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唯一邊想著要去看看北堂容清先如今傷勢如何,又想著阿梅這裡自己也不能不幫忙,便有些爲難,但只是稍微有些猶豫,隨即便釋然了,還是先管著阿梅的事兒吧。
“阿梅,我不急,廚房在哪啊。”蘇唯看著院子裡的幾個小房子,實在是不知道這廚房應該在哪裡。
“快去看你的容清哥哥吧。”阿梅調笑著,將蘇唯手上的碗筷接了過來,直接把人推出了門,指著院子中正北的那間屋子說道。
蘇唯無奈,看著這樣的阿梅心聲暖意,但還是去了。阿梅看著蘇唯的背影默默的笑了笑,心中便惦念起自己將來應當找個什麼樣的人,少女的春心萌動也是情理之中。
當蘇唯走到北堂容清所在的屋子時,心中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既怕北堂容清醒來對自己冷言冷語,又怕北堂容清尚未醒來令人擔憂。
正猶豫不決間,林城卻是從屋中出來了,蘇唯見林城頭髮花白,自然就猜到了這應當是阿妹的爹了。
“大伯你好。”蘇唯十分有禮貌的說道。
那林城一見是這個姑娘便想起了屋中還躺著一個小夥子,就知道這姑娘多半是擔憂自己心上人所以前來看望的了,當即便道:“姑娘快進屋去吧,那那小夥子要醒了。”
蘇唯一聽這話,便連忙跑了進去,而林城則是出來給北堂容清打水洗漱的。
進了屋中,蘇唯打量了四周的擺設,發現這不過就是個十分普通的小戶的農家小院的溫馨的佈置,進了門轉個彎就是北堂容清所躺的牀,而另一邊應該就是林城所住的牀了,正對門是一個不大的架,上面還有著一些沒做完的針線活放在一個竹藤編制的小籃子裡,而一旁便有一張桌子,並不是很大,但也夠用了,簡單的陳設,但是更加的溫馨。
蘇唯看到這樣的陳設的時候,恍惚一瞬間到了那時候的古寺,而在眨眨眼睛,面前依舊是躺著的北堂容清。她走過去看著那個此時正在閉著眼睛,不知是正在昏迷還是正在熟睡的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但那臉色倒是好上了許多,脣色也沒有那樣的發紫了。
蘇唯心中稍定,這多半是已經解毒了吧?便稍稍放心了不少,眼見著北堂容清胸膛起伏平穩,料想著應當是睡著了。
正當蘇唯想要出去打些水來的時候,卻發現北堂容清的手指動了動,而此時林城也端著一盆散發著熱氣的水進了屋子。
“林伯伯,還是我來吧。”蘇唯見林城打了盆水心中到還有些過意不去,自然是想著自己爲北堂容清清洗了。
林城自然是樂得的,畢竟這是人家小兩口的事情還是讓他們年輕人多多培養培養感情吧。
“姑娘,你和這小夥子是因著什麼來到我們這個村子的?”林城將水盆遞過去,便坐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開始和蘇唯話家常,想著打聽打聽這兩個孩子的來歷,也好心中有數。
蘇唯之前已經和阿梅說過一次了,這一次說著自然是流暢多了。
“林伯伯,我們是因著家裡不同意我們的親事就跑了踹出來,結果被對方的家人追殺遇事就逃到了瀑布上面,最後跳了下來就到了這
裡。”蘇唯邊說著,邊將那棉帕子打溼了,就著溫和的水,開始爲北堂容清擦洗起臉和手來。
林城似乎是早就知道一般,並沒有說些什麼,也沒有感嘆什麼。畢竟老人總是見過些大風大浪的,即使這個村子現如今是與世隔絕的狀態,但依舊不影響人們對這世間的事情的知曉。
“姑娘,你怎麼知道我姓林?”林城隨意撿了個話題聊了起來。
“自然是阿梅說的,阿梅姓林,您是阿梅的爹爹,所以也姓林的。”蘇唯將手中的帕子擰了,一低頭,便又看到了北堂容清微微顫動的手,一時之間還有些不知所措。
“林伯伯,我去將這水倒了。”蘇唯交代了一聲,就匆匆忙忙的跑到了外面去,而林城只是摸了摸自己的鬍子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看向北堂容清的目光裡有了些探究,而北堂容清似有所感,竟是慢慢轉醒了。
北堂容清睜開眼簾,便看見一處低低的屋頂,隨即便覺得這裡似乎有些發暗,繼而想要起身,卻發現渾身上下軟綿綿的沒有半點力氣,甚至還有些頭暈。
突然間,北堂容清反應過來,之前自己明明是和蘇悠在一起的,怎麼這個時候自己會在這裡?還有,蘇悠呢?又去了哪裡?而這個地方自己又是怎麼來的?一瞬間,各種念頭在北堂容清的腦海中一一閃過,卻每一個都沒有答案。
“小夥子,你醒啦?”林城見北堂容清一陣迷茫的樣子,便走上前來,詢問他的情況。
“大伯,這是哪裡啊?”北堂容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只能問這個眼前看起來還算是十分和藹的老人家了。
