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九,在睦州是一個大日子,整個炎夏大陸佛教盛行,觀音成道日是一個很大的盛典。
靳梧箴還以爲她會一直被囚禁在蘭苑,沒想到般若會建議讓她出去散散心,當提起觀音成道日,靳梧箴馬上就同意去看看。雖然要有嘯仁跟隨,但能離開別院,也是很值得高興的事。
只是這送來一身男裝爲什麼呢?
般若仔細的給她的頭髮盤成髮髻冠上玉冠,額上的傷用一條紅色的二龍搶珠金抹額遮住。再穿上素白窄袖袍服,真絲衣料輕薄柔軟,領(lǐng)口袖口皆有五彩絲線繡著橫紋,腰上繫著五色蝴蝶鸞絛,垂墜著魚戲蓮葉間的玉佩,和羊脂白玉環(huán)。腳底下穿著掐金滿秀的棉紗襪子,蹬著蝴蝶落花鞋。
一番打扮,般若嘖嘖稱讚,“小姐穿上男裝都要把那些翩翩公子比下去,這要是去了廟會,不知道會迷了多少女兒心。”
靳梧箴看著鏡中的俊俏小生也有點錯神,就是出去逛廟會,爲什麼還要男扮女裝呢?
她哪裡知道,她這張臉對男人有多大的誘惑,想到她要在外邊拋頭露面,要被那些男人打量,九爺就會心裡不舒服。
又不想讓她憋在院子裡瞎想,纔想到女扮男裝的法子。
遠遠的看見她走出來,嘴角帶笑的和般若說著話,他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不靠譜,就算是扮成了男人,也過於精緻,只怕還是會被人惦記。
嘯仁手插在袖子裡,看著靳梧箴咯咯的笑,“爺,她這個模樣倒不會招蜂引蝶,就不怕被那些女人惦記?”
被他說道點子上,九爺冷冷的橫了他一眼,嘯仁識趣的閉上嘴。
靳梧箴和嘯仁乘坐一輛馬車前往城西,那裡的慈航寺是觀音道場,今天是最熱鬧的地方。
雖然和嘯仁接觸的不多,但靳梧箴隱約的覺得今天的嘯仁有點不同,具體哪裡不同,又說不上來。他坐在車上一言不發(fā),手抄在袖子裡,領(lǐng)口高的遮住半張臉,擺明了生人勿進。
靳梧箴琢磨,跟他逛廟會也沒什麼有趣,要是能借機去廣安堂或者布莊看看,還能好點。
馬車走了一半的路,就被前邊的人流堵住,兩個人沒辦法,只好下車步行。
還真是名不虛傳的盛典,街面上人頭攢動,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各種攤位前都擠滿了人。一排賣花的攤位擺在街路中央,一直延伸到慈航寺的門口。趕著去上香的人們,手裡有的拿著花束,有的舉著高香,有的端著水果,全都奔著一個方向。
他們沿著人流前進,倒也不覺得擁擠。
快到慈航寺的正門,嘯仁買了一大束的鮮花遞給她。
靳梧箴驚訝的看著他說:“我現(xiàn)在是男人,你怎麼送花給我?”
“咯咯,”嘯仁輕笑出聲說道:“你沒看進香的人都帶著花麼,這叫借花獻佛。”
“哦!”靳梧箴訕訕的應了一聲。這個時代哪會有人那麼有情趣會想到送花呢?
嘯仁敏銳的捕捉到她臉上的一點失落,笑嘻嘻的問:“你以爲這花是給你的?你要花做什麼?又不能吃,又不能用。”
“你真無趣,”靳梧箴白了他一眼說:“送花給女孩子多浪漫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