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得他們……

李珂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想起了這兩個存在的信息，並且在這種即將死亡的情況下，也終於回憶起了一些早已經被自己遺忘的事情。

“你的生命相當的辛苦呢，但是接下來你就可以休息了，外來者。”

羊靈這時候也發話了，不同於狼靈話語當中的陰森恐怖，急切，以及那種讓人感覺到恐懼的感覺。她的話是一種祥和，慵懶的感覺。就彷彿眼前這個會讓獸人控們大喜的小羊羔並不是什麼可怕的死神，而是一個會在沙灘上蜷縮在你懷裡，任由你把臉埋在她的那身柔軟羊毛上，和你一起曬太陽的可愛羊羔，處處給人一種溫暖而又舒心的感覺。

而她的聲音也讓李珂想起了更多的事情，他回想起自己剛到這個世界的那時，那個自己第一次接近死亡的時候，他當時瀕臨死亡的時候聽到的也正是這樣的安慰聲，只不過那個時候的自己根本就不願意死去，並且還爆發出了所謂的魔法的力量，讓自己擊敗了那個折磨自己的角鬥士活了下來，再也沒有聽到過這個溫柔的聲音而已。

千玨的聲音。

“沒想到我竟然能夠活著看到死神。”

李珂看著那個雖然陰森恐怖，但是卻意外的可愛的狼頭，忍不住的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但是就彷彿能夠察覺到他的心思一樣，狼靈在一瞬間就遠離了他的手臂。

“那是因爲你總是不肯死！一次一次的，每一次都讓我們跑來跑去！但是你就是不肯死！”

脫離了李珂的手臂範圍，狼靈繞著李珂轉了起來，雖然他不止一次看到能夠坦然面對他們的生命存在，但是每一次看到能夠正視死亡的人，他都會感覺到一陣的喜悅。

“沒有人會想死的，所以還真的麻煩你們了。”

李珂有些想笑，自己明明給艾希許下了那麼大的願望，結果在面對神明的時候一下就被他的手段直接送到了死神的面前。並且根本找不到破解的方法，就連自己現在什麼情況都不知道。

“沒關係的，你即將死去。”

羊靈慢慢的拉開了自己的弓箭，她默默地看著李珂，準備在他的生機徹底斷絕的一瞬間將自己的箭射進他的心臟，但是得益於李珂旺盛的生命力，所以他在最後的最後，他還有問出問題的時間。

“如果說植物，人，動物都有著生命，有著獨屬於自己的生命的意志，那麼，細菌，還有著世界上的萬事萬物，他們有沒有生命？有沒有那種和靈魂一樣，獨一無二的意志？”

他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因爲他曾經嘗試過將自己感染的傷口上的細菌的生命力抽走，但是很可惜的是，他沒有成功，只是讓自己的傷好的快了一點，並且發現了生命力可以直接治療損傷的效果。所以他一直都很好奇，細菌這些在這個世界上是否被認證爲生命，同樣有著被稱之爲靈魂，又或者說是意識的東西。

這個問題並不重要，因爲不管他們回答不回答，李珂都找到了一個破局的辦法，那就是烏迪爾曾經教導過他的那個方法，那個敞開心扉，感受自己身邊的一切的方法。

他在這樣做的時候，並不能夠感知太遠的地方，最多也就是感知自己身邊不到半米的情況，但是在這種時候也比沒有要強了：他都已經被人打的見了死神了，那麼不管這個方法到底有沒有用，他都要盡力一試了。

不過就算他提出來的這個問題現在並不重要，但是羊靈卻沒有任何回答的意思，她現在只想快一點結束這長久的追獵，所以她只是默默的瞄準著李珂的心臟。但是呢，讓李珂沒想到的是，那個他覺得最不近人情的狼靈卻點了點頭，並且回答了他的問題。

“當然有啊，他們有靈魂，所以他們當然都有生命，而我們的世界其實也是有靈……嗯！什麼！”

他剛說到一半，他就感覺到李珂的身體又變得健全了起來，而那些正在撕咬他軀體的熊人，也被他的手臂狠狠的按在了地上！而且最關鍵的是，李珂的身影也徹底的從這個死者的世界離開了，只留下了默默地在死者世界站立的他們。

而且最過分的是，他連句再見都沒說。

“……所以這又是一次？”

狼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所以他試探的看向了羊靈，但是他看到的不是別的，而是羊靈把弓箭瞄準了他的動作。

所以，他不得不收起了自己的疑問。

“好吧，這又是一次。”

然後他就被打了。

離開的李珂自然是找到了破局的方法，而且也的確是他所想的那樣，是依靠著烏迪爾教導給他的方法才破局的。但是說起來也很可笑，如果那些熊人不是一個個的全都湊到了他的身上，而是用他們的法術來攻擊李珂的話。恐怕李珂到死都沒辦法看到他是死在誰的手裡的，而不是像他剛剛睜開心靈之眼的時候一樣，能夠看到一大堆的‘生命’圍著自己。

所以在這種心靈視界當中看到一個生命正在挨著自己的生命的時候，李珂就毫不遲疑的發動了自己的力量，吸收了那個帶著銀白色光芒生命的生命之力，並且將這股截然不同的生命力，加持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這個竊賊！！”

沃利貝爾的怒吼再次響徹，他的精神也再一次的闖入了李珂的精神當中，但是這一次，李珂卻沒有再跪拜在這個詭異的巨熊的腳下，他怒吼著在自己的精神當中發起了衝鋒，而在自己的身體之上，他也開始了和這些熊人的貼身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