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瑩低下頭。一雙手在自己的肚子上輕輕撫摸著。懺悔一般的說道。“偏生就給忘了。原來一直錯的都是我。”
說著擡起頭看著太子。“白宇烈根本就沒有愛過我。陪在我身邊也不過是內(nèi)疚著是他將我不慎推下水的。他當真是對於羽落一見鍾情的。那些戲是假亦是真。我還一度認爲他是個始亂終棄的人。他不說只是爲了保護我。怕是羽落也鄙視著他的始亂終棄才拒絕的。”說著周婉瑩跪了身。
太子連忙伸手去扶。“你這是幹什麼。有孕在身爲何行此大禮。”
“殿下。讓婉瑩跪著說吧。婉瑩是想求太子。婉瑩想先自私的爲自己求。求太子讓婉瑩留在這桃園中做個守園人。他日孩子降臨也不要給予任何身份。我只想讓他平淡一生。找個心愛之人能相守便好。”
“你。你可知這桃園的寂寥。守在這裡你豈能受得了。你還年輕。我本想著你可以隨意選擇。你若是想將這孩子扔下再嫁我也不會阻撓的。畢竟是四弟將你囚禁強要了你。”
“情何物。本該生死相許。被囚禁的豈止我一人。羿飛何嘗不是被我的情囚禁了一生。若不是我將他遺忘了。想必他也不會抱怨上蒼的不公。第一時間更新?更不會去奪太子位。這是我的孽。我與他。並非緣淺。而是命薄。無福消受彼此罷了。”
太子深深嘆了一口氣。“既然你想留在此處。我便差人將四弟的宮殿好生粉飾一番……”
“不要。婉瑩只想在他生活過的空間裡度過餘生罷了。翻新便沒了他的氣息。”
“起來吧。這桃園從今天起就是你的了。”
“婉瑩還有一事相求。若是。若是能夠找到白宇烈和羽落。希望太子能夠成全。若是……”
婉瑩住了嘴。微微的哽咽著。已經(jīng)過去十日了。大批的侍衛(wèi)沿著河邊一直摸索的找下去。經(jīng)過了兩個城池。卻連屍首都沒有發(fā)現(xiàn)。尚在邊城交接軍中事物的老王爺也是連日趕了回來。還有陪著金蕊躲在琉璃望月的思成也匆忙的回到了煦靈城。
跟隨白宇烈多年的鷹騎二十四衛(wèi)和遍佈在全國的風、雲(yún)、電、雷四組高手。猶如地毯式的搜索著。沿河的村落人家都被逐戶查找。
太子無力的扶起周婉瑩。“沒有找到屍首也是好消息。他們一定還活著。”這只是一種安慰罷了。“如果他們能活著回來我便不再強求。若是羽落也喜歡白宇烈。我去順服父皇。若是不喜歡。便是。便是公平競爭。更多更快章節(jié)請到。”
周婉瑩一愣。“太子。你。你難道……”
太子苦笑。“我不過覺得也可以給她幸福罷了。父皇愧對於她父母以及她的。我想一併補給。絕非強求。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兩個人相視一笑。笑容裡充滿同樣的苦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這愛恨情仇乃是天命。由不得願與不願。
“公子來了。”一個老者迎出門。牽過小公子手中的馬。招呼著自己的小兒子。“湛兒。快來將公子的馬牽到後院。”然後熱絡(luò)的推著小公子進了麪店。
似乎是已經(jīng)習慣了小公子每一次的出現(xiàn)都帶著一個偌大的斗笠。第一時間更新?斗笠裡面還罩著一個銀質(zhì)的面具。老者毫不在意。
“墨魂公子好久沒來了。老夫一直擔憂著。”
墨魂將頭上的斗笠摘掉。本來給她倒茶的老者手上一抖。茶水便溢出。“墨魂公子受傷了。你的嘴脣毫無血色。”
墨魂擺擺手。壓低聲線回道。“無礙。就是不放心大娘的身體。特意前來看看。”
“墨魂公子真是個大善人啊。若不是你給了我們銀子讓我們開了這家麪館。還請了最好的郎中給我那老婆子看病。想必現(xiàn)在。第一時間更新?現(xiàn)在……”老者說著哽咽起來。
墨魂從懷裡拿出些銀兩遞給老者。“我孃親在宮中也承蒙翠依的照顧。若不是翠依幫我打探出那些消息。怕是我永遠都不會知道當年發(fā)生在我孃親身上的事情。更不會知道將我偷走的人是姬雲(yún)氏的流霜。”
老者將銀子推了回去。“這銀子我們不能再要了。你給我們的已經(jīng)夠多了。你大娘的病已經(jīng)都治好了。眼下已經(jīng)能夠下地幹活。麪館的生意也不錯。加上你之前交給我的那兩道特色菜。收入還算穩(wěn)定。足夠我們生活的了。”
墨魂淡淡一笑。“實不相瞞。我的確身受重傷。怕是要在你這住上一段日子。這銀子就當是我的日常開銷吧。”
