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得知她和容郅的事情之後,端木斕曦就已經(jīng)明白,樓月卿已經(jīng)動了心,一旦她動了心,那就無法再阻止了。
這個世上有一種人,不會輕易對任何人付出真心,但是一旦動了心,那便是不會輕易放手,她就是這樣的人,所以,端木斕曦害怕,怕這樣的情深,會讓她最後受到傷害。
寧國夫人極少聽到端木斕曦提起樓月卿的生母,如今偶然聽她說起,更是好奇,挑挑眉,不過並未說什麼。
她不是喜歡刨根究底的人。
雖然對這些事情真的十分好奇,但是,若是她們不說,她也不會多問。
想了想,她微微一嘆,輕聲道,“其實,若是容郅能夠讓她開心,以後如何都不重要,你應(yīng)該也看得出來,容郅待她的真心並無任何雜質(zhì),既然已經(jīng)別無選擇了,除了成全,我們還能做什麼呢?”
現(xiàn)在,只要能夠確定容郅不會傷害她,那便足以讓她們放心了。
她也並不希望樓月卿嫁給容郅,可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無法阻止,那也只能妥協(xié)了,索性容郅是她看著長大的,爲(wèi)人如何,她很清楚,既然樓月卿喜歡,她也只能就此作罷。
端木斕曦不可否認(rèn),寧國夫人的話如她所想,容郅對樓月卿的真心,她確實是看得出來,一個男人可以爲(wèi)了一個女人付出所有乃至於生命,這樣的情,比她以前所見到的都不同,當(dāng)年哪怕一開始蕭正霖和景媃兩情相悅,也不曾如此讓她動容過,畢竟蕭正霖給景媃的,從來不是純粹的,他有野心,有顧忌,他放不下的太多,所以,他可以爲(wèi)了很多東西放棄景媃,而景媃想要的,是一份純粹的感情,而這樣的純粹,正是他所不能給的,所以才導(dǎo)致了一場悲劇。
可是,這段時日的觀察,她看得出來,容郅雖然身在權(quán)力頂端,可是對皇權(quán)並非十分在意,對樓月卿的心思,也沒有摻雜任何雜質(zhì),甚至,他把唯一可以救他的靈狐送給了樓月卿,就算樓月卿已經(jīng)打算還回去給他解毒,那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一開始就爲(wèi)了她不顧自身生死的心性,足以看出他的真心。
雖然一直都害怕樓月卿動了心會受傷害,可若是能夠有個人真心待她呵護(hù)她一輩子,那也不是不可以,畢竟,端木斕曦也並不希望自己視若親女的孩子孤苦一生。
她值得的,值得有個人愛她。,值得有一個人陪著她一輩子。
這十二年來,她受了那麼多磨難,歷經(jīng)這麼多年的痛苦折磨,如今好不容易活了下來,若是一輩子孤獨(dú)一人,纔是對她最殘忍的折磨,如何捨得?
她捨不得,真的捨不得。
樓月卿是她親手帶大的孩子,是她如今最在意的人,儘管那些過往難以釋懷,可是,不足以抵消樓月卿的一輩子!
嘆了一聲,她低聲道,“先看看再說吧!”
若是容郅真的可以護(hù)她安好,若是他真的可以使她開心幸福,那就這樣吧……
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讓她活的開心重要。
寧國夫人淡淡一笑,倒是沒再多言。
皇帝頒佈封號詔令之後,除了宮外一片沸騰,宮裡也毫不例外。
元太后原本得知秦貴妃有孕後就煩悶無比,秦貴妃有孕,必然會被立爲(wèi)皇后,這不是她想看到的,正想辦法來阻止皇帝立她爲(wèi)後,可是,還沒琢磨出法子,皇帝的立後詔書打得她措手不及,所以,根本還沒來得及阻止,秦貴妃被封爲(wèi)皇后的事情就已經(jīng)宣告天下了。
自從得知秦貴妃懷孕後,她多次叫人來請容闌,容闌那日得知秦貴妃懷孕後悲喜交加而讀毒發(fā),所以拒絕見任何人,元太后的人來了幾次都見不到,昨日皇帝突然去見秦貴妃,元太后自然是知道的,再次派了人過來,容闌依舊不予置喙,今日封后詔書剛頒佈,元太后被這份聖旨打得措手不及,派了人來請皇帝去一趟,容闌見自己身子看不出異樣,便只好去了章德殿。
他剛到章德殿,話沒說兩句,元太后便開門見山的表達(dá)了自己的態(tài)度,“哀家不同意讓秦玟瑛當(dāng)皇后!”
皇帝原本還面帶著淡笑詢問元太后身子如何,然而,話剛問出口,元太后不予回答反而轉(zhuǎn)移了話題,還是這個事兒,他面色一頓,倒是忽然沉默了。
見皇帝沉默,元太后微微抿脣,沉聲道,“就算她懷了龍嗣,可她終究心不在皇上身上,皇上還是要三思……”
話沒說完容闌打斷了她的話。
他看著太后,語氣冷淡的道,“朕心意已決,母后找朕過來若是隻是爲(wèi)了此事,那就大可不必再談!”
