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yún)凡被刺激的睜大了眸子,張大了嘴巴,張完了又閉上了。
啥也不說了,這太子絕對就是有病而且,病都讓人覺得可悲
所以,他的話沒有必要放在心上。
可馬上,事情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
這前頭她剛想這太子殿下有病,後腳接就出了小德子撞破了他倆好事,以至於滿城風雨襤。
再然後,聯(lián)想能力超豐富的柳雲(yún)凡想到太子殿下說的那番讓她的娃管他叫爹的話,再也淡定不了了
再不走,恐怕皇上該派人來圍堵那傳言中太子殿下金屋中藏著的美若天仙的神秘女子鱟。
弄不好到時候他一高興,逼著她柳雲(yún)凡嫁給瘋太子,這事情可就鬧大了。
所以,她非常明智的以卑劣無恥的手段逃離虎口。
不僅白得一萬兩一千兩銀子,外家一輛豪華馬車,最重要的是,逼得那太子殿下死咬住那句“打死都不娶柳雲(yún)凡”的話。
柳雲(yún)凡也迷迷糊糊的單純了一回。
她當然不知道,某太子殿下雖然嘴上答應了她的條件,心底卻做了另一番打算
他一定要做娃娃的爹,而且一定要柳雲(yún)凡做他娃娃的親孃。
今生今世,他認定的人,天涯海角他也一定追到手。
柳雲(yún)凡不知道邪惡太子的想法,而她更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舒舒服服躺在自己思念了好幾天的牀上熟睡的時候,一場離奇詭異的夢,正慢慢在暗夜裡醞釀、醞釀、醞釀、最後化成洶涌的暗潮。
在微涼的清風中,在變化的池水中,在天旋地轉(zhuǎn)的宇宙中。
一切暗藏的陰謀,一場隱蔽的殺機開始呈現(xiàn)在這浩渺無垠的風嘯辰淵大陸。
森然清冷的黑夜,仿似一片萬丈深淵,在迷茫與詭異中隱藏,又在風起雲(yún)涌中越發(fā)的猙獰。
那便是風嘯將起,一世傳奇
“來吧,醒來吧跟我出去吧”
別院靜謐的房中,彷彿四面八方而來的聲音,如幽靈的呼喚,如地獄的牽絆。一絲絲,一縷縷,一條條,一脈脈
呼
陡然間,風聲捲起,呼嘯著衝開了窗戶,吹開了牀前的白色帷幔。
上面,有白衣女子靜靜沉睡,毫無感覺到那股越來越兇煞的氣氛。
“起來吧跟我走”
悚然的風,將那縷幽魂般的夢囈卷騰的更陰森更分明。
終於,它像是冰冷的湖水,慢慢刺中了牀上人的神經(jīng)
麻木的全身,在冰寒中漸漸刺痛了起來。
水好涼
迷茫、窒息
牀上的被子忽然被掀開了,柳雲(yún)凡彷彿失了魂一般,緩緩的坐起來,慢慢的從牀沿邊走下來,抓下旁邊的衣服緩緩地穿在身上。
她好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玩偶,沒有意識、沒有感覺、沒有思想、沒有目標。
她婉柔的身體站的筆直,眼睛睜的大大的,但僅僅只是睜著,她看不到前路,看不到黑暗,看不到任何,只是任由肢體前進。
雪白的帷帳覆上她光潔的面頰,覆上她微啓的脣角,覆上她睜大的雙眸
可惜,她毫無感覺,身體一直往前遊走,邁出了房門,邁出了小院,邁出了晉寧侯府,最後到了一片高高的山崗上
高高低低而又尖尖的土坡,唯有插在頂部的白色的綢條在夜風裡飛揚。
那是飄渺靈魂在暗夜的活躍;是寒凜風浪在荒野中的呼嘯;那是森然詭譎在迷茫中的步步壯大。
柳雲(yún)凡一步一步的走著,她意識不到這是她曾經(jīng)來過的古晉城的亂墳崗。
她意識不到她正在往那個深如海底的陰謀裡跨越,她更意識不到這個在夜裡孤寂而又恐懼的亂墳崗的墳墓裡究竟埋藏了她多少的秘密
冷冷的風,還肆在無忌憚的吹著,吹動著她單薄的衣衫。
終於,黑暗中她暗白色的影子停了下來。
她立在一座墳墓之前,像是聆聽著什麼。
她糾結(jié)的眉;她掙扎的面容;她不能自控的身軀,無一不再說明著她此時心底激烈的鬥爭
只可惜,任憑風再如何的呼嘯,總不能將她的心底完完全全的展現(xiàn)。
此時的掙扎與彷徨只屬於她一個人
良久之後,她好像安靜下來了
筆直著身子又站了好久,柳雲(yún)凡終於動了。
還是無意識的,她像是被什麼東西牽引著,向著與她來時完全相反的方向前行。
路似乎越發(fā)的曲折,暗夜裡,唯有她的影子在高低不平的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長。
天際,黎明將到。
彷彿一道閃電劃過晴空,劈開了相互隔絕的兩個世界
高高山崗上傳來了雞叫聲。
而這一鳴驚醒夢中人,柳雲(yún)凡猛然眨了一下眼睛清醒了過來。
一縷柔和的陽光自東方的天際緩緩浮現(xiàn),射進了她茫然的眸子中,又將周圍陌生的一切反射進了她的眸子中。
“這是哪裡”她的心咯噔一下。
身後是叢林,身前是荊棘
這是一個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地方,有一種絕望的荒涼。
叢中浮光掠影,山林影綽,恍如在無人的原始深林。
周圍的樹木很高,很茂盛,晨曦的陽光只能透過交疊葉片之間的微笑縫隙透過來。
如此的山間,唯有這一縷陽光還帶著絲絲的溫暖與溫情
柳雲(yún)凡閉上眼睛想了好久,最後氣惱的甩甩頭
