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諾爲(wèi)郝思楠找到住處,妥善安排她和溫馨的同時,小諾竭盡全力幫助的還有一個人,連蓮。
同樣簡潔安逸的房子,連蓮滿意的打量著這屋裡的一切。
眼前的小諾冷漠凜冽,但連蓮感覺心頭暖暖的,就像初次在斯圖見到小諾一樣。
雖然此刻的黑衣男子不再是過去那個無知幼稚的孩子,可眸子裡的那股專注深沉讓連蓮感覺心都醉了,就像當(dāng)初孩子時的她看到他心醉一樣。
不茍言笑的小諾在看到一切都安排周全後,準(zhǔn)備離去,可連蓮卻示意小諾等一等。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我很忙。”說這話時候,小諾的眸子裡看不出一絲表情,更沒有一絲溫度,這股徹骨的寒冷從他周身上下滲透出來。
“等一會在走吧,謝謝你,我們這麼多年沒見,難道不想和我敘敘舊,其實,我們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馬的啊。”
連蓮剛剛說完這話,小諾冷不丁的轉(zhuǎn)過頭來瞅著她,今天的連蓮和他之前見過的很不一樣,她顯然經(jīng)過了一番精心的打扮。
頭髮顯得異常蓬鬆,洗髮水的清香在空氣中瀰漫開來,眼前的連蓮媚眼如絲,癡癡的瞅著小諾,眼裡有一種亮晶晶的光芒在閃耀。
被盯得有些不自然的小諾將頭扭向一邊,“我很忙,沒時間和你閒聊。還有,我能幫你的只有到這了,希望你今後好自爲(wèi)之。”
“你,我還有話要跟你說的,難道你不知道嗎,不想聽嗎?”小諾的態(tài)度讓連蓮的自尊心明顯受到了打擊,她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小諾離開後,連蓮躺在牀上閉上眼睛,但她無論如何都睡不著。她想起當(dāng)初來野馬的過程。
離開斯圖後,她被一戶富裕的家庭收養(yǎng),可世界就是這麼的奇妙,就在她安然的享受著幸福生活的時候,她的親生父母找上門來。
得以與親生父母團(tuán)聚相逢,本該是一件值得高興,值得慶幸的事情,可連蓮根本就高興不起來。
她夢想中的親生父母與現(xiàn)實中的真實差距太大,甚至讓她不敢想象,不予以承認(rèn)這一切,她寧願他們沒有出現(xiàn)。
領(lǐng)養(yǎng)她的這戶家庭還算是小康之家,富裕和樂,連蓮生活的還算無憂無慮。
可找上門來的親生父母讓她有一種被雷到的感覺,這感覺讓她頭重腳輕,渾身上下發(fā)飄一樣,事實真相就是她的親生父親竟然是個因過世而犯罪的殺人犯,母親更是個病秧子,常年的藥罐子。
在看到他們第一眼的時候,連蓮感覺自己的心涼了半截,說直接點簡直就是透心涼。
邋里邋遢的樣子,鬍子滋生,衣服污漬很多,頭髮都有幾許花白,連蓮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那個所謂的殺人犯父親。而那個眼皮下塌,膚色灰白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親。
她只記得,他們衝她露出笑容,那笑容裡有一股特別的心酸,但理智和現(xiàn)實讓連蓮很清楚自己面對的是什麼,需要的又是什麼。
當(dāng)所謂的父母激動的衝到她面前想要與之擁抱時一股難聞的味道讓她不自覺的向後退,企圖與之保持距離。
這股難聞的味道讓連蓮的意識開始清醒,她怎麼會有這樣的父母,他們又怎麼可能會是她的父母,她又怎麼能擁有這樣的父母。
一連串的反問加感嘆讓她立刻變得警醒起來,她不能承認(rèn),更不能與她們相認(rèn),雖然她是他們的孩子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
的事實,可是她還是不能承認(rèn)。