“公子真的受傷了。需要怎麼做。我去給你請個郎中來。”說罷老者就要出門去找郎中。
墨魂連忙站起身。面具後面的臉上滿是忍痛的表情。“不用請郎中。幫我搭理個房間出來就好。我想好好睡上一覺。還想吃老伯親手搟的面。”
老者回了身。“公子真的沒事。”
“我何時騙過你。是真的沒事。”
老者安了心。笑著說道。更多更快章節(jié)請到。“想吃我的面還不容易。你等著。我這就給你做去。”說罷老者便跑到廚房忙活開了。
墨魂坐在這小小的麪館之中。望著門外的風景。這個不知名的小村落。夾在兩座大的城池之間。只因前後百里皆是樹林便被人們給遺忘了。或許所有南下的人都來過此處。卻從來沒有在意過。匆匆的成爲這裡的過客。甚至沒有人記得曾經(jīng)來過。
放眼望去整個村落僅有百餘戶人家。清麗婉約的古鎮(zhèn)水鄉(xiāng)風貌。居民依河築屋。依水成街。此刻夕陽斜照。漁歌唱晚。兩岸粉牆高聳。瓦屋倒影。燈火閃耀。家家屋頂炊煙裊裊猶如薄霧。酒香在空氣之中飄溢。整座水鄉(xiāng)如詩似畫。人處其間。恍然如桃園瓊瑤一般。
墨魂坐在麪館裡能看到門前的青石小路和河道小橋。這水鄉(xiāng)里的安逸終於讓她的心有所緩和。那日她騎著馬奔入河水之中只是爲了逃脫太子的束縛。她不想嫁給他。心知武功被廢。若是進了宮更難逃脫。
唯有做出這種自殺式的行爲。讓他們?nèi)斪约核懒恕1阌肋h不會糾纏。墨魂是累了。心裡又隱隱的牽掛著尚在宮中的孃親。埋怨著自己的不孝。遺憾著沒能相認。
不多時老者端出一碗麪來。上面飄著一層翠綠的蔥花。裡面還多加了一個雞蛋。墨魂收回目光。像老者道謝。便坐到靠窗的位子上及其享受的吃起眼前的這碗麪。
暖暖的湯汁流過她的喉嚨直入肚腹。溫暖由內(nèi)向外延伸。墨魂冰涼的一雙手終於找到了該有的溫度。全身每個部位都變得溫暖起來。
一碗熱騰騰的面被墨魂囫圇吞下。終於滿足的站起身朝麪館的後身走去。隨著她掀起門簾消失而去的步伐。又有一人進了麪館。朝著老者扔了一錠銀子。指著桌子上的麪碗說道。“給我也來一碗一模一樣。也要兩個雞蛋。”
老者看著銀子先是一喜。擡眼看向進門的客官。當即愣住。“這。這位。這位客官我們這裡打烊了。”
“爲何打烊了。我明明看到剛纔有個同樣帶著面具的人在這裡吃麪。”
“她。她不同。”老者急忙解釋道。
那進門的客官毫不理會。直徑坐到墨魂之前坐的位置對面。“銀子已經(jīng)付給你了。還不快上面來。給我也安排一間房。我也要在這裡住下。”
老者轉(zhuǎn)身便要朝後院跑去。手剛伸到門簾處便被暮曦一把攔住。“想去通風報信。告訴你。過不了多久這個小村落便會涌進來大批的官府人員。你若是不讓我在此住下。剛剛那個小公子很容易遇到危險。我是暗中來保護她的。沒見我跟她的裝束不差一二嗎。”
老者上下打量起眼前的這個客官。他臉上的面具確實與墨魂公子的一模一樣。竟然連面具右下角那個羽毛的圖案都是如出一轍。還有這一身湛藍勁裝。面料和款型都是相同的。怕是唯一的差別是。墨魂公子那件比較小罷了。
暮曦見老者似乎還在猶豫著。便勸說道。“我這一路跟來。至少也有十日了。若是真的想傷害她。她又怎會安然的來到這裡。”
老者恍然。“你一直跟蹤公子。是爲了保護她。”
暮曦點頭。“不過。千萬不能讓她知道。她是個固執(zhí)的人。不喜歡別人跟隨打擾。所以……”
老者連連點頭。“只要是爲了公子好就行。你坐。我這就讓湛兒準備個房間。”說罷掀起門簾朝後院喊道。“湛兒。快來。”
緊著接便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不多時湛兒從門簾後面探出腦袋。“爹爹有什麼事要吩咐。”眼光朝暮曦飄去。先是一愣。瞬間便恢復(fù)常態(tài)。想必是經(jīng)常看墨魂做這身打扮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去。將後院的的西廂房打理出來。給這位大俠住。千萬不要讓墨魂公子知道。”
“是。爹爹。”門簾被放下。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再度響起。不多時恢復(fù)一片寧靜。
老者走到廚房開始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