該死從太子寢宮回來第一晚便遇上這種詭異的事情。
以前,每天的這個時間她明明應該在房中睡覺,再過一盞茶時間某隻肥黑球就會跑到跟前叫她起牀
可是今天她怎麼會夢遊
而且還到了這麼一個詭異的荒無人煙的破爛地方
她認認真真的想了許久,不記得她有夢遊的毛病啊
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她腦袋突然像是被打了一拳,她想起了上次被林青妹領到荒廟之後,她好像就是走到了這片墳崗中。
而且,貌似還聽到有鬼哭狼嚎的聲音,想著想著她打了個寒戰(zhàn)。
不僅如此,還有上次在太子寢宮昏倒的時候,夢中也來到了古晉城的墳崗。
她還夢到了一個面目猙獰披頭散髮的女鬼,好像就是這個地點。
“哎呀,媽啊”
柳雲(yún)凡打的寒戰(zhàn)更狠了些。
陡然間,她感覺腦海中好像有一團漿糊,似乎裡面有什麼的東西在慢慢攪動,但那個東西又恰恰是她想不起來的
頃刻間,她好像是一條在廣袤大海中游走的魚兒。
因爲面前的路太多,以至於她找不到前進的方向,只能甩著自己靈活的尾巴,迷茫的兜著圈子。
“算了算了不想了”
又想了一會兒,她頭疼的晃著腦袋。
來到這個奇怪的風嘯辰淵大陸,令她覺得迷茫詭譎的事情早就數(shù)不勝數(shù)了。要是挨著將它們?nèi)烤境鰜硐肭宄沁€不得把她這小腦袋瓜子給蹬破了。
所以,這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找個地方出去吧
這裡是古晉城附近唯一的墳崗,貌似她之前沒有來這墳崗的密林處,柳雲(yún)凡開始茫然了。
“往哪邊走呢這邊,這邊”
她指著身前身後的方向再也拿不定主意。
“哎,賭一把了勇往直前吧”
柳雲(yún)凡最終選擇了自己醒來那一刻面對的方向。
腳下的路崎嶇不平,而且一些藤蔓植物到處伸著長長的“爪子”,像是一些隱藏的暗器,不小心便將人絆倒在地
柳雲(yún)凡小心翼翼的踏著步子前行,在不知道轉(zhuǎn)悠了多久之後,她總算是看到了一片平坦的草叢。
似乎那裡經(jīng)常有人走,沒有那些生長茂盛的不知名植物的駭人的爪子,只是一片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草。
她嘆口氣放心的踩了上去,腳下有些鬆軟,還有些不正常的溫度。
更驚人的是,地下好像開始慢慢晃動,彷彿有什麼東西躍躍欲出,而且隨著她步伐的前移它晃動的越發(fā)的厲害
“不對這是陷阱”
就在邁到第十步的時候,柳雲(yún)凡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當前情況的不樂觀
就在她思緒停止的那一刻,“嗖嗖”幾聲,她走過的地方陡然間射出三根長箭。
迅速、精確而又狠辣
它們摩擦著空氣,碰撞著無形的花火、斜斜射向她的後背。
風聲呼呼而起,彈指間後背的涼意讓柳雲(yún)凡剎那間反應,她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彎腰、俯身、翻滾而起。
“哧”
三支箭幾乎同時,射穿了她的袖子,貼著她的皮膚冰涼的劃了過去
“骨碌碌”
柳雲(yún)凡的身子立時開始翻滾著,直到徹底離開了那處鬆軟的陷阱處才停了下來。
“喔好險差點兒小命不保,還好老孃速度夠快”
她躺在地上,後怕的一把抹上了汗涔涔的臉頰,“這是什麼鬼地方,荒無人煙卻還弄這麼致命的暗器,幸好本姑娘功夫好”
她萬幸的拍拍胸脯,又有些得意的自言自語了幾句那幾顆丹藥,真是沒有白吃。
坐起身,身下的草突然彈了起來,柳雲(yún)凡大駭以爲又是暗箭,趕忙騰的一下跳了起來。
“嗖”
她腳剛離地,半空中突然從兩個方向射出了兩張巨型天網(wǎng),仿似睛目尖利飛旋騰空的蛟龍,晃眼間已經(jīng)合成了一張將柳雲(yún)凡包成了
糉子。
與此同時,兩旁的樹木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猛地直立起身子拉緊了巨網(wǎng)
柳雲(yún)凡甚至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就已經(jīng)變成了甕中之鱉。
“該死的這是怎麼機關暗器竟然連人下一步怎麼做都知道”
她氣惱的砸了一下束縛她周身的粗壯的巨網(wǎng),這些鬼東西竟然硬刺人,她又氣憤的收回了手。
“這該怎麼辦難道要死在這裡”
柳雲(yún)凡抓住網(wǎng)子上的一根繩,心裡面就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又像是攪拌勻和了的漿糊盆,沒有一處乾淨地兒去思考問題
她抓耳撓腮的思考片刻,這個荒郊野嶺,自己身上有沒有帶著匕首之類的東西,要將網(wǎng)子弄斷著實不易。
想到這麼個問題,柳雲(yún)凡開始暗罵自己倒黴了。
這到底是第幾次被人捆成了糉子
有兩次是被那個瘋太子陷害的,這一次,就是第三次了吧
她上輩子造了什麼孽了以至於這輩子淨遇上些倒黴事兒。
這第三次被綁成糉子,恐怕她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吧