既然她懷了孩子,後位就是她的,不管如何,都不會改變,何況,這是他虧欠她的。
當(dāng)年若非元太后阻止,無奈之下只能封她爲(wèi)貴妃,她早就是他的皇后了,如今雖然發(fā)生了這些事情,她終究把他傷的心死情滅不敢再愛,可是,該給她的,他不會吝嗇。
元太后聞言,有些惱怒,死死地看著他,片刻,她冷冷一笑,咬牙道,“皇上難道忘了,她秦玟瑛心裡想著的人是誰?是容郅!一個心不在皇上身上的女人,恬不知恥,哪裡配做楚國的皇后?”
秦玟瑛心裡愛著的,始終是容郅,這一點(diǎn),他們都清楚!
容闌面色一沉,顯然是對元太后再次提及這事兒甚至不悅。
儘管一直表現(xiàn)的好似並不在意此事兒,但是,豈會真的不在意?
他的真心被她如此踐踏,這麼多年毫不吝嗇的寵她愛她,什麼都不在意,卻還是落到今日的地步,歸根結(jié)底,不過是因爲(wèi)她心裡愛著容郅,所以恨他罷了。
哪怕他已經(jīng)決定了不再愛她,可是,十多年的愛,豈會說放下就放下?元太后突然挑明此事,他確實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目光陰鬱的看著元太后,他瞇了瞇眼,“母后今日……是想誅心麼?”
元太后愣了愣,顯然是沒想到容闌反應(yīng)還是那麼大……
以前,她每次說這樣的話,容闌都懷疑變臉,後來實在是不想跟這個兒子鬧翻,她便不再提及類似的話,如今,不過是被他這立後的詔書氣到了……
看著他把秦貴妃關(guān)了一個多月不聞不問,還以爲(wèi)他心思變了,不曾想,是她想多了,不管他表現(xiàn)的如何的冷漠,可在他的心裡,那個女人依舊是他心中不可觸碰的逆鱗。
如今不是跟這個兒子鬧翻的時候,而且,還要與他維持好母子關(guān)係,以便自己的計劃,所以,元太后雖心有不甘,也只能退了一步,道,“罷了,皇上既然已經(jīng)昭告天下,哀家說得再多也於事無補(bǔ),既然皇上想立她爲(wèi)後,那便隨皇上開心了,但是,有件事兒哀家想跟皇上提一提!”
眸色微凝,容闌臉上的陰鬱倒是慢慢消散了,隨之而來的是一臉諱莫如深,神色複雜,他道,“母后但說無妨!”
元太后想了想,道,“既然皇上已經(jīng)下旨選妃,不如再多選一個人如何?”
“多選一個?”容闌瞇了瞇眼,卻並不驚訝。
當(dāng)初元太后因爲(wèi)元鳶的死被氣得病倒,自然不只是因爲(wèi)元鳶是她的侄女,更多的是元鳶死了,後位空懸……
雖然皇后的位置沒有什麼實權(quán),但是,對元家而言,卻有利無弊,甚至,可以方便很多事情……
元太后反對秦貴妃做皇后,自然也是一樣的道理……
元太后笑了笑,“哀家打算讓靜兒入宮伴駕,皇上意下如何?”
如今秦貴妃有孕,若是生下個公主也就罷了,可如果是皇子,那麼,就麻煩了。
她怎能不急?
皇帝身子不好,能活多久尚且不知道,若是元家能有個皇子,到時候,一切便在她的掌控之中。
皇位不能落到容郅手裡,自然也不能落到秦貴妃的兒子手裡。
而且,若是元家的女兒能夠誕下一個皇子,等皇帝駕崩了,她再想個辦法讓這皇位落到元家血脈的手裡,到時候,豈不是很輕易便可以得償所願?
皇帝聞言,倒是沉默了。
又是元家……
扯了扯嘴角,容闌看著元太后挑挑眉,“母后想讓元靜兒進(jìn)宮爲(wèi)妃?”
元太后不否認(rèn),“皇上以爲(wèi)如何?”
以前,她一直打算讓元靜兒接近容郅,嫁給容郅,但是如今看來,怕是不可能了,而且,她已經(jīng)決定了不惜一切代價除掉容郅和樓月卿,這個計劃自然是沒有用了,而且,元紹衍也跟她說過了,幫她達(dá)成所願,讓她打消讓元靜兒嫁給容郅的想法,那麼,那就只能讓元靜兒進(jìn)宮了……
費(fèi)盡心思讓元靜兒成爲(wèi)嫡女,自然是要讓她發(fā)揮最大的用處,如今不能嫁給容郅,那就只能嫁給皇帝了。
“呵!”容闌諷刺的笑了笑,看著元太后意味不明的道,“母后莫不是忘了,元靜兒的心……也不乾淨(jìng)!”
元靜兒什麼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了!
元太后臉色一僵。
容闌又淡淡的問,“而且,母后認(rèn)爲(wèi),朕還會再要一個元家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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