“小夥子,你和你家那個姑娘是從瀑布上摔下來飄到這裡的,我們家阿梅上山打獵的時候就把你們帶回來了。”林城簡單的交代了事情,又對北堂容清說:“這裡是我家,你這身上的傷已經請了洛神醫看過了,應該沒什麼大礙了,只是你中了蛇毒,餘毒未清,所以要好好將養著,而且你這腿上骨折了,需要好好將養幾個月才能下地行走。”
林城一番話說得極爲誠懇,末了還將之前洛羽的叮囑一一告訴了北堂容清,而北堂容清倒是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可心中的疑惑漸漸擴大,他記得她和蘇悠滾下來的那個斜坡上也沒有什麼瀑布之類的啊,更何況自己之前也沒中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大伯,和我一起的那位姑娘呢?”北堂容清生怕蘇唯出了什麼意外,更何況自己此時處在人家的地盤上,面對的有時自己的救命恩人,這語氣自然是軟下了許多,不自覺得帶上了些溫和的意思。
林城一看北堂容清略顯焦急的表情,就知道這肯定是惦記自家心上人的表現,便想著應該逗他一下,於是便換上了一副有些沉重悲哀的神色說道:“誒,本來這事兒我是想等著你的傷勢好些了之後再告訴的你的,可現如今你這麼問了,我也不好再隱瞞些什麼了,你家那個姑娘和你從瀑布那邊過來的時候可能是因爲護著你結果頭上磕了一個大口子,我們趕到的時候那傷口正在流著血,便急忙把人擡到村子裡給洛神醫看,可洛神醫卻說那姑娘早就傷到了腦子,怕是救不過來了。”
林城邊說著還邊低著頭,頗有一副十分悲哀的樣子,不過這林城還真是個深藏不露的老頑童,著實有意思的很,而北堂容清看著林成這樣,竟然直接相信了眼前這個老人,而此時想起當時蘇唯的隻言片語,和那生動的表情,不知爲何竟會有一種心中隱隱作痛的感覺。
而此時蘇唯絲毫不知道屋裡發生的事情,出門的時候恰好碰到了阿梅,阿梅手中拿著兩副藥,說是煎給自己和北堂容清的,這讓的事情自己必然是要幫忙的,畢竟以前在古寺的時候煎藥還是學過的。
“阿梅,我會做這個的,我來就好了。”蘇唯將手中的水盆放到一邊,接過了阿梅手上的藥。
“悠兒,不是我看不起你哈,只是覺得你這麼個千金小姐應當不會做這樣的事兒吧。”阿梅本就是個樸素的農家姑娘自然是有什麼便說什麼。
蘇唯聽到這裡,便知道自己這樣確實有些惹人懷疑了,不過轉眼便想出了一個更好的說詞。
“我雖然是在商賈之家出生,可也不是那成日裡都呆在閨房的千金小姐,有時候我會偷溜出家門去附近的古寺轉轉,幫他們做些事,也算是爲爹孃積些福報了,所以這煎藥的事情我還是會一些的。”蘇唯找了個天衣無縫的理由,畢竟當初她是真的在寺廟呆過,而自己的師父在病中的時候也多是她親自照料,只是不知道現如今師父身體是否還算硬朗,而那串佛珠是否代替自己陪在師父身側。
蘇唯想道如此種種便有些走神,阿梅在一旁看著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只不過,若是這藥再不煎的話,多半是要錯過了時辰了。
“悠兒,你想什麼呢?”阿梅擡手在蘇唯眼前晃了晃,心想,這悠兒怎麼無緣無故發起呆來了?
“啊?阿梅。”蘇唯看著阿梅看向自己,突然想起來自己剛剛在回憶中似乎待得太久了,這阿梅纔會如此著急吧?
“悠兒,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吧,這洛神醫曾叮囑過這藥也是有講究的,不可以以平常的法子煎的。所以我還是和你一起去吧。”阿梅笑瞇瞇地說著,一雙眼睛已經是月牙狀的了,自然是十分開心,人也十分熱情。
蘇唯見她如此說了自然是不好再拒絕的了,更何況若是這藥真的煎錯了的話那豈不是害了北堂容清和自己麼?更何況阿梅也是一片好心,自然是不能辜負了。
“好啊,阿梅帶我去廚房吧。”蘇唯這纔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根本沒去過阿梅家的廚房呢,自然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便銷聲說著。
阿梅是知道蘇唯根本就沒有去過自家廚房的,所以很樂意領著蘇唯一起去,“我就說悠兒沒有我還不行呢,我這就領著悠兒一起去廚房煎藥,嘻嘻。”阿梅本就是個活潑性子,更何況這時候還有人陪自己玩,當然是十分開心,一路領著蘇唯去了最西側的一個小屋子。
“到了,就是這裡啦。”阿梅,將煎藥的砂鍋一一拿出來擺在一旁的兩個小爐子上,而此時大概已經是巳時了,離著正午僅有兩個個時辰是該抓緊時間將這藥煎出來了。
蘇唯見著阿梅在一旁忙活,自然是要一起幫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