柳雲(yún)凡垂下頭,眼角留下了洶涌的熱淚。
又過了片刻,淚流完了,絕望的心也復甦了。
她終於決定拼一拼,俗語不是說水滴石穿嗎,那她就將兩邊的繩子晃斷。
再怎麼說,用這麼個蠢笨的方法,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
她將手伸進網(wǎng)子的縫隙中抓住了那一根繩索,然後狠狠用力又是拽又是晃。
那綁著繩索的巨網(wǎng)開始晃晃悠悠,樹幹交接處也發(fā)出了吱吱呀呀的聲音。
一點,一點,再一點,那樹開始有了摩擦的痕跡,裡面隱藏的更爲兇險的殺機慢慢暴露。
凌空有摩擦的聲音逐漸清晰了起來,像是欲待勃發(fā)的某種力量,正在突破捆綁已久的束縛,並藉此逐漸壯大。
那摩擦之聲越來越大,柳雲(yún)凡驚喜的擡頭,心道莫不是她的努力有成效了,那繩索開始斷開了。
可當她擡頭看向兩旁的樹時,立時睜大了眼眸。
眼前哪裡是馬上要斷掉的繩索,明明是四周的樹幹上慢慢的涌出了尖尖的長箭,它們爭相涌動著,像是在爲最後的勃發(fā)積聚力量。
“完了,完了這次真是躲不過了”
那些鋒利的箭,每一個都對準了網(wǎng)中的目標柳雲(yún)凡。
滿滿的絕望涌上了她的心頭,自己被困在網(wǎng)中,整個身體暴露在敵箭之下。
等下這箭要是齊發(fā),她柳雲(yún)凡豈不是變成了蜂窩煤
她慢慢的收回了手,企圖讓顫抖的網(wǎng)子停滯,讓那些蓄勢待發(fā)的箭慢慢平靜下來。
卻不想她身子停止晃動了,可空中“咔嚓”一聲,那樹枝竟然斷裂,綁住她的一條繩子像是失去生氣一般垂落下來。
她的身體陡然間像是鐘擺一樣,劇烈的搖晃了起來
頃刻間,四周的劍,終於衝破了最後的束縛,它們叫囂著,衝撞著射向了柳雲(yún)凡。
帶著寒凜的風,也帶著生命的絕望
“我命休矣”
柳雲(yún)凡閉上了眼睛。
原本,她還感謝上天眷顧讓她墜海重生,沒想到卻是跟她開了一個超級大的玩笑
老天爺將她耍的好慘,好慘啊
時間在流逝,箭影在空中飛旋
下一刻,一切卻陡然停止
沒有想象中的萬劍穿身的劇痛,也沒有生死邊緣的留戀,更沒有飛往地獄的迷茫。
耳畔,是難以辨別的短暫時間,短到?jīng)]有機會去感受每一個動作每一聲響動
只有“哧”的一聲,她已經(jīng)被從魔障中救出,隨即撞上了一個溫熱的硬硬的胸膛,還伴著鼻尖的淡淡芬芳。
柳雲(yún)凡像是在夢中,她聽聞耳邊的急速的風聲,似乎還感受到了那莫名飛來的刀光劍影,一批接著一批,一片接著一片,但總是近不得她的身。
此時,她已經(jīng)不去想其他,只是安心的享受著這一刻的安寧與平靜,甚至不去想她現(xiàn)在到底在做什麼。
她忘記了方纔的事態(tài)究竟有多麼危險,她沒有看到就在暗器發(fā)出的那一瞬間,一個紫色的身影如閃電般衝進了林中,衝向了柳雲(yún)凡的身側(cè)
東方弗離涌動著真氣,在劃開那巨網(wǎng)的同時,真力閃爍的光暈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屏障,緊緊地將柳雲(yún)凡護在中間。
巨網(wǎng)斷了,繩子斷了,但是另一波更爲強勁的機關再次被觸動
那是一排排帶著鋒利鋼刺的沉重鐵板,它們從天地間掀出,組合成了一道致命的黃泉之路。
東方弗離嘴角一勾,摟緊了胸前滿臉享受的女子,拂袖一揮,真力狠狠衝上了頭頂上方的鐵板,它像是驚恐似的在半空中一頓。
就在這個空當
的時刻,他的身子猛地彈出去,踩上了樹,然後在每一處機關觸動前的一刻準確無誤的躲開。
終於,他落在了地上,身後各式各樣的暗器競相迸發(fā),但早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四周靜了下來,方纔淡淡的清香好像一下子濃重了起來,一點一點浸透柳雲(yún)凡敏感的神經(jīng)。
“喂,凡寶寶到起牀時間了,你難道還想賴在本公子身上不下來”
溫熱的氣息衝上了柳雲(yún)凡的臉頰,她一個機靈睜開眼睛。
眼前,是一張放大的俊朗的狐貍臉,滿目含笑,薄脣微啓,嘴角輕彎,興致盎然
而此刻的她,正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雙腿以更緊的姿勢攀住他,整個人掛在了她身上。
腰間,還有一雙緊緊攬住她的手臂
柳雲(yún)凡的臉“騰”的一下燒著了,天哪,怎麼會這樣她方纔尋思什麼去了怎麼就毫無意識的摟住他摟的這麼近
還有啊
她猛然醒悟,方纔他們是在逃命啊
她怎麼能夠生出那種毫不在意的享受的表情呢
又聯(lián)想到方纔她緊緊攀住他的腿,在他腿腳不便的情況下還能抱著她躲過那離她不過幾米的射過來的箭。
箭速有多快呢從射出到刺中他們需要多長時間呢她袖中的手指巴拉了一會兒,覺得這個時間需要用毫妙來計算的吧
那就是說,東方弗離抱著她,被她以這麼詭異的姿勢纏住雙腿還能在毫秒時間內(nèi)帶著她脫險
天哪,這個人的功夫究竟有多了得柳雲(yún)凡已經(jīng)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她自認爲自己的速度已經(jīng)比常人快十多倍,可是東方弗離的速度,又比他快多少倍呢