她不可能承認(rèn)他們與自己的關(guān)係,更不能與她們發(fā)生任何交集,血濃於水算的了什麼,骨肉親情又算的了什麼,還不是當(dāng)初把自己拋棄。
外面的夜色很深,沉浸在回憶裡的連蓮還清楚的記得她無情的把他們推出門外,目瞪口呆的除了親生父母外,還有自己的養(yǎng)父母。
那天的她表情動作猶如爆發(fā)的母獅,她瘋狂的把他們推出門去,不去顧忌他們的楚楚可憐,不去顧及親情的紐帶聯(lián)繫。
同樣在她把自己的父母拒絕門外後,她又有養(yǎng)父母大吵一架。因爲(wèi)她對自己親生父母的態(tài)度讓養(yǎng)父母驚詫的間隙更多的是心寒,他們沒想到一向溫順乖巧的女兒竟會如此鐵石心腸。
面對連蓮的咆哮和對親生父母的詛咒謾罵她們無奈的搖著頭,氣的險些暈厥。這是養(yǎng)父母對自己第一次發(fā)脾氣,也是她第一次與養(yǎng)父母發(fā)生衝突頂撞。
這次的爭吵代價就是她在將親生父母趕出去的同時,臉色煞白的養(yǎng)父母發(fā)了狠的將她推出門去,最後通牒就是他們沒有這樣的女兒,她從此以後跟他們沒有任何關(guān)係。
面對這無奈的回憶,連蓮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她覺得這裡面最無辜的就是她,最可憐的也是她,一切罪魁禍?zhǔn)锥际琴Q(mào)然找上門來的親生父母,如果不是他們,她不可能與養(yǎng)父母鬧翻。
她把這一切的罪責(zé)都?xì)w結(jié)於他們身上,當(dāng)初是,現(xiàn)在是,是她們讓她沒有家,又是他們讓她落得有家不能回。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懷著這樣的心情,連蓮感覺陣陣睏意席捲而來。
牀很舒適,被子也很溫暖,似乎還帶著某種清香氣,連蓮的嘴角不覺的往上翹,她想到了小諾。
自從在斯圖遇到她,她就堅定不移的喜歡著他,甚至是愛上他。
從家裡出來來到野馬跳舞后,連蓮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在這裡遇到了小諾,甚至幸運的是她們還聯(lián)手跳了那麼完美的一支舞,每每回憶這些都是那麼讓人倍感甜蜜。
清晨的早晨,天空中還下著濛濛細(xì)雨,郝思楠一大早就起牀了,而溫馨還在熟睡。
溫馨喜歡吃熱熱的油條和金黃色的小米粥,郝思楠正準(zhǔn)備到外面去買,由於走得急,她甚至都忘了拿傘。
雨下的不算大,稀稀疏疏的,像是斷了線的柱子,又像是橫切開來的絲線,地上溼漉漉一片。
賣油條的小販將炸的金黃噴香的油條從鍋裡往外撈,郝思楠正準(zhǔn)備接過小販遞過來的油條。她知道溫馨現(xiàn)在還沒有醒,她需要在她醒來之前迅速的趕回去。
“謝謝啊。”郝思楠嘴裡說著謝謝,正伸手準(zhǔn)備接過炸油條小販遞給的袋子。
噌的一下,一個人迅速搶過郝思楠手裡的袋子,油條差一點掉落出來。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郝思楠和小販老闆都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
“連蓮,是你。”郝思楠不滿的瞅著面前的連蓮。
“這位小姐,不好意思啊,這油條是這位小姐先要的,何況已經(jīng)裝好袋了,能不能麻煩您等一下啊,等一下馬上就好。”賣油條的小販老闆陪著笑臉。
“什麼等一等啊,你賣東西,做生意難不成是讓顧客在這雨天裡等著嗎,有你這麼做生意的嗎。”連蓮的語氣咄咄逼人。
“連蓮,你怎麼和過去一樣不講道理,要知道什麼是先來後到。”郝思楠儘量把語氣壓的很
平靜。
“什麼,先來後到,你也知道先來後到這個詞,既然你知道,那你幹嘛還搶別人的東西,這下你親身經(jīng)歷了?”
