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震撼,只能用奇蹟來形容的震撼。
如果說方纔那遮天蔽日的劍雨被擋住是時間的偉大,那麼此時此刻,也許真的只能用時間的奇蹟也說不定。
大片大片的金黃遮天蓋月,那是彷彿連太陽也不及的光輝。冬木市無數人家迷迷糊糊的起身,奇怪於今日的清晨爲何如此的早到。有些人甚至以爲旭日高升,今日的工作已經遲到,忙不迭的從牀上爬起,才發現時鐘不過才指向六點。
愛因茲貝倫城堡中,少年咬著一個玉質的逆十字架,高舉手臂,中指上的指環熠熠發光。那毀天滅地的一擊被凝固在空中,時間無限制的減緩,簡直就像是停在了半空中一般。
“……archer!”打破這死寂的是saber!碧眼的騎士王此時甚至是怒髮衝冠,她憤怒的揮舞聖劍,魔力自劍身噴發,少女如同離弦的箭一般衝向高空中的英雄王:“你這傢伙!”
但是擋住她這一擊的,卻是berserker!
saber震驚道:“蘭斯洛特……”
“亞瑟王啊……你還沒有明白嗎?”魔劍將所有光輝吸允,即使此時光芒萬丈之下都無法讓劍身反射出絲毫光輝。黑色的劍身上散發著人類的肉眼難以辨別的細微紅芒,那是吮吸了戰友的鮮血後的詛咒,讓這柄聖劍墮落爲魔劍的不詳之光:“你需要的是什麼,當年的一切爲了什麼……你還是不明白嗎?”
“我明白啊!”saber嘶聲道:“就是因爲明白,所以不能不做!我要改變!改變那悲劇!高文,你,桂妮薇,大家……這一切的一切——”
“你還是沒有懂。”berserker一字一頓道:“你終究不懂人心。”
saber的呼吸一頓,那個騎士,那個連名字也已經不記得了的騎士在離開卡莫洛特的話再一次的宛如詛咒一般徘徊耳際。
【亞瑟王,你,不懂人心。】
那雙碧色的眼眸前所未有的動搖,宛如要打破什麼緊急一般的泛著漣漪,如此的美麗,如此的脆弱:“我……不懂人心……”
“哈哈,真是有意思的戲碼,這種掙扎這種苦澀這種猶豫——saber,你總是這麼容易的愉悅本王。”英雄王冷嘲著,再次轉向他的朋友:“你還能支撐多久呢?”
所有人一時間忘了,天空中裂開的孔洞,等待他們的是無窮無盡的惡意!
黑色的污泥帶著巖漿的亮色,自天際宛如瀑布一般橫衝而下!
那麼快!那麼快!那麼快!愛因茲貝倫恢弘的城堡在剎那間被黑泥掩埋化作平地!它與金色的力量相撞,卻彷彿帶著無盡的吸力將吉爾伽美什的最強一擊吞噬殆盡!它毫不留情的帶著屬於王者的力量狠狠撞在少年。
羽忍著疼,大喝道:“快離開!”
但是已經晚了!除了站在遠處的lancer,即使是稍遠的征服王都已經來不及躲避!高壯的王者舉起韋伯將他一把扔了出去!遠阪時臣睜大雙眼一揮手杖強行將舞彌逼退,卻不料人肉炮彈從天而降,竟將他生生砸了出去!
舞彌甚至也顧不得遠阪時臣的生死,這個冷漠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大喊:“切嗣——!!”
“rider——!!”
黑泥洶涌無盡,竟是在所有人始料未及之下將衆人罩在其中!因爲韋伯而滾到上處的時臣從地上爬起,他忘記了此時自己風度全失滿身泥濘,只是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弟子最後露在外邊的手臂被黑泥吞噬,身邊的少年嘶聲力竭的嘶喊,淚流滿面,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紅色的披風消失在一片泥海之中。
愛因茲貝倫城堡已經消失不見,地勢因爲強大的腐蝕力量下陷成了巨大的坑洞,黑泥暫時止住了傾倒,沒有再向四周擴散。
無人知道,在滾滾“溪流”中,有什麼悄然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