“喂,凡寶寶本公子今日是不是更迷人了”
東方弗離笑著伸手又敲了一下她,帶笑的眸子瞬間劃開了一道絢麗的彩虹。
柳雲(yún)凡撤回了腦袋,不滿的癟癟嘴,“是,您又迷人,又動人,最厲害的還氣人”
嘟囔完了,她放開了緊緊攬住他脖子的手從他身上蹦下來。
“哈哈”
東方弗離爽朗的一笑,柔光撫上了柳雲(yún)凡沒有穿戴整齊的衣服又問,“凡寶寶,你怎麼會大早上跑這裡來,而且還穿成這般模樣”
柳雲(yún)凡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也低頭望望自己的衣服張張口又閉上,又張口才支支吾吾嘴硬道:“本姑娘出來晨練不行啊至於衣服,天黑沒開燈所以沒有扣好釦子嘛”
說完了趕緊將系錯位的扣子整理過來。
她纔不會告訴這隻狐貍她是大晚上夢遊到這個詭異的地方的說出來多麼丟人
想到這裡她有些埋怨這副身體,竟然會有這麼個不受待見的毛病
相當年她一代特工的各種習慣行爲多麼正常,現(xiàn)在倒好,光晚上夢遊這一件事便毀了她十分之一世的英明
“我倒是好奇你大早上來這裡幹什麼”
柳雲(yún)凡不給他反駁的機會,又嘴快的問道。
“我”
東方弗離低低一笑,“我也是來晨練的凡寶寶,真沒想到我們竟然這麼有緣分,連這種事情都想到一塊兒去了,我們真是心有靈犀”
某隻狐貍纔不會告訴她,他是一早去晉寧侯府找她,想看看她的身體怎麼樣了。
意外的沒有看到她,所以在呆呆姑娘靈敏的嗅覺的帶領下,他來到了這個地方。
肥黑球呆呆嗅著主子的味道找到了墳崗,便回去找東方小白約會去了。
而東方弗離害怕柳雲(yún)凡不小心進了這密林處的陷阱區(qū),於是馬不停蹄的趕過來,沒想到真的給他碰上了。
方纔真是後怕,他要是晚來一刻,那麼他的凡寶寶東方弗離不敢想象。
聽到這麼一番話,柳雲(yún)凡嘴角抽搐,她又被這隻狐貍佔便宜了
還有他每次見面總管她叫什麼“凡寶寶”,這總讓她想到當初她養(yǎng)殖的那些白胖子蠅蛆,因爲她一向叫它們“蛆寶寶”的。
從前她抗議他叫他小鬼頭,但現(xiàn)在不叫這個名字了卻變成了凡寶寶,簡直讓人聽著雞皮疙瘩起了好幾層
柳雲(yún)凡翻了半天的白眼,總算將話鋒一轉(zhuǎn),“這荒郊野嶺怎麼會有這麼毒辣的陷阱機關”
“可能是這裡的獵物比較多吧獵人們想多多收穫一些東西”東方弗離半真半假道。
“你就瞎扯吧”
柳雲(yún)凡嘴角一擰,“別以爲我看不出來,這裡的機關都是嚴格控制的,一環(huán)扣著一環(huán),而且還將人危機關頭的心思拿捏的到位至極方纔我便是一個例子,我的每一步的反應都在那機關設置者的料想之內(nèi)所以,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森林中一定有什麼秘密”
“我的凡寶寶真是聰明”
東方弗離讚許的點點頭,“相傳,這裡是攝政王爲無上老
君建立的神丹宮,裡面的鎮(zhèn)宮之寶是傳說中象徵不老與永恆的七彩翳珀靈珠。因爲這靈珠的珍貴,所以四周戒備森嚴”
“奧我知道了”
柳雲(yún)凡恍然大悟的指指他,“東方狐貍我知道你今天來的目的了,你肯定是爲了那所謂的七彩翳珀靈珠”
說完了她不以爲然的聳聳肩,“但這世間哪裡有什麼不老與永恆還有那攝政王請的那什麼煉不老丹的無上老君,這些通通都是扯淡所以,東方狐貍我奉勸你還是不要隨大流了這種地方少來,也不適合你來你看你,長得不錯,吃的不錯,穿的不錯,住的肯定也不錯,何必來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還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來的實際”
東方弗離始終微笑著,七彩翳珀靈珠長生不老恐怕,都不及她珍貴吧
不過,他沒有急著否認,只是盯著柳雲(yún)凡看了半晌,若是能夠得到七彩翳珀靈珠爲她的凡寶寶做一串項鍊,戴在她身上一定很美。
他未開口,柳雲(yún)凡又擺擺手,道:“好了,我們回去吧這個地方,實在是待不得”
接著她毛骨悚然的打了個哆嗦。
方纔的驚險真是將她嚇破了膽,她真害怕帶會兒再有個什麼陷阱詭計。
畢竟,這第二次生命,柳雲(yún)凡還是想好好珍惜呢。
東方弗離興致盎然的望著她,聽她從開始,說了那麼多話,他已經(jīng)換了三個姿勢:現(xiàn)實抱著手臂摸下巴,接著垂手踱著步子,最後才靠近她。
“凡寶寶,你說的都對”
他笑瞇瞇又道,“這裡陷阱確實多,我放你在這裡停下其實也是爲了躲避陷阱”
這林中的機關彼此間都是相互連通的,如果有一處被觸動,其他地方的也會靠著震動的傳遞立刻處於蓄勢待發(fā)的狀態(tài)。
如果闖入之人接著想逃離的話一定會再次墜入陷阱。
所以,只有在安全的地方逗留片刻才能夠讓那陷阱慢慢沉睡。
“現(xiàn)在是不是沒事了那我得走了哎,這林子怎麼走纔會不觸動機關”她往前走了幾步,四下看了看又倒回來問道。
“走的慢些,走長草的地方”東方弗離勾脣一笑道。
“奧謝謝”
柳雲(yún)凡剛轉(zhuǎn)身,忽然聽他又道:“只是,凡寶寶我們好像不是這麼容易走了”