連蓮的反問讓郝思楠爲(wèi)之一愣,她不知道對方爲(wèi)什麼要這麼說。搶了別人的東西,郝思楠在心裡想了許久,沒搞明白對方話的意圖。
“怎麼,還裝無辜,裝清純嗎,小諾喜歡的是我,如果沒有你,他在斯圖的時候就是喜歡我的,不要和我爭搶,否則你會像這油條一樣。”連蓮說完這話隨手將手裡的油條地上。
“你,你什麼意思。”郝思楠因爲(wèi)連蓮的動作頓時臉色發(fā)白,因爲(wèi)她沒有打傘,細(xì)密的雨水落到她頭上,頭髮明顯溼了。
“什麼意思,我告訴你離小諾遠(yuǎn)一點,在斯圖的時候你拿她當(dāng)保護(hù)傘,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斯圖了,你還要不要臉,還依賴著人家,真是不知羞恥。”
隨著一記悶悶的的雷聲在天空逐漸炸響開來,雨點開始變得密集起來,急促促的往下落。
很快,郝思楠身上就溼了,她隨手拂了一下頭髮,意識到剛纔與連蓮的爭執(zhí)已經(jīng)耽誤了時間,溫馨還在家裡,她不由得快速調(diào)頭離開。
雨好像停了,郝思楠意識到頭頂上沒有在往下滴落雨水,很快她就知道這是錯覺,因爲(wèi)頭頂上有一把傘遮住了雨水的侵襲。
這是一把黑色的天堂傘,傘骨結(jié)實,而替自己打傘的這個人身穿和傘的顏色一樣的黑色衣服,在雨水的洗刷下顯得格外神氣英俊。
“小諾,你怎麼會出現(xiàn)在這裡?”連蓮驚訝的盯著面前的小諾,她想不到在這裡他們?nèi)齻€人還會碰到一起。
“小姐,你們的油條還要不要,還有非常抱歉,剛纔這位小姐扔了我的油條,我這是小本生意,小本買賣經(jīng)營,您看。”小販老闆後面的話說得吞吞吐吐。
“老闆,你的錢,不用找了。”小諾瀟灑的把錢遞給老闆,隨之替郝思楠打著傘離開。
“小諾,雨下的這麼大,你身上溼了,不要只替我遮擋。”郝思楠有些不忍,她故意兩人共同撐一把傘。但小諾的傘一直大面積,大幅度的往她那一方傾斜,雨水還是淋溼了他自己全身。
那把傾斜的傘觸動了身後的連蓮,傾斜的傘讓她心裡很不爽,她知道自己和郝思楠在小諾心裡就像那把傾斜的雨傘一樣,他會把大部分面積讓給對方,保護(hù)對方,小諾對郝思楠可以做到,那麼對自己呢。
想到這裡,連蓮快步奔向小諾,兩個人的世界裡小諾的衣服淋的溼漉漉。
當(dāng)連蓮把自己手裡的傘遮擋到小諾頭上的時候,被小諾拒絕了。
“你幹嘛那麼傻啊,雨下的這麼大,你身上已經(jīng)溼了。”連蓮不滿的嚷道。
她在身後眼睜睜的看著小諾和郝思楠共同撐著一把傘離開,看著他們的背影她心裡說不出的滋味,不知道是心酸,難過,還是嫉妒。
連蓮心情極度不好的走著,突然她發(fā)現(xiàn)剛纔她扔到地上的油條有人正在小心翼翼的撿起來。
撿油條的人是個看起來有些駝背的老人,頭髮有些花白,因爲(wèi)?zhàn)B父母條件還算可以,在加上在野馬過的日子也比較舒適,連蓮從心眼裡瞧不起底層這種人。
似乎意識到有人過來,駝背的拾荒人明顯緊張起來,腰彎的更厲害了。
連蓮和拾荒人不經(jīng)意的對視了一眼,就是這一眼讓他們頃刻間認(rèn)出了對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