青曼的匕首向她刺來,即便南宮宣已經說了任由李青曼處置她,蕭柔的表態也被南宮宣給駁回,她還是要躲,不讓李青曼的匕首傷她分毫。
李青曼面無表情,眸中只有冷意。
她沒有忘記,她現在是個身體虛弱的病人。也沒有忘記,她現在正在演戲。
是以,她步履緩慢,很難趕上容妃的步伐。
在離容妃很近的某一刻,忽然,她一聲冷喝:“容妃!”
容妃身形一抖,躲避的動作霎時止住。而就在她短暫的怔愣間,李青曼加快了步伐,向她刺了過去……
意識到危險,容妃反應過來要躲,卻已經來不及了。
當衆人以爲李青曼手中的匕首就要刺中容妃的背部時,卻不料李青曼突然腳步有些不穩,身子一偏,匕首從容妃的手臂上劃過……
“啊……”手臂上傳來的刺痛讓容妃一聲尖叫,然後快步奔向附近的玲瓏,將玲瓏拉過來擋在了自己身前。
“呵呵!哈哈……”見匕首已經刺到人,李青曼站在原地看著躲在玲瓏身後的容妃大笑了起來。而她手中仍然舉著的匕首,隨著她輕顫的身體輕輕晃動,那麼的刺眼,讓人膽寒。
看著這一幕,蕭柔目光一沉,倏爾揚聲道:“來人啊,快把容妃帶出去。還有,趕緊將皇后手中的匕首奪下來,不要讓她再傷到人。”
話音一落,便有很多人從外面趕了進來。見狀,容妃自動向進來的宮人靠了過去,鑽入人羣中疾步離開了。
看著靠近的人,李青曼目露銳光,手中的匕首有一下沒一下的在空中防備著,疾言厲色地說:“都不許靠近!”
“還等什麼,還不趕緊把她手中的匕首奪過來。”
視線一直追隨著李青曼,瞅了瞅一旁不知何時已經轉過身來的南宮宣,見他似乎還處於震驚的狀態中,尋思著李青曼所說的時機,目光一閃,李仲業突然擡腳走了出去,直奔被圍在人羣中央的李青曼。
圍著李青曼的人一個個都躍躍欲試,卻在觸及她森冷的目光以及匕首上還未乾透的紅色血跡時,心裡生出了些許懼怕之意。
皇后狠起來的時候其實很嚇人的,怎麼辦?
正當一羣人爲難之際,李仲業已然來到了人羣之外,“青曼,你這是要幹什麼?你不是已經報仇了嗎?”
雙眸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人,李青曼的臉上有著癲狂和猙獰。“你不明白,這宮裡沒一個好人,全都是壞人。”
說著,她手中的匕首一晃,向著正打算偷偷靠近她的某個太監劃了過去。
那太監見銀光晃來,嚇得又趕緊縮了回去,心裡直冒冷汗。好險!
“青曼!”李仲業沉聲喚了一句,隨即,他抿著脣,像是在心中下了很大的決定似的,推開擋在身前的宮人,徑直來到了李青曼的身側。
察覺到有人靠近,也知道靠近的人是李仲業,眸底幽光一閃,李青曼一個轉身,手中的匕首便往李仲業身上招呼了過去。
沒有料到她會來這麼一下,李仲業心頭一驚,趕緊擡手扼住了她的手腕,凝眉看著她。“青曼,你連三哥也不相信嗎?”
李青曼面露冷色,雙眸中沒有一點溫度。“三哥?我哪裡有什麼三哥?你是什麼人?趕緊給我放手!”
衆人聞言心頭俱是一驚,難以相信自己剛纔親耳聽到的。
“青曼,你怎麼了?我是你三哥,我是李仲業啊。你好好看看我,你不認識我了嗎?”
李青曼面露不悅之色。“李仲業是誰?我不認識。你最好趕緊給我放手,否則休怪我下手無情。”
說完,見李仲業還是不肯鬆手,用力掙脫李仲業的束縛,李青曼對著李仲業的手臂便刺了下去。
衆人瞧著這一幕,忍不住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原本圍著李青曼的人,俱是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拉開了自己和李青曼的距離。
因著他們一羣人的推開,南宮宣等人正好將李仲業和李青曼之間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震驚之餘,便是目瞪口呆。
心裡猜測李青曼會毫不猶豫地刺下來,雙眸微閃,李仲業連忙側身避開了她的襲擊,然後迅速抓住她的手腕,搶過她手中的匕首扔得老遠。
“鏘……”匕首落地,發出一連串聲響,衆人頭一次覺得,原來金屬落地的聲音竟是這麼的好聽,比刀鋒劃過空氣的聲音好聽多了。
眼看匕首被奪,李青曼用自由的左手拍打著李仲業的胸膛,口裡還振振有詞地念道:“壞人,你這個壞人。”
驀地,她拍打的動作停了下來,唸叨的聲音也戛然而止,整個人軟軟地倒在了李仲業的懷裡。
來不及多想,李仲業連忙穩穩地接住了她。“青曼,青曼?”
沒有得到迴應,李仲業將她攔腰抱起,然後無視衆人直接趕往內殿。
直到李仲業抱著李青曼從一旁的過道上經過,南宮宣方纔猛然回神,冷峻的臉上有著震驚。
過了一會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太醫,趕緊進去給皇后瞧瞧。”說罷,他率先跟了進去,腳下生風……
抱著李青曼徑直來到牀前,李仲業動作輕柔地將她放到了牀上,面容嚴峻。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不用回頭,他便已經猜到來者是誰。挨著牀沿坐下,中指和無名指探上李青曼的脈搏,他的兩道俊眉深深地皺在了一起。
看了看牀上毫無意識的人,又看了看他,南宮宣緊張地問:“怎麼樣?”
視線微垂,收回手,李仲業站了起來,兀自退到了一邊。“這裡有很多太醫,還是讓他們給看看吧。”
意思是,他無能爲力。而他話語中的淡薄和涼意,則是讓人明白,他心裡有怒氣,有怨氣,暫時不要惹他。
南宮宣一怔,心裡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眉宇微蹙著,他驀地轉身看向身後跟進來的一羣太醫,神色陰沉得嚇人。“還不趕緊爲皇后診治?”
衆人心頭一陣瑟縮,卻又不得不戰戰巍巍地走上前,硬著頭皮爲牀上絲毫沒有意識的人診脈。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了,診脈的人一個接著一個輪了一圈,但結果……所有的人都是眉宇輕蹙、一籌莫展之態。
瞧著一羣人眉眼間的凝重,南宮宣面色一沉,隱有暴怒的趨勢。“怎麼了?你們一個個的都啞巴了不成?皇后怎麼樣了,你們倒是說啊!”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沒有一個打算上前說個明白。目光陰沉地掃過一羣人,驀然,南宮宣隨手一指,指向左前方的一個太醫。
“你,將皇后的情況細細稟明,若有半句隱瞞,朕誅你九族!”
被指中的太醫心頭一沉,垂著頭膽戰心驚地說:“回皇上的話,皇后氣息紊亂,脈象不穩,再根據她昏迷之前的種種情形,皇后她……皇后她……”
見太醫重複了兩次也沒說出個什麼,南宮宣厲聲喝道:“皇后她到底怎麼了?”
震耳欲聾的聲響讓太醫忍不住抖了抖身子,想著橫豎是死,雙眸一閉,太醫豁出去道:“皇后即便醒來,恐怕也會神志不清。”
心頭一驚,南宮宣往後退了兩步,有些難以相信自己聽到的那四個字。
神志不清……“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