她狐疑的轉(zhuǎn)身,卻見東方弗離望著前方,嘴角的笑充滿了深意。
“爲什麼”柳雲(yún)凡不明就裡道。
“因爲,有人想找我們打一架才肯放我們走”
話音剛落,前方林中一陣呼呼風聲吹來,落葉翩飛,樹林震顫,野鳥驚飛。只一瞬間,原本的平靜變成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驚悚。
“林中的機關被人破壞,說明有人闖入我們一定要仔細找,絕對不能讓他們跑了,否則我們無法向老君跟攝政王交代”
樹梢頭,剎那間捲起一陣狂風。
狂風之後,空中以高強輕功運行著穿著怪異的四個人,他們有男有女,相貌醜美各異,眼神兇煞,但一看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喂,東方狐貍”
柳雲(yún)凡瞪圓了眼睛看了半晌,又打了個哆嗦拽拽東方弗離的衣袖,“他們看起來好兇惡的樣子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他們是閻羅殿裡的索命惡鬼”
東方弗離嘴角一扯,看來這一架是不打不行了,緩緩摸上了腰間的武器七彩幻靈玉。
這七彩幻靈玉可不是一般的武器,在扶月帝國中,它是武器之首。
它彙集千變?nèi)f化,施展和諧,玉佩周身的顏色會隨著風、雨、雷、電以及光暈的變化而變化,所以又叫做“千變幻靈玉”。
而且,它還可以探測不同的聲音,辨別不同的速度,最後對其進行阻擋或是回擊。
它可以削鐵如泥,也可以綿如流水,剛?cè)峁泊妫槕獣r運卻又變化無常。
不過,這麼一件寶物,必須要有一個會運用它的主人,首先要武藝高強,再是對它細微間的變化了如指掌,這樣才能夠發(fā)揮它的威力。
“攝政王手下的四大高手,分別是玉面琵琶、青目鬼手、追月雙刀還有閻羅幽綾。他們的弱點分別是醜、傲、怒、美。”
東方弗離小聲在她耳邊解釋道。
柳雲(yún)凡思索了片刻,已經(jīng)將這四個字理清含義,也明白了東方弗離告訴她這四個字的意思。
“你們是何人竟敢如此膽大私闖攝政王無上老君的神丹宮”
四人看到柳雲(yún)凡跟東方弗離,皆是自半空箭飛而下,這首先開口的是玉面琵琶。
他是一位長相婉約的俏麗男子,一襲白衣,有女人的媚態(tài),手中抱著一面以純黃金還有金蠶絲鑄造而成的琵琶。
玉面琵琶手中的琵琶曲,可以委婉動人;可以妖嬈嫵媚;可以陽剛火烈;更可以奔騰放達。但是不管怎樣,它的旋
律都是致命的一般人只要聽一聲他彈奏的曲目便會七竅流血而死。
“玉面,不用跟他們廢話擅闖禁地,必死無疑”
與他並排站著的青目鬼手又道。
他是一位粗獷的漢子,身著青衣,眼睛是瞎的,呈現(xiàn)出怪異的青白色,而他的手上則是帶著兩隻金剛所做的烙滿鋒利倒刺的鐵手,所以便叫做青目鬼手。
這也是一位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能夠殺人於擺佈之外不留血跡。
青目鬼手旁邊是追月雙刀,這位長相平平,表情冷淡,手中握著兩把長刀。
傳言中說,沒有人看得清他殺人,因爲他揮刀迅速的讓人根本察覺不到。
只有他每次彎起的嘴角,纔會讓人猛然意識到人已經(jīng)被殺,隨即便是那人腦袋滾落,鮮血橫飛。
最邊上是閻羅幽綾,這是四大高手中唯一的女人。
她的一半邊臉是正常的白皙,而另一半邊臉則是病態(tài)的慘白色。
她也是一身白衣,手中握著握著一條長長的白綾。
聽聞死在她手中的人都很悽慘,那白綾將人勒死之後舌頭會伸出很長,眼珠子也會滾出來。
總之死在他們手中的人,要多慘烈,有多慘烈。
“奧哈哈”
柳雲(yún)凡望著他們駭人的架勢抖了抖身體,思想鬥爭了片刻才皮笑肉不笑的咧開嘴朝那四人招招手。
“幾位不要誤會我們不是有意闖入的只是在這山間打獵時誤闖進來,大家都是朋友嗎,以和爲貴,以和爲貴哈哈”
她繼續(xù)咧著嘴巴笑的勉強,話裡面帶著些諂媚,還帶著某種放蕩不羈。
平心而論,今日面對這四個兇巴巴的人,柳雲(yún)凡這心裡也沒底了
以前她在異世那絕對是身手了得,可在這個世界,她不會輕功,不會內(nèi)功,連上樹都是用爬的,後來因爲吃了丹藥了些。
但是再快,在這四個人的面前,她會的那些也頂多算是三腳貓的功夫。
現(xiàn)在面對這四位決定高手,她最想做的就是腳底抹油馬上走掉。
想歸想,她知道自己在地上跑的絕對沒有這四個內(nèi)力雄厚的人在天上飛的快飛的持久
她方纔開口,不過是在瞎侃而已
順便拖延些時間,給身邊這隻狐貍思考更爲完美的和平對策的時間。
當然,柳雲(yún)凡沒有發(fā)覺,她這麼做就有點兒小瞧人了
因爲某隻狐貍早已經(jīng)想到了完美的對策了,那就是硬著頭皮打
“朋友呵呵真是可笑”
閻羅幽綾忽然拽緊了手中長長的白綾,“敢進這片樹林的人,都是我們的敵人今日殺無赦,識趣兒的束手就擒,我們給你們留個全屍”
柳雲(yún)凡害怕似的又縮了縮脖子,來者很不善善者絕不來啊
她往後東方弗離身後靠了靠,樣子像是在尋求庇護。
她這會兒很有自知之明,這四個怪人,她指定打不過的
“喂凡寶寶,他們說要殺了我們呢”
東方弗離抱著手臂饒有興趣的扭頭看看她,“他們想給我們留個全屍,你說,我們應該怎麼感謝他們呢”
柳雲(yún)凡打了個哆嗦瞪了他一眼,這都什麼時候了這隻狐貍還在這裡裝
倒不是她不相信他的本事,主要是她不相信自己的本事,在這個陌生的以武爲尊的世界,她那三腳貓的功夫真心上不了檯面,今日肯定只能拖他後腿。
不過,有個道理她是懂的,不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嘛
於是,她清清嗓子,壯壯膽子裝模作樣接話道:“哼肯讓我們?nèi)珜疲钱斎灰煤酶兄x了要不這樣吧我們待會兒在殺他們之前先割了他們的舌頭,好讓他們?nèi)チ说馗岵灰獊y說大話”
說到這裡,柳雲(yún)凡從東方弗離身後閃出來,指指面前不遠處的四人,挑釁道:“你們不急著這麼早送死吧本姑娘給你們半炷香的時間,商量一下你們怎麼死得其所,順便我們也考慮一下要不要遂了你們的心願”
“狂妄小兒這世間,我們纔是閻羅跟地域你們受死吧”
“哎,慢著”
青目鬼手大罵一句就要動手時,玉面琵琶伸手攔住了他,隨即他哈哈一笑。
“見了我們扶月帝國四大高手還能站的這麼筆直的人真是不多,所以鬼手,我們應該尊重英雄他們不是狂妄的要給我們半柱香時間嗎那我們就遂了他們的願,給他們半柱香時間,我倒想看看他們究竟還能耍什麼花招”
聽聞這番話,青目鬼手狠狠的抓了抓鐵手指,又倒了一步回去,“好,老子就讓你們多活一會兒”
“呵呵衝你們這句話,我們也要好好商量下,帶會讓你們怎麼個死法”
柳雲(yún)凡誇張的擺擺手冷笑一聲,馬上轉(zhuǎn)身拽拽東方弗離的袖子。
“哎哎,狐貍老實說呢,方纔我說的話全是假的,就是不想讓你丟面子你看,這一架真的要打了我盤算了一下,我拼上老命也就打半個人,所以你得罩著我那啥,你能打幾個”
柳雲(yún)凡這麼說就是太委婉了,太清新脫俗了
能打半個人,就是一個都打不了。
她不好意思直說讓東方弗離以一敵四,虛僞的說出這些話她自己也覺得醉了
“我”
東方弗離不以爲然的指指自己,隨即輕笑,“這四個人應該沒有問題吧只是戰(zhàn)略問題而已”
他說的打四個,當然不是說打這一起上的四個,而是逐個擊破
四大高手同時聯(lián)手,這世間本就少有人敵,就算他勉強能對付,恐怕也要受傷。
但這決勝不一定只靠蠻力,最重要的是智慧
而且,他豈會聽不出柳雲(yún)凡話的意思
雖然武藝不行,但處事圓滑、坦然率真倒還是蠻令他賞心悅目的
“四個沒問題”
柳雲(yún)凡忽然想到方纔東方弗離告訴她的那四個字,馬上明白了怎麼打了,戰(zhàn)略嘛既然是戰(zhàn)略,她應該努力配合。
所以她故意挑釁著伸著指頭將四人數(shù)了一下,“四位高手,我朋友說他打四個人不是問題啊你們要不要回去多般點兒救兵”
柳雲(yún)凡接著打了個響指,隨後折下來了一跟草莖,一節(jié)一節(jié)掐斷又放在一起掐,“你們看啊,這一根草很好掐斷的但是多了就不容易被弄斷了你們再考慮一下,還是回去再找?guī)讉€人來吧”
“少廢話擅闖禁地者死老子一個人就解決你們兩個”
青目鬼手金剛的手咔咔作響,迅疾騰身準備必殺招使出。
他已經(jīng)忍耐很久,現(xiàn)在再也憋不住出手了
“哇奧東方狐貍,交給你了”
柳雲(yún)凡忽然感覺一陣寒意,接著一個閃身翻滾而出,起身的那一刻,手中已經(jīng)抓了幾顆石子。
東方弗離的話果然很對,他說這青目鬼手傲氣,她不過是說了一句看不起他們的話,他便第一個沉不住氣跑出來叫囂了
這樣最好,但當務之急她得想辦法不讓其他三人出手
東方弗離勾脣微笑,腰間的千變幻靈玉瞬間展出。
在感受到對面青目鬼手刺烈寒意的手掌時,它的通體驟然間變成了熒光之色,那原本光滑圓潤、玲瓏剔透的玉佩忽然間伸出了一圈鋒利無比的尖刀,散發(fā)著耀眼的光亮。
“瞎子,你找個幫手吧你打不過我們的”
柳雲(yún)凡嬉皮笑臉的躲在東方弗離的身後欠揍的做了個鬼臉。
“哼不知好歹的無名小卒老子一個人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他忽然扭頭,制止住也要出手的玉面琵琶三人,“你們誰都不許幫忙老子一定要自己解決他們。哧”
那雙鬼手突然像是綻放的蓮花瓣,四處鋒利,金光閃閃。
那一片片寒光凜冽的鐵片上,是一根根鋒利的倒刺。
它們叫囂著,猙獰著撲向東方弗離的心口處。
“呼”
陡然間空中摩擦出尖銳明麗的光環(huán),青目鬼手側(cè)著耳朵傾聽著耳邊的一切,臉上的鄙夷神色越來越大。
他料定,這一招並會要了對方的命
東方弗離前一刻還未動,後一刻便以流行飛旋天際的速度瞬間轉(zhuǎn)移到了他的身後,同時千變幻靈玉陡然出手。
“唰唰”
玉中的尖刀像是突然活了起來,以極快的速度旋轉(zhuǎn)著。
這一刻,它削鐵如泥
“嚓”
東方弗離旋身彈出玉佩,正好擦上了那隻鬼手,一股真力自身前涌出。
青目鬼手似乎未有料到,手指被震盪,身體也被衝撞著往後倒退了幾步。
一瞬間,四周靜了下來。
青目鬼手揚手落地,一步步往前走著,看出是在努力辨別聲音的方向
旁邊的三人也是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場面,青目鬼手是扶月帝國響噹噹的高手,可是如今竟然遇到了一個一招便讓他弱點暴露的高手中的高手
“喂瞎子你承認吧,沒了眼睛就是比不得正常人我們在這裡嗖”柳雲(yún)凡手中突然擲出了一塊石子。
“啪”
那石子準確無誤衝上了青目鬼手的眼睛,但在離著一手掌距離之處被他擡起的鐵手猛然拍碎。
“喔瞎子,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只是拍碎了一顆石子而已”
柳雲(yún)凡挪挪身子,往東方弗離伸手靠了靠,擡眼竟然望見另外三人驚訝之後開始蠢蠢欲動,又道:“看來你的同伴不相信你的能力,他們要幫忙了呢”
“嗖”又是幾顆石子彈向了不同的方向。
“都別動”
青目鬼手再次狠狠碎掉了最靠近他的那一顆石子,“讓我來收拾他們你們誰敢動,誰就是我的敵人”
“鬼手,你不要上他們的當”
閻羅幽綾焦急的往前走了幾步,將白綾纏在了手指上,“他是想將我們逐個擊破”
“嘖嘖瞎子,你看看他們真的不相信你呢”
柳雲(yún)凡抱著手臂繼續(xù)煽風點火,她就是想讓青目鬼手因爲高傲墮入陷阱。
“要不然你趕緊讓他們幫忙吧不過,我會瞧不起你”
“休要侮辱老子”
青目鬼手怒然起身,直衝柳雲(yún)凡飛去,“辱我者死”
“哎算了,算了”
柳雲(yún)凡趕忙躲開,纖手一揚,“我看你也就能夠碎石頭,那再給你幾顆”
又是“嗖嗖”幾聲,柳雲(yún)凡手中幾顆石子衝了出去,而就在那石子出去的那一刻,東方弗離緊跟著彈出了一顆藥丸。
“噗”
石頭粉粹,那藥丸也粉粹,白色的藥粉迎風衝上了青目鬼手的鼻息。
“啊是毒藥”
他晃盪了幾下穩(wěn)住身子,“老子竟然上了你們的當”
噗通他趴在了地上再不省人事。
柳雲(yún)凡會心一笑,方纔她的石子可不是白彈的。
她雖然不能跟他們硬碰硬的打,但在暗中卻早已經(jīng)跟東方弗離商量好怎麼先用“卑劣”拿下這個傲氣的青目鬼手。
所以彈石子,一來是爲了混淆他的聽覺,再者配合著說一些看不起激怒他的話,讓他自己因爲憤怒在毫無防備之下?lián)羲槎舅帉⒆约毫痰乖诘?
不得不說,他們配合的天衣無縫連另外三人都騙過了
“啊鬼手”
剩下的三人皆是一愣,玉面琵琶馬上反應過來,“鬼手生性倔強傲氣,是我們?nèi)酥凶铍y以合作的人,如今他失手,所以我們一起上”
相互間點頭一笑,手中琵琶、雙刀、白綾齊齊朝著東方弗離衝過來。
“那女子除了一張嘴,什麼本事都沒有,交給我處理,你們對付那個男的”
閻羅幽綾白衣橫飛,長長的白綾像是長了骨頭竟然帶著剛硬之勢直衝柳雲(yún)凡頸項而去。
“啊”
那白綾如長蛇般刺過來,柳雲(yún)凡一聲大驚,迅速翻滾而出。
這架勢這速度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不過,現(xiàn)在柳雲(yún)凡也只能硬著頭皮打了
“呵呵,真是看不出,你的嘴麻溜,身體躲的更是麻溜”
閻羅幽綾冷聲一聲,白綾再次射出去。
“喔喔,這位美女你這麼說就錯了”
柳雲(yún)凡又是一副抱頭鼠竄的猥瑣模樣,第二次又艱難的躲了過去。
“做人嘛,打架保命與逃命總得有一樣是精通的美女你屬於前者,我便是後者了”
“你說誰是美女”
閻羅幽綾突然暴怒了,白綾周身的邪氣怒然勃發(fā)。
她因爲練武變得樣貌醜陋,自此之後最恨人家談論她的美醜,尤其是管她叫“美女”。
“喔喔美女,你不要生氣嘛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柳雲(yún)凡繼續(xù)躲著,目前這個情況,閻羅幽綾已經(jīng)被激怒,武器運用手法偏離,她還是比較容易躲的。
“你就是美女嘛不像是那邊那個抱著琵琶的醜男人,自以爲自己美的不可方物,實際上是醜的人神共憤”
她喘息著,翻著跟頭一個比一個接近東方弗離。
這邊,他正在對抗著追月雙刀與玉面琵琶。
近身的搏鬥是追月雙刀刁鑽的刀法,起伏不定,升降迅捷,另外還有玉面琵琶站在一旁彈奏的殺人曲目。
他必須要一邊抵抗由內(nèi)力幻化的魔音對臟腑的傷害,一邊又要避免雙刀對他身體的攻擊。
顯然,這二對一併沒有佔優(yōu)勢。
東方弗離額角雖滲出了汗珠,可是出招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準。
“嚓”
空氣中震顫之音陡然間失去了旋律,因爲,柳雲(yún)凡方纔對閻羅幽綾與玉面琵琶這醜美的評價徹底激怒了他們。
這樣還不算完,她繼續(xù)添油加醋誇張諷刺,兩人漸漸開始氣息紊亂。
“有人竟然敢說我玉面琵琶長得醜真是活膩了”
玉面琵琶突然將目標一轉(zhuǎn),那魔音陡然間朝向了柳雲(yún)凡。
幾乎同時,東方弗離手中千變幻靈玉陡然間彈出,直刺玉面琵琶手中的琵琶,而他掌中聚集的真力也彈向追月雙刀。
“啪”
“咣噹”
琵琶碎裂,化爲烏有;雙刀落地,折成兩端;千變幻靈玉在完成使命的那一刻也乖巧的飛回東方弗離的手中。
而柳雲(yún)凡
也準確無誤的倒退到了東方弗離身後的安全區(qū)域,閻羅幽綾驟然收回真力,身子撤回站到了玉面琵琶與追月雙刀的身側(cè)
“啊你究竟是誰居然毀掉了我的琵琶”
玉面琵琶驚詫的望著地上琵琶的碎片,“怎麼會你究竟是誰”
“你方纔用玉佩做武器,難道那是千變幻靈玉”
追月雙刀不可思議的望著東方弗離,“你、你是蓬萊閣的閣君”
“什麼蓬萊閣的閣君”
玉面琵琶凜然,忽又瞭然的點頭,“不錯,試問這世間,除了傳說中讓攝政王都懼怕三分的蓬萊閣閣君有這個本領,誰還能夠在幾招之內(nèi)對付的了我們四人”
其他兩人聽到這番話,也全部大駭
因爲,蓬萊閣是個神一般的存在,它是扶月國最爲神秘的地方,在傳言中,是一個令人神往敬畏的地方。
它的閣君腹黑強大,俊美無雙,更是所有女人的夢中情郎,可望而不可即。
甚至還有傳言說,攝政王之所以遲遲不敢篡權(quán),依舊讓當今皇帝做傀儡都是忌憚蓬萊閣閣君的神秘與強勢
柳雲(yún)凡有些驚愕的望向東方弗離,這個傳說中的蓬萊閣君她是早有聽聞,說他武藝高強,神秘至極,而且相貌絕世,是活在扶月帝國女人心中的男神。
甚至,關於他還有這樣的歌謠
都言北暝蓬萊島,中有白鬚不老仙。
一朝不醉無緣見,只有夢中相聚歡。
怎比南碣蓬萊閣,內(nèi)住華衣俊朗男。
來無影來去無蹤,勾魂攝魄賽神仙。
這段歌謠是放眼到了整個風嘯辰淵大陸。
而在這風嘯辰淵大陸,它分爲南碣與北暝兩個板塊。
南碣有五國,最中間的是最爲強大的扶月帝國,其他四國居於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分別是東陵國,西荒國,南傲國還有北滄國。
而北暝是個神秘的地方,只是有傳言說那裡有蓬萊仙島,島上有長生殿,長生殿中住著神仙。但具體如何誰都沒有去過,更不知道。
因爲北暝長生殿也是令人嚮往的地方,所以蓬萊閣君的愛慕者爲了表達自己的心意便以北暝長生殿的神仙做了對比。
沒想到,這隔壁老張家餵馬的小廝居然是這麼個活在傳說中的人物
柳雲(yún)凡點著下巴欣賞了半晌,這下她不得不刮好幾層目相看了
當然了,這其實根本不是秘密,人家呆呆姑娘因爲跟小白熟絡,早就知道某隻狐貍的真實身份,甚至幾天前連他是瘋太子的不爲人知的身份都知道了。
只有柳雲(yún)凡這個神經(jīng)大條的小傻瓜被矇在鼓裡。
要不是呆呆姑姑氣惱自家主子總是用卑鄙無恥的手段耍它,恐怕早就跟她說了某狐貍是強大神秘的蓬萊閣君了。
此刻,她還在嘖嘖驚歎著。
這麼非凡的氣質(zhì),隱藏的笑意總讓她捉摸不透;這麼高強的武藝,剛纔輕輕鬆鬆的就毀掉了兩大高手的武器;這麼俊俏的外表,真是看著讓人賞心悅目至極
“咳咳”
柳雲(yún)凡尷尬的咳嗽兩聲,她怎麼又被吸引了呢
她趕忙調(diào)整自己的情緒,盯上了面前還處於石化地位的三位高手。
“喂,那幾位高手,你們現(xiàn)在知道我朋友的身份了,還打算繼續(xù)打下去嗎我有個建議,你們還是趕緊回去修修武器吧該重新打造的重新打造,省的以後出門只有兩個肩膀扛著一顆頭,讓人笑話啊”
“你”
閻羅幽綾白綾一晃想要反擊,卻被玉面琵琶擋住,“幽綾,今日武器毀壞,我們不是對手”
“蓬萊閣君,我們後會有期”
他抱拳,然後俯身扶起了中毒昏迷的青目鬼手,輕功運起離開樹林。
追月雙刀與閻羅幽綾也緊隨其後消失。
“喔終於走了”
柳雲(yún)凡鬆了口氣,身子彎了下去,彎了一會兒又直起來,“原來東方狐貍是你蓬萊閣的閣君,嘖嘖好厲害,以一敵四”
“哪裡哪裡”
東方弗離客氣的擺擺手,此時,他臉上的汗已經(jīng)消了。
“若是他們真的一起上,本公子是絕對不是對手的”
“不不不會我相信你了一定行”
柳雲(yún)凡繼續(xù)給他戴高帽,“你知道他們的弱點,就算是他們一起上,只要耍一下計謀,他們破綻一出勝利一定屬於你的”
“不不”
東方弗離謙虛的搖頭,“凡寶寶,你有所不知,本公子向來臉皮薄,尊崇道義,不屑於耍計謀”
柳雲(yún)凡的眼睛立刻誇張的瞪了起來,這隻狐貍說啥
意思就是她柳雲(yún)凡不顧道義,卑鄙無恥
她磨磨牙,這個人果真是厚顏無恥啊耍她柳雲(yún)凡耍
陰險不是他方纔暗示的嗎
這人居然又無恥的給自己洗白
她思索了半晌,覺得跟這隻狡猾的不按套路出牌的狐貍講公平道理講是非對錯實在是浪費口水,聰明的她還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眼珠子軲轆了幾圈,她轉(zhuǎn)身便走,不料身後又傳來:“凡寶寶,今日我又救了你不止一命,你打算怎麼感謝本公子”
柳雲(yún)凡細細的步子馬上停了下來。
今天,好像確實是他及時出現(xiàn)救了她一命。
她暗自點頭,心道,這個男人有時候還是靠的住的。
想罷,柳雲(yún)凡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走到他跟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緊緊的熊抱。
“書中說,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今日你投我以救命之恩,我就投你一熱烈熊抱”
剛抱完收回手,不料眼前人突然伸出手臂,一手攬住了她的腰,一手撫上她的後腦勺,在她的嘴